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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只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玫瑰见苏岑无意深谈,也就借着撤下白瓷盅的功夫,收了话头。
吃罢午饭。苏岑要歇着了,玫瑰又端进来一盆热水:“奶奶泡泡脚吧,奴婢瞧您最近腿越发肿的厉害了,泡了脚,您再好生睡个午觉,把最近缺的精神都补回来。”
苏岑也就没拒绝。从前她就不适应玫瑰跪在地上给她洗脚。因此能自己做的从不假手于人,如今腰是弯不下去了,也不愿意玫瑰帮忙,只吩咐着:“你去忙你的,我自己能行。”
玫瑰知道她的习惯,也就把干净的巾子放到一边,道:“奶奶洗好了,只管叫奴婢一声儿。”
苏岑挥手:“知道了,啰嗦。”
玫瑰笑笑,转身出去。
苏岑看着铜盆里自己这双粗腿和胖了将近一倍的脚,不由的叹了口气。幸好还有三个月就熬出来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这浮肿能不能消下去。浮肿倒还好,就是这一身的肉能不能减下去还真是个问题
泡的水都要凉了,苏岑才把脚抬起来。虽说万事不求人,可弯腰去够脚还是热有难度的,将巾子扯过来,也不过略微蘸了蘸,就把巾子扔到一边,歪在一旁,想着让脚自然晾干算了,横竖现在是大夏天的。
苏岑原本是想歪一歪就起来的,谁知这一躺倒,眼皮自动阖上,就着这屋里不冷不热的温度,她竟睡着了。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热,她白天晚上都睡不安稳,今天又多费了些精神,因此睡的倒沉。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捣上踢下,着实闹腾了一番,她也只是阖着眼,轻轻抚了抚,拍了拍,等到孩子闹累了,她也就没醒。
睡的太沉,有时候反倒累。苏岑睡的左腰发沉发麻,便想动动,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腿被人固定住了,这一挣竟没挣开。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脚边坐着一个人,正把她的脚揽在膝上,小心的,专注的剪着她的脚指甲。
苏岑吓了一跳,立刻睁开眼,就想把脚往回缩:“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秦纵意只抬头瞥了她一眼,说了两个字:“别动。”
苏岑感觉到了尖利的东西在自己脚趾尖上一滑。倒不是多疼,可脚趾是最敏感的,一时又疼又痒,说不出来的滋味让她不敢妄动,可等回过神来忙道:“别,你别碰,我自己来——”
先不说这双脚如今毫无美感,就是他这大男人的身份,只怕也从来没有做过服侍人的事。破天荒闹这么一回,她都蘀他脸上发烧。
还没怎么着,现在已经满京城都是惧内的名声,要是这再传出去,他更不用做人了。
到了还是没能挣脱,从头到尾,都是苏岑红着脸,如鸵鸟一样任秦纵意把脚都给她修完了才得以恢复自由。
结果就是她半晌都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秦纵意净了手,坐过来探她的额头:“怎么了?”
苏岑摇头。秦纵意又拉过薄被给她盖上,道:“屋里这会凉,睡着了怎么也不盖上被子?回头别受了寒。”
苏岑低声道:“我哪有那么娇气?”
秦纵意只是笑笑,道:“你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
苏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急切的问:“你是怎么想的?”问完了,又不禁神色一黯,咬了咬唇,方道:“其实其实你不必觉得愧疚,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不会做什么叛国悖君的举动如果你真的不情愿,我也没有异议,就是想,能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秦纵意笑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事本来就该我自己承担。”
“那也不必,由我出面,或许他开的筹码就低些呢。”苏岑劝慰着,其实她真不确定欧阳善会不会同意。
“那就试试?”
苏岑轻松的笑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七月末不到,原本要去锦国和亲的慧月郡主却病了。辗转缠绵,拖了十来天,略有起色,却还是体力不支。
太医见天的去这位温家三小姐,现在的慧月郡主府报到,药都不知道熬了几斤了,还是不见痊愈。
温大人只得上书告罪。因着转眼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皇上便一边着人与欧阳善商量婚期暂缓,一边安抚温大人:“不如等过了中秋节再说,正好一家子过个团圆节,也免得你们骨肉分离,大节下的心绪烦乱。”
皇上体贴,温大人自是感激涕零,没多久,欧阳善也派人回了信:“过了八月,若是郡主还未能痊愈,不如索性等过了年”
更是善解人意。一时间满朝一片称颂之声,温家也是苦中作乐。
苏岑捶着腰,在屋里走来走去,听着冬忍在那学着从外边听来的话,点了点头。
冬忍话少,苏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若是有什么疑问,一般也是先想想,确定自己想不通,但无关大局的,她也是先做后问。
苏岑便越加喜欢吩咐她。
冬忍又道:“梁夫人叫人传话,说是那套首饰头面,郡主很是喜欢,要是再得一副蓝宝石的就更好了。”
“这个容易。”苏岑道:“她喜欢什么样子的,回头叫堂兄打出来送去。”
正这会,秦纵意从外面进来,苏岑便示意冬忍退下,上前见礼。也不过才作势要行礼,就被秦纵意扶了,先打量一下她的神色,这才道:“圣旨下了,确定叫我过了年就送郡主和亲。这回不能再拖”
“时间上已经足够了。”苏岑并不贪心,抚了抚腹部,叹道:“只是委屈了这孩子。”
“那有什么委屈的,本来有乳娘,也无需你亲自哺育。夫人早就找好了,一等孩子落地,就会送过来。”
苏岑跟他说不通,这个时代规矩就是这样,小门小户,但凡家境富裕点的,都是请乳娘,更别说这些高门大户,没有哪家孩子是吃着自己亲娘的奶长大的。
秦纵意犹豫了一下,道:“阿岑,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苏岑正跟孩子玩捉迷藏,她拍一下,他变踢一下,换个地方再拍,他就跟着再踢。
秦纵意迟疑着道:“我想,咱们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想让他姓秦。”(。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3、心事
苏岑自认为不是个特别敏感的人。其实要论起她最根本的性子,或者说她曾经的理想就是举重若轻。人生在世,要是过多的执着和纠结于小事琐事,实在是太累了,而且也全没必要。
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提纲挈领,抓大放小。人生简单点,就会轻松点。
可是她好像已经很久都不再是从前那个苏岑了。毕竟环境不一样,她从前所学的本事、本领,在这里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这还不算,她失去了许多自由,不只是人身自由,就连思想也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牢笼里。
人是受环境影响的,一旦环境变的逼仄,人的思想也就会受到限制,同时表现出来的做事、说话、方式等等都会受到影响。
就像现在,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读懂了秦纵意的潜台词。
她几乎是直觉的问了一句:“什么?”脸上的茫然尚未消褪,眼底已经闪过了一抹不解、疑惑以及忧伤。
不只是姓秦姓孟那么简单,只怕秦纵意是想把这孩子直接过继——或者说是直接送给秦夫人才对吧。
她可以在道理上接受,可她无法在感情上接受。这算什么?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却要白白的拱手让人,她将无法和他朝夕相处,无法亲手料理他的衣食住行,她没法名正言顺的叫他喊她娘种种种种,这个孩子,一旦姓了秦,将无法与她再有更直接更亲密的联系。
秦纵意轻轻上前,扶住了苏岑微微颤抖的肩。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懂得我的心思。”
她懂。她如何不懂得?那是他的爹娘,他的先人他的祖辈,他没能留下一点香火,他总会觉得罪孽深重,他不能尽孝于爹娘膝前,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秦老将军铁打一样的人都承受不住中年丧子的打击,更何况秦夫人一介女流?就算她看的再开,可丧子之痛却是实打实的,再逞强又能撑得了多长时间?送个孩子过去。含饴弄孙,既是打发平素的无聊苦闷。也是给将来留一点光明和希望。
可是
苏岑抬眼,勉强苦涩的笑笑,道:“我自然懂得,可是,我无法接受。”她的眼神里带了可怜的求乞。
秦纵意纵然有不忍,可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当下只是安抚:“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你若想了。尽可以过去看看。难道娘还不许你看不成?”
看,他早就安排好了,也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有什么反应。他根本不是来商量。是来通知的。苏岑的头一阵眩晕,倒退半步,几乎不能站稳。
她闭了闭眼睛,实在不愿意睁开。
秦纵意手上用了力,支撑着苏岑怕她摔倒,同时也在传达着他的歉疚。不过,他的身份一直都是尴尬的,苏岑一早就知道,她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
在她决定同意他的求婚的那一刻,就或多或少的应该明白,她所要承受的很多、很深、很难。现在,一切都如冰山,开始浮出水面了。
他感觉到苏岑在慢慢的恢复平静,这才道:“我也舍不得,你就更舍不得了,从前身为人子、人女,从来不觉得,只有当了爹、娘,才会懂得父母对儿女的那番心意,以己推人,以人推己,我只能这样做。”
苏岑艰难的点点头,道:“明白。”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她睁开眼,微微抬头,迎上秦纵意的眼睛,张了张嘴,很不想问她要问的问题。她怕问了会失望,她怕问了会伤心。可是不问,就如同表面痊愈下却化了脓的伤口,只会越伤越疼,越伤越凶险。
秦纵意只当她有要求,便大方而豁达的道:“你只管说,只管问,我一定都答应你。”
苏岑笑笑,道:“我要跟你去锦国。”
秦纵意原以为她会说等孩子大些,谁想她却提了这样一个要求,自然是为着他的伤,又是心酸,又是感激,点点头,道:“好。”
苏岑却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