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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知道,颜子轩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她从来就不是乖孩子。她会适可而止的保留住颜子轩的秘密,可是心里头那一团因被欺瞒一年而生出的愤懑之火,却让她忍不住想要踩一踩颜子轩的狐狸尾巴。
替颜子轩格开长剑的侍从朝林微微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对静王世子无礼?给我拿下!”跟在颜子轩身后,几个侍卫打扮的人闻声而出,正欲冲向林微微将她拿下时,却见林微微不慌不忙从矮桌上跳下,扒开挡在身前的苏洛河,低低对他说了声:“不好意思。”便从容走上前来。
见她如此堂而皇之上前,几个原本想要将她拿住的侍卫们同时顿住了动作。
林微微拣起地上那柄苏洛河的长剑,用袖子擦了擦,从那发令的侍从跟前走过,转头便走回了苏洛河身后,将长剑插入苏洛河背着的剑鞘之中。
“功夫不好,手一滑剑就溜出去了,还请静王世子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林微微淡淡说完,便朝颜子轩看去。
却见他浅笑间点点头,挥手召回那几名侍卫,随后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入席与相邻几座谈笑起来。
林微微切了一声,很不开心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苏洛河扭头过来小声问:“认识?”
孟柯自斟自饮,冷冷道:“她师父。”
“啊?!”苏洛河显得十分惊讶。
朱八刀抓着后脑勺使劲同林微微确认道:“微微姑娘,你不是认错人了吧。”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说:“我要是说,他化成灰了我都认识的话,你相不相信?”
苏洛河神色极其复杂地说了句:“不信。要不我去把他化成灰给你认一认?”
林微微吐了一口气,无力道:“老大,我开玩笑的……”
朱八刀拼命点头:“就是,就是,人命关天,那人还是静王世子,少爷你千万不要……”还没说完,就吃了苏洛河一记闷拳,脑门上立时起了个大包,外加青烟袅袅。
苏洛河甩甩拳头,对林微微呲牙笑道:“我也是开玩笑的。这胖子真是忒无趣。”
朱八刀登时泪流满面,扯着孟柯的长袖不停地抖。
孟柯架不住他,冷眼对林微微说:“人命关天的玩笑不要开。”
林微微张张嘴说:“我,我有吗?”
孟柯从朱八刀手里头扯出袖摆,不带好气道:“有人有。”
苏洛河哼了声,瞥了孟柯一眼。
孟柯冷眉朝他,将头转向另一侧去了。
苏洛河伸长脖子,饶有兴趣追问林微微道:“真是你师父啊。”
林微微嗯了一声,“我先声明,我可不知道他是静王世子。”
“明白,明白。”见林微微首次用气鼓鼓的语气谈论她师父,苏洛河没来由的暗喜。林微微若是知道他是静王世子,不一早就来曦宜城了,怎么会在戚林城蹲那么久呢?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只是,苏洛河奇怪道:“你之前说你师父爬宣王世子那去偷什么家伙来着?哦,什么水的什么画是吧。”
“……”肖沉水的名字这么难记吗?前朝水墨画大师啊!苏老大你行走江湖这么些年,究竟懂了些什么啊?
苏洛河正目光炯炯等待着林微微的答案,孟柯却在这时淡淡提醒道:“大礼,来了。”
只听一曲高山流水的筝乐响起,不知何时进了正堂的舞姬们便扬着水袖婀娜舞动起来。
林微微本在喝茶,突然看见眼前众舞姬们姹紫嫣红的装扮,曼妙撩人的姿态,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陡然一惊,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所谓的大礼,所谓的君子报仇一年不晚,怎,怎么是这么个情况?
似乎看出了林微微的疑惑,孟柯沉声道:“后边才精彩,睁大眼睛看了。”
35大礼
一曲舞罢,再起舞时,舞姬们便开始挥舞起手中各色令人眼花缭乱的丝带。
丝带随曲飘舞摇曳,林微微越看越迷糊,揉揉眼往朱八刀那处侧了侧。“喂,八刀,”将那看得瞠目结舌的呆子朱八刀叫醒神后,林微微压低嗓子问了句,“所谓的大礼究竟是什么啊?”
朱八刀搓着一双大手窘迫道:“这,这个,事情是让孟老弟去办的,我不大清楚呢。”
“多少知道一点吧。”林微微穷追不舍。
“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孟老弟呢?”
林微微挟了口刚上桌的酱肉,用握在手中的那双筷子指了指坐在她另一侧的孟柯:“神神秘秘不愿告诉我,只叫我瞪大了眼睛看呢。”
朱八刀架不住林微微的怂恿,绞尽脑汁开动脑筋,想了好半天后抱手一捶道:“啊!大约是原样还回去了。”
林微微听不明白:“什么叫原样还回去?”
朱八刀利索地一口气吃光了自己那盘酱肉,抹抹油乎乎的嘴道:“先前少爷将弦和庄内的东西做了礼物送给这陈景跃,是学着那陈景跃几年前的法子。”
“然后呢?”
朱八刀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他俯身过来,伏在林微微耳边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我们少爷的一些传闻?”
“呃……你指的是哪些?”林微微思忖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口来。
江湖上有关于苏洛河的传闻实在太多了,她实在搞不清楚,朱八刀问她知不知道的究竟是哪条。
朱八刀偷瞄了一眼前排端坐的苏洛河,缩缩脖子悄声道:“就是那个,说我们家少爷大约有断袖之癖的传闻呐。”
“哦……”林微微恍然大悟,难怪朱八刀一脸的忌讳,“听过,听过。”听得可多了,版本还各种神奇,其中的某一种说法是只要是女人稍有些聚集的地方,苏洛河便会刻意绕道而行。
“我们少爷是被陷害的。”朱八刀低声,义正言辞道。
“陷害?”这种风传得言之凿凿般的事情,该是一种多费脑力体力口水的陷害?
“前年年末,我家少爷生辰之时,那陈景跃便风尘仆仆赶来庆贺。大宴之中,从教坊里请来助兴的舞姬跳到第二个曲子的时候,便开始不对劲了。堂中的舞姬越来越多,穿着越来越暴露。孟老弟眉头一皱,正要站起来去问那教坊的管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突然间乐曲便停了,……”
林微微正听得带劲,恰在这时上了一盘冰镇芦笋,朱八刀很不满意,却迫于饥肠辘辘的无奈,风卷残云的瞬间解决了个干净。
将自己那盘只挟了一筷子的酱肉盘子递给朱八刀,林微微催促道:“把话讲完了再吃。”
朱八刀吞吞口水,啄米般点着那肥头大耳的脑袋,模样甚为好笑,“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突然间奏乐的那人便听了动作,望向了陈景跃。只见原先起舞的那群舞姬已尽数退到了后头,而前头几排站着的全是些搔首弄姿的女子,风尘味十足十的,脸上擦得那粉,皱皱眉头便往下掉。……”
“什么情况?”林微微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奇异古怪得另人百思不解。
朱八刀有些尴尬,扫了眼前排那人,苏洛河正兴奋端坐,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孟柯准备的大礼随时降临。抓抓脑袋,朱八刀说:“那些个人,全是陈景跃从怡红院找来的姑娘,呃……那个时候,全朝少爷扑过去了,那衣服穿得胭脂画得实在不堪入目,把我们家少爷吓得着实不轻……”
“……”
朱八刀吞吞口水,继续尴尬补充道:“少爷那年过的是十六岁的生辰,陈景跃说男子十六岁已可娶妻了,为了纪念这特别的年岁,于是送上了这份大礼。从此我们家少爷便落下了一些阴影,但凡看见女子集聚稍多的地方,便会绕道而行。……于是,江湖上便有传言了,……不过,我觉得这些个传言,八成也是那陈景跃传出来的。……谁会跟在我们家少爷身后看他一路有没有绕过道啊。”
“……”林微微大囧。陈景跃其人,果然是一种奇葩的存在。
两人说话间,堂内缭绕的筝乐突然变了调,不再温吞淡雅,而是陡转急促。林微微疑惑望去,便见那飘舞的丝带中,拉起了几帘宽大的红绸,红绸内有一个妖娆玲珑的女子身影婉转其中,随着急转的乐曲舞动。
林微微斜了孟柯一眼,见他唇角略有些上扬,便心知这看起来美好且引人无限遐想的身姿,必定就是孟柯所安排的大礼了。
林微微还未及多做猜想,便突然听见锦布撕裂地声音,刺拉拉地不断响起,一瞬之间,那被红绸重重遮掩住的身材曼妙的女子便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筝乐,停了。
堂内飘舞的红绸,停了。
不止舞姬们错愕傻眼,正堂内所有宾客的下巴都砸到了地上。
林微微努力忍住捶桌子的冲动,沉沉拍了拍孟柯的肩膀,咬牙道:“能找到这么一个人,你也挺不容易的。”
那引人无限遐想的曼妙身材,在没了红绸遮盖后依然曼妙。林微微匪夷所思的想,这位大妈保养了一副好身材,为何独独落下了那张脸呢?
这张打满了褶子的脸和脖颈,迅速惊吓到了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的短暂沉默后,突然爆发出了接二连三到抽冷气的声音。
想象的美好与现实的差距,引发了无穷的吐槽欲望。
林微微听着孟柯淡淡说了句不客气,同时看见陈景跃向后一仰,踢翻了面前那张矮桌。
林微微很肯定,按照孟柯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安排出来的大礼绝不会如此简单。一个独立的惊吓怎么可能足够,怎么应该是一连串的不断惊吓啊。
只见那满脸褶子的大妈拱手上前,身姿婀娜,抖着耷拉的鱼尾纹道:“少庄主,奴家跳得可好?”
陈景跃还没来得及翻她一个白眼,便见身后闪出几个人影,同那大妈一齐簇拥上来,尽是些抹了满面厚重脂粉却老态龙钟的风尘妇人,将那陈景跃一推,按趴在地。
林微微点点头,这才是孟柯的风格啊。当年陈景跃以风尘女子对苏洛河,吓得苏洛河仓皇不已,从此留下了相当的心理阴影。
此次替苏洛河报仇,孟柯比陈景跃更狠,想来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