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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敏捷,”女超人边说边收紧她的套索。她一步跃入半空。“不过你还不够敏捷。”
她落到地上挡住去路,再次祭起套索。
这次,闪闪发光的绳圈完满地套住了那家伙的头和肩。
她用双手把套住的家伙往回拉,露齿微笑。套索紧紧地捆住那家伙的金属的胸部。
使女超人大为惊讶的是,套索穿过那人的躯体,只有略微抵抗的感觉,然后就掉到草地上了。这个人用脚踏在套索上,不再害怕,甚至朝她走近。胸部伤口处流淌下一滴滴银色的汗水,但立即消失了。
黛安娜收回套索,举起双手去挡开那家伙的进攻。
一只银色的手够到她脸上。她躲开它,用手去阻挡。
未料到一声泼水声,女超人的拳头穿透那人的前臂,液状的东西流了出来,像是稠稠的水。
她见它的手断下来掉到了草地上,缓缓地流出水银样的一滴一滴的液体,撞击时还发出啪啪声。这只手溶化成为一滩寒冷的液体,又都滚动聚集到这人的脚下,仿佛受磁力吸引似的。
这些液体都吸进了腿部,然后,一只新手,同雕像的手那么完美,开始从手的截断处长了出来。
“你是谁?水银人?”女超人问他。
没有回答。
她猛地抬起一只脚。红皮靴猛踢水银人的膝盖骨。这家伙摔倒了,两条腿朝两个不同方向脱开,双臂耷拉着,躯体朝前,胸部着地,发出溅泼的声音。
一时,看来是女超人打败了这个怪物——水银人,或穆斯孔诺蒂普,或其他什么人。它躺在那里分成三部分:躯体和两条腿,像是晕过去了。然后,它们自己溶化了,渗进草地,就像是雨水回归到母亲大地。
女超人颇为骇异,踩上了这滩正在消失的水。
她的身后,从地里又悄悄地喷出来液状的水银,逐渐变调,又成为一个人形,长出了胳膊,又长出了手指。一个球状的、五官全无的脑袋就像是一个铬气球膨胀而成。
女超人受到第六感官的启示。她调转身来,惊愕得张大了嘴。
此刻已为时太晚。两只暖暖的感觉异样手捉住了她的双腕,她已失去原有的力量,只有一种非凡间所有的滑溜溜的感觉。
一个外形笨拙的人影从丁香树丛中猛冲出来。
“不!回去!”女超人喊道,“靠力量打不倒他。”
但是汤姆·斯夸顿不听她的。他扑到这个人的身上,他板着面孔,满腔怒火。
他一拳头打在这个人的手臂上,什么东西溅进了女超人的眼睛,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一只手腕自由了。但是另一只金属的暖暖的手拒绝松开女超人的另一只手腕。
一种异样麻木的感觉蔓延到她的手臂上,延伸到胸部,似乎已钻进脑部。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非常奇特、非常阴暗。
黛安娜公主最后听到的是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似乎是:“密……涅……瓦?”还有决不会弄错的朱莉亚·卡帕特利斯一声很清晰的尖叫声。
“黛安娜?”
女超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眨巴眨巴眼睛,坐起身来。
“朱莉亚!我这是在哪儿?”
“不!不要坐起来。等着医生来。”
女超人朝朱莉亚的面孔扫视一下。一位穿白大褂、风度翩翩的男子朝她弯下身来。
“感觉怎么样?”他以一种令人感到安慰的语调问道。
“觉得怪怪的。”
医生微笑。他的鬓发已变灰了。其余的头发乌黑发亮。他身后的墙壁是苹果绿色的。她认出来了,是一家医院.她住进医院了。
“找设想是对水银中毒的正常反应,即使是女超人也不可避免,”他说。“让我看看你的牙龈。”
“中毒!”
“现在不必担心了。你中毒的量还不大。你需要多喝牛奶,以防万一。通常反应在口腔,看来你还没有。不过我想弄确切。请张开嘴,我看看牙龈。”
女超人做了一个鬼脸。医生拿一块压舌板轻轻地碰碰她的牙龈。
“出血不多,”他说。“好,请伸出双手。”
女超人照办。医生富有经验的手摸着她的手指,轻轻地敲敲。
“轻度震颤。没有永久性的神经损害。不过,要是我是你的话,今后我要避免一切同水银接触的机会。不管是咽下去、吸进去或是通过毛孔吸收,这是一种很难对付的东西。你听过‘疯得像帽匠’这句话吗?帽匠在用模具使帽成形的过程习惯要用水银。制帽工人吸进水银气,到时候智力就全部丧失。”
女超人的双手掉下来落到了大腿上。“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不喜欢老住院。”
医生微笑了。“还没有过哪个病人喜欢住院的。什么时候你觉得行了就可以出院。”
女超人猛地一推,就掀开了床单。
“要是你不介意,医生,我想现在就出院。”
“那样的话,我走开让你换衣服,”医生说完就默默地退出。
女超人穿上她的亚马孙制服。戴上金冕前先把头发散开。穿上高统靴后,一只手摸摸腰里,金套索不在了。
“我的套索!”她喊了一声。
朱莉亚心神不定地把卷成一团的金套索递给了她。
“我回去寻找的。我至少应该尽这点力量。在……”
“在……什么?”
这位哈佛教授立刻扭转身。“在我逃跑之后。”她嘤嘤啜泣了。
女超人双手抚住朱莉亚震动的双肩。
“我们都有自己的才能与局限,”黛安娜安慰她说。
“我从来不以为你缺乏勇气。谢谢你替我保管好说实话的线索。现在,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到车上说吧,”朱莉亚见到黛安娜收拾好了套索,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喜欢医院。”
朱莉亚驾车。黛安娜注意看城镇的名字。都是些不熟悉的名字:新赛利姆,加德纳,艾索。一块路标说明她住的地方——波士顿,在以东很多英里之外。
“我希望你了解,我并不是害怕那个——那个东西,”朱莉亚说话有点紧张。“我全看见了。使人恼火的是,既碰不着它,又不能制止它。我见到它把拳头啪的一声打到了汤姆的脸上——”
“汤姆!他在哪里?”
“他没有你病得那么重。我们现在就到他那儿去。我想你是要去的吧?”
“是的。”
“我怕的不是它。是在它说了话后我才怕的。”
“我记得这回事。那是一个非人间的勃勃的声音。不过我记不得它说什么了。”
“一个人名叫密涅瓦。”
“是的!我想起来了。密涅瓦是罗马的智慧女神。希腊人的智慧女神是雅典娜。一个纳蒂克的印地安人鬼魂怎么会同她有关呢?”
“是啊,可不是吗?”
朱莉亚的语调里有一种怪怪的半吞半吐的味道,使女超人不由得朝她转过身去。此时正遇红灯,她们停下车。
朱莉亚凝望着前面,下嘴唇有点哆嗦。
“我不懂这事怎么会使你这么烦心?”黛安娜说。
“他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正好从丁香树丛走出来就像是他认出了我。所以我才跑开的,黛安娜。我跑进汽车。水银人追我,一再叫唤这个名字。我跑掉了。等我头脑清醒过来,才驾车回去。你同汤姆都已不省人事。我给警察局打了电话。剩下的事你全知道了。”
“奇怪他怎么会弄错人了呢,”女超人平静地说。“大会有什么意义呢?”
“同一个鬼魂有什么好讲的呢?”
绿灯亮了。朱莉亚默默地驾车继续行驶。
汤姆·斯夸顿住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农舍里,烟囱已经弯曲,油漆已经剥落。房子缩在橡树和梢树的密林里,只通一条土路,徒步通过时,冒热气的灰士直令人咳嗽。
汤姆在门口迎接她们,含含糊糊地说声哈罗,接着说:“别在意这样的地方。我替所有的人管家就是不管自己的。就像鞋匠的孩子光着脚。”
在一间多疤的松木板的厨房里,他们边喝咖啡边谈话。女超人想起医生的话,只喝牛奶。
“我改变想法了,”朱莉亚平静地说。“它就是穆斯孔诺蒂普——或者不管是什么拼音吧。”
“你怎么相信是他呢?”黛安娜表示惊讶。
“你见到了!”朱莉亚暴躁起来,“你看它完全蔑视一切自然法则。还能是别的什么呢?”
桌子四周一片沉默。
“这不是穆斯孔诺蒂普,”汤姆镇定地说。
“什么使你改变了看法?”女超人望着朱莉亚,问她朱莉亚把头转开去看一扇积满尘土的窗子。
“穆斯孔诺蒂普是一个鬼魂。这个不是鬼魂。他是水银做成的。纯粹的水银。”
“逻辑是不错的,”朱莉亚的话有点尖酸。“谁也不知道鬼魂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为什么不能用水银呢?”
“鬼魂是由外胚层质做成的。可以从书上找到这个访法。”
“要是他是纯水银,我们怎么能抓住他?就像是同……”女超人在琢磨一个词。
“同酸奶搏斗?”汤姆说出来了。
“不知怎么地,总是抓不住它,”女超人说,想起它的皮肤那种稀奇的滑腻。“他让我想起熔化的水银,可是并个烫,只是温热。”
“水银是金属,在升温时成为液体,”朱莉亚在自言自语,显然是咖啡使她的精神提上来了。“一直到十月天气,才又变成固体。”
“我们等不到那时候,”女超人说。“很明显,水银人是到水库来饮水的。所以为什么他要跪下去。现在我们知道水银是怎么进到水库里去的了。”
“这还没有解释清楚水银人是怎么回事?”汤姆说。
“也许能迫使水银人自己说出来,”女超人建议说。
朱莉亚望着她的朋友,眉毛皱起。汤姆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又舀了一匙白糖加进咖啡。
黛安娜举起套索。“这是赫斯蒂的真话套索。任何人被套索套住就被迫说出真话。”
汤姆朝套索瞟了一眼。“吃不消的。”他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