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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反应出了这个,然后才突然明白过来她喊的是什么。惶乱之中我把挡在脸前的团扇撤了,仓皇扭头望着青庐的门处,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身影闪了进来。似有武器闪动的银光,直指四哥。
那一瞬我真的吓傻了。耳边响起刀剑出鞘的身影,红影闪过,却是小陆不知从哪儿抽了一把刀出来迎上,格了那扑入门中的人一招。然而这一下并未减缓那人的势头,他居然如一道影子一般绕过了小陆,并未减缓速度,还是朝着四哥飞扑过去。
之后的一切发生得更快。说起来是慢了,当时却是似乎在同时发生一般。大约是小陆先将手中的刀丢出,刺中那人后膝。而那人跌倒时也将武器掷出去,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被四哥身后着铠甲的亲兵挡了一下。那亲兵手上被刀刃划出一长条口子。
那刺客膝盖受伤,已经跪在了地上,小陆抢上一步,将他双手反剪,自有军士上前将他捆住。可就这么一阵子,四哥身边的另一名亲兵却失声叫了起来:“这刀刃淬了毒!”
我愕然,放下的扇子也忘了再抬起挡住脸——我分明看到那名士兵的伤口渗出的是泛黑的血。
小陆踢了那刺客一脚:“解药交出来!”
“解药?”那刺客带讽刺地笑着:“你见过谁杀人的时候还要想办法救人,小白脸儿将军?”
……我不知道小陆是不是公报私仇,只是,当“小白脸儿将军”这个称呼从刺客口中吐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抽了那刺客一耳光——而我绝不怀疑,这一耳光的力道够让那刺客一张嘴就吐出半口牙来。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无力啊……最近这两章的剧情让人很无语么,一条评论都没当真心碎一地。
有点……想烂尾。(住手啊不可以!
☆、第七十二回
于是那刺客索性不说话了。换了我我也不说啊,这一张嘴就啪地吐一嘴血还混着碎牙齿出来也太不大丈夫太恶心了点儿——真想揍小陆,要打人你出去打啊。
但现在问题的重点明显不是这刺客的牙齿,而是那刀上的解药,以及这刺客的来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既然派人来行刺了,刀刃上还淬了毒,那买凶的人就不可能只做这么一点儿准备。
“说,还有别人么?”小陆扇了他一耳光之后表情堪称阴森,他盯住刺客,口气像是刮骨刀一样寒气逼人。
那刺客也着实气人,面带冷笑,下巴昂起来,不屑地瞥着小陆。
正僵持间,门口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女声:“你们!快点救人!会死人啦!”
其实我已经猜出那是谁了——跑进来的女人穿着的虽然是中原妇人的衣服没错,但那微黑的肌肤,明亮的大眼睛,不标准的官话以及手腕上依然串着的巨大手镯,都指明了她的身份——朵酿师母。
这个南疆美人儿就这样带着一身香风飘然而入,跑到四哥旁边已经在别人的扶持下才能勉强站住的亲兵身边:“哟,毒性挺大的。”
之后,她丝毫不避嫌地抓起了他的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小竹管子,扭开之后倒出了一条虫,然后按在了那亲兵的伤口上。再然后又变出了一颗药,塞给他:“你吃,不会死。”
这一切发生的大概太快了。那士兵愣着拿着药,一时间竟像是不知何去何从般,脸却黑里透红像个放久了的柿子。
“……你,你吃吧,没事的。”我看到四哥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我,便尴尬地开口道。想来四哥不认识朵酿师母,但从这情况来看,可能认识这么奇怪的人的人……也只有我了。
看着那个士兵吃掉那颗药,朵酿师母得意地松开了他的手,站起来望我:“还好赶得及,路太远啦!”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脸上自然就笑了出来:“我都想不到你会来!”
“多谢师娘出声示警,”小陆也把目光从那名倒霉刺客的脸上移开,颇客气道。其实受受师父比我也就大十三岁,小陆比我大两岁,朵酿师母比受受师父小一岁,算起来他应该叫她姐才对……此时生生低一辈,倒是被我拖累了:“不知师母在外头可看到异常了?”
“就看到他。”师母扬素手一指:“肯定有别人。杀手,不会一个人。”
小陆瞥了那刺客一眼,显是有些烦躁:“快点交代,不然……”
那刺客冷笑,不答——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他不说话不是因为什么骨气,只是怕吐出一嘴牙太丢人。
“我有办法呀!”朵酿师母笑起来再漂亮也没有了,她前进几步,笑眯眯打量那个刺客,然后点点头,伸手捏开了他的嘴,然后丢了个丸子进去。
“虫子,好多……对了,叫蛊。”她微笑表述:“吃掉你的心肺,很疼的,不会死。快说了,我给解药。”
……
太狠了。
这种亡命之徒啊,怕的从来都不是死,而是不能不备受折磨地活。可巧来的是朵酿师母,最擅长的就是毒蛊这种让人想死死不得想活还不如死的把戏。若来的是夕月,说不得,大概这刺客有朝着钉板发展的无限前景。
那刺客苦闷地看了朵酿师母一眼,眼神中尽是怨愤。
“和冰魄作对,会倒霉。”朵酿师母多美啊,多毒啊,从不说狠话啊,比放狠话还让人心凉啊。
那刺客变色,想说什么,朵酿师母却拍了拍小陆的背:“叫他们,带他出去嘛。你们拜堂呀,我还没看完……”
四哥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敢问这位侠女……可是舍妹的……”
“她师父嫁给我!”师娘说话总是带来意外惊喜。
于是全场静默了。我分明看到几个人的目光都在朝师娘的胸部瞟过去,他们一定很惊讶,面前的女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女人,怎么会娶一个男人呢。
而在这所有人里头,最窘迫的人就是四哥。他总得拿出一个对于这神秘来客的合理解释来——什么?这个解释应该是我给?不,身为一个新娘子,今天我多失措丢的都不是自己的人。于是他咳嗽了两声,道:“呃……那么……诸位,这位侠女是舍妹去天策府之前恩师之妻……”
然而他的话似乎没人注意,终于冲进青庐里头的士兵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已经没本事反抗的刺客拖了出去,一片混乱中,我拽了朵酿师母的手:“你们都来了么?”
“你师父,在冰魄。生孩子了。”朵酿师母笑嘻嘻,还好这次声音不大,不然大概能起到再次震慑全场的作用。
我从冰魄离开的时候朵酿师母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算来现在理所当然坐完了月子恢复自由——但她是怎么想的呢,把我师父丢在冰魄看孩子?柔软温顺的受受师父当真是北方爷们儿么,如此居家好男人……
我正乱想,朵酿师母却反手抓了我的手腕,把我握着团扇的左手移到我面前:“你们拜堂啊!”
……她其实不是来帮忙的,只是来看热闹的吧?
两天之后,朵酿师母终于找到了机会,对我激动地表达了对中原婚礼的森森鄙视之情:“什么嘛,不热闹!不好玩!我们的才热闹!”
于是我只好告诉她:“因为你来晚了,娘家人在新郎把新娘接走之前可以随便胡闹!”
朵酿师母脸色一变:“我回去,就打受受。他告诉我的,看完拜堂,才有戏。”
“……看完拜堂是新郎君家欺负新娘子啊师母!”我扶额:“虽然师父他是男人,他这么说是没错……”
“可是,也没有人欺负你。”朵酿师母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去打仗。”我哭笑不得。
“……不是洞房嘛,那天!”朵酿师母娇滴滴地抱怨:“新郎官都不在!我以为能看到,好看的。”
……这“好看的”三个字让我是情何以堪——就算新郎在,她能看到什么好看的?难不成半夜偷窥洞房吗?这谁教出来的下三滥爱好啊!朵酿师母刚来中原的时候是何等纯洁美丽的苗疆美人啊!怎么现在下限如此之低啊!
说回来,那天的洞房之夜确实是够孤单的,如果我更脆弱一点说不定会哭——其实当我们拜堂的时候外城就已经交给叛军了,而在内城更高一点的城墙下头,战斗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当小陆拎着那根红绸子把我扯回洞房——其实所谓洞房也是设在四哥府上的,毕竟小陆在襄州没有府邸,去别人那儿也不合适——在那个时候,老崔他们几个已经带着包抄到敌军后头的精锐军士冲击叛军本阵了。
而当小陆火急火燎地脱了婚服勒上铠甲冲出去的时候,战事正进行到最激动人心的部分。那时城里城外一片火光,杀声震天响起。将军府内外被一千多士兵围得严严实实,莫说杀手进不来,大概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了。
而在我回洞房之前,朵酿师母还明白地对我表示了冰魄一众人士都在襄州城里的意思。这对于经常把话讲岔了的她来说尤为难能可贵——肯定是唐雪燕或者夕月或者随便什么谁对她进行了反复培训甚至恐吓!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是注定只能傻杵在洞房的新娘子的话,我能看到相当混乱而激情的一夜。但事实上我所有的只是闲得长草的一夜无眠——到得天亮时分,杀声渐稀,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然而我还没有睡熟便听到响动,半睁了眼睛,正看到小陆推开床屏往里头看。他瞄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我却再无睡意——我实在是被吓着了,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干净的,全都满满地浸透血溅着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