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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自己。‘不,’他说,然后继续追寻。痛苦啊,如此想念一个失去的人。我们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
“不行。”费舍尔说。
“我们必须帮助他找到他爱人的翻版。我们必须哄他相信有个姑娘正是那个人。我们必须让他再一次恋爱。”
“不。”费舍尔强硬地说。
“为什么不?”
“因为一旦斯特拉普找到他心爱的姑娘,他就会痊愈。他就会不再是那个伟大的约翰·斯特拉普,那个‘决断者’。他会变回一个无名之辈——一个恋爱中的男人。”
“他不想伟大!他想快乐。”
“每个人都想快乐。”费舍尔嗤之以鼻,“但没有人能快乐。斯特拉普的情形并不比其他人更糟,但是他比他们富有得多。我们维持现状吧。”
“你的意思是让你们更富有?”
“我们维持现状。”费舍尔重复。他冷冷地扫了阿尔塞斯特一眼,“我想我们最好终止合同。我们不再需要你的服务了。”
“先生,我还给你支票的时候合同就已经终止了。你现在是在爱同约翰尼的朋友说话。”
“我很抱歉,阿尔塞斯特先生。但是从现在起,斯特拉普没有多少时间给他的朋友了。明年他有空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你没法阻止我。我爱什么时候见约翰尼就什么时候见他,爱在哪儿见他就在哪儿见他。”
“你想做他的朋友吗?”费舍尔令人不快地微笑起来,“那么你就只能在我高兴的时间和地点来见他。要么按我的规矩见他,要么就吧我们给你的合同交给他看。我的档案里保留了那个东西,阿尔塞斯特先生。我没有把它撕掉。我什么都会保留好的。你以为斯特拉普看过你签的合同之后,他还会对你的友谊有几分信任?”
阿尔塞斯特握紧了拳头。费舍尔毫不动摇。两个人虎视耽耽地对望片刻,弗兰基移开了目光。
“可怜的约翰尼。”他喃喃道,“一个被他身上的寄生虫控制的人,我会去和他告别。如果你能让我见他的时候,请通知我。”
他进入卧室,斯特拉普刚刚从那次攻击中清醒过来。象以往一样,他对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记忆。阿尔塞斯特在床沿坐下。
“嗨,约翰尼老伙计。”他咧嘴一笑。
“嗨,弗兰基。”
他们严肃地给了对方一拳,这是男性朋友之间唯一的亲密交流方式,替代拥抱和接吻。
“那次猩猩斗之后发生了什么?”斯特拉普问,“我有些糊涂了。”
“老兄,你喝高了。我从来没见人喝那么多。”阿尔塞斯特又捶了斯特拉普一记,“听着,伙计。我要回去工作了。我一年有三部戏的合同,他们都在嗷嗷叫了。”
“为什么,你已经花了六个月去了六大行星,”斯特拉普失望地说,“我以为你已经赶上进度了。”
“还没呢。我今天就得上路,约翰尼。希望很快能再见。”
“听着,”斯特拉普说,“让电影见鬼去吧。做我的合伙人吧。我会告诉费舍尔起草一份合同。”他擤了擤鼻子,“认识你以后,我第一次能快活的笑——长久以来的第一次。”
“也许以后吧,约翰尼。现在我被另外一份合同栓住了。我会尽快赶回来,我会跑着赶回来的。好运。”
“好运。”斯特拉普愁闷地说。
卧室门外,费舍尔象一条看门狗一样等待着。阿尔塞斯特厌恶地望了他一眼。
“在拳击比赛中可以学到一件事,”他缓缓地说,“不到最后回合就不能说胜负已决。我这一回合输给了你,但是这不是最后的回合。”
阿尔塞斯特离开时,一半对自己、一半对周围的人大声说,“我想让他快乐。我想让每个人都快乐。如果我们互相帮助,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
这正是弗兰基·阿尔塞斯特爱交朋友的原因。
于是这些随员们有回到斯特拉普不断谋杀的岁月对他谨慎看管的状态,又把他的服务安排成一周两次。他们知道了必须看管好斯特拉普的原因,他们知道了必须保护克鲁格的原因。但是区别仅止于此。他们看管的这个人遭遇很悲惨,歇斯底里,几乎要成精神病了。但事情一样得做。但作为拥有这世界百分之一的代价,这是合理的。
但是弗兰基·阿尔塞斯特坚持自己的计划。他拜访了布鲁克顿生物公司在天津四的实验室,咨询了那里的E·T·A·高兰德,一位发现了新技术“生命成型术”的研究天才。早先正是为了这个技术,斯特拉普才会来到布鲁克顿生物公司,也间接促成了他和阿尔塞斯特的友谊。高兰德是个矮个子,身体肥胖,有哮喘病,为人很热心。
“不过……对呀,对呀!”当那个外行人终于让科学家明白自己的意图时,高兰德吐沫横飞地嚷嚷,“是的,绝对可以!绝妙的想法。我怎么从来没想到?不管怎么说,很容易就可以完成,不费吹灰之力。”他考虑了一下,“除了钱的问题。”他补充说。
“你可以复制十年前去世 的女孩吗?”阿尔塞斯特问。
“举手之劳,除了钱的问题。”高兰德用力点头。
“她看上去一个样?举止一样?为人也一样?”
“相似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上下浮动零点九七五个百分点。”
“回造成什么区别吗?我的意思是,百分之九十五和百分之百相似,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哦!没有。最有观察力的人也只能发现另一个个体百分之八十的特点,超过百分之九十是闻所未闻的。”
“那你要怎么操作呢?”
“啊?是这样。根据经验,我们需要两种原始材料。一,该个体保留在半人马座巨型档案馆中的完整的心理模式档案,包括记忆和思维模式。他们接到申请会TT一个抄本过来,走正规途径要花一百塞。我会申请的。”
“这钱我来付。第二条?”
“第二条,现代防腐处理——她是被土葬的,对吗?”
“是的。”
“那就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的完美度了。有了尸体和心理样本,我们可以重新克隆一个身体和灵魂,运用特定公式来保持两者的平衡。可以做到,毫无困难,除了钱的问题。”
“而我呢,我出得起这个钱。”弗兰基·阿尔塞斯特说,“其余 的事就交给你了。”
阿尔塞斯特为了朋友付出一百塞,速递了正式申请,请半人马座巨型档案馆给出已故的西玛·摩根的完整心理模式的全抄本。在它抵达之后,阿尔塞斯特回到地球上那个叫柏林的城市,要挟一个叫欧金布理克的盗贼去盗墓。欧金布理克拜访了国家公墓,将精美的棺材从刻着名字的大理石墓碑下移了出来。棺材里面装着一个沉睡中的黑发女孩,皮肤光滑得象丝绸。阿尔塞斯特费了不少周折才通过四道海关,将那口精美的棺材运到天津四。
阿尔塞斯特的旅行中有一个问题,他从未意识到,却让各星球的警察部门大感疑惑:一连串大灾难似乎紧随他的行程,却都恰好与他擦肩而过——在所有乘客和货物都被卸下之后半小时,阿尔塞斯特乘坐的客运飞船发生了爆炸,毁掉了飞船和方圆一英亩的船埠;他退房十分钟之后,同一家饭店就发生了大屠杀事件;一部因意外而取消登乘的气铁发生交通事故,整个交通工具毁于一旦。尽管如此,他终于平安地将棺材带到了生化专家高兰德的这里。
“啊!”高兰德说,“一个美人。她值得再造。剩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除了钱的问题。”
为了他的朋友,阿尔塞斯特为高兰德布置了一次休假,给他买了一间实验室,用天价来支持一系列的实验。为了他的朋友,阿尔塞斯特花钱如流水,耐心应对一切。到最后,八个月过去了,从不透明的孵化舱里出现了一位乌发黑眼,皮肤像丝绸,双腿修长,胸脯高挺的姑娘。叫她“西玛·摩根”时,她应声答应。
“我听见飞机冲着学校掉下来,”西玛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时说的话晚了十一年,“然后又听见了撞击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尔塞斯特全身一震。在此刻之前她一直是一个客观的……目的,不真实,没有生命。而这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好奇的犹豫,像有点咬舌似的。说话的时候,她的脑袋迷人地歪向一边。她从实验台上爬起来,她并不像阿尔塞斯特想象的那么优雅,动作里透着一股男孩子气。
“我是弗兰克·阿尔塞斯特。”他静静地说。他揽住她的肩膀,“我要你望着我,自己决定是否可以信任我。”
他们久久凝视对方。西玛一本正经地审视他。阿尔塞斯特又一次全身一震,移开了目光。他的双手开始战抖,他在惊惶中松开了女孩的肩膀。
“是的。”西玛说,“我可以相信你。”
“不论我说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论我告诉你要做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然后去做。”
“为什么?”
“为了约翰尼·斯特拉普。”
她的双眼睁大了:“他出事了?”她飞快地说,“什么事?”
“不是他,西玛。是你出了事。耐心点宝贝,我会解释的。我一直想对你解释,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我——我最好等到明天。”
他把她送上床。阿尔塞斯特到外头和自个儿来了一场心理角斗。天津四的夜晚温柔黑暗,像天鹅绒。深沉,甜蜜,荡漾着浪漫的气氛。至少对弗兰基·阿尔塞斯特来说那晚正好如此。
“你不能爱上她。”他喃喃道,“那是发疯。”
接着:“在约翰尼到处找姑娘的过程中,你见过成百个像她的姑娘。为什么你没有看上她们中的某一个呢?”
最后:“我要怎么办?”
他做了一个正直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努力将欲望转化为友谊。第二天早上,他进入西玛的房间,身穿褴褛的旧牛仔装,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他带着内心挣扎来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