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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不迭点头,听着嘈杂地建议声开始有些头晕。却在这时,一个一身紫色长袍,外罩一袭玫红色披风的人扒开人群走了进来。
那人将披风拉起,披风的帽罩盖住了大半张脸,那乌黑微曲的长发自冒罩下端倾泻而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人娉婷走来,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将一锭银钱抛向卖身葬夫的女子。
女子站在剑士的侧后方,那锭银子的角度似乎有些偏差,撞向过剑士的帷帽。剑士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帷帽便被打落在地,再抬头时,那身披一袭玫红披风的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孟柯拣起帷帽,拍拍上头的尘土,匆忙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行了一条街却没有找到神秘女子的身影。
他顿住脚步,思量片刻,转头朝陶诸城南端的城门走去,却被一群突然出现的官军及地痞围了起来。
一人自这群人中缓步而出,肥胖的大肚子随着步伐一颠一颠,“听王三说,你坏了我的规矩,阻了我在这条街上收平安钱?好大的胆子!看你八成是刚从塞外回来的,我便先报个家门给你,省得你被收拾完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是这陶诸城县令的亲弟弟,人称萧二爷,你给记好了。……人来,统统上去给我将他收拾了!”
说话间,那群官痞合纵而上,最先冲上去的十几人皆在未及近身之时被孟柯以刀鞘相击,倒地不起。
王三忙将萧二爷往后拉几步,道:“二爷,这人未拔剑出鞘就能将兄弟们打成这样,难怪敢在这公然驳了您的面。要不,将太爷家养着的那群人找来?”
萧二爷一看,带来的人差不多都被这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剑客给收拾干净了,忙同意了王三的提议,急急忙忙溜去大哥府上搬救兵去了。
孟柯将一个小匣子从包袱中摸出来,塞入袖袋之中,仿若没有看见那些被他打趴在地嗷嗷叫着的官痞,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他只想默默进入洛国,却没有想到如今刚一到陶诸城就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虽然这群人着实令人厌恶,但孟柯还有更重要更急切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因此他无心恋战,疾步朝南端城门而去。
袖袋之中的匣子里隐隐有着些撞击的力道传来。
修罗果百年一结,多年前松风水月的那枚给了陈姗姗,他便算是欠了颜子轩的。
谁也未曾注意到,梁峰家里那副其貌不扬的蓬莱仙境的图画,是她的母亲曾经为了遮掩肖沉水绘制出龙脉位置,而涂上的一层保护色。没想到这么多年辗转之间,居然被梁家收了去,好在他们全然不知道那副画究竟该有多么宝贵。
孟柯潜入越城梁府,将那画盗出后,用了四年时间终于寻到了修罗果。而今返回途中却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实在非他预料之中。
当年前朝玄默因政见不一,被驱逐出境后,半生大多待在大宛国的茫茫草原中,寄情于山水间将风水之事修成极致。
后来肖沉水拜师于他,便循着他的指点将天下龙脉寻了出来。
直至前朝政权苟延残喘时,玄默洞察出若顺应天意,王朝的覆灭或许还要拖些年头,天下苍生将遭受更多苦难。于是令下肖沉水,将与洛国国运相关的烟笼寒水及松风水月的龙脉破开。
风水之气由天地百年蓄养,一旦破开,当政的王朝便将迅速寿终正寝。
龙脉不再,肖沉水焚火欲烧画作,却被玄默阻拦。他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汇聚地气之精华处,会被当做国运的龙脉?”
破开倾泻出的国运之气,终将在新的王朝重建后重新开始修复孕育地之灵气。
玄默说:真正的龙脉是生脉,它将终有一日成为新王朝的国运地脉。
如果苏洛河和林微微在出去烟笼寒水之时,不是因为碰撞损毁了那里已经开始缓慢修复的地气,或许孟柯这四年来就不用出到大宛国,寻找他们的龙脉所在。
所以,这枚从大宛地脉中得到的修罗果尤为重要,除此之外,颜子轩再也寻不到其他的修罗灵药。
陶诸城头顶的苍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阴云密布,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孟柯尾随着一队商行,朝着南城门疾步前行。
戚林城。
或许这世上只剩下孟柯知道肖沉水的余生为什么都待在了那里。
他破开了地脉,修罗树失去了给养,立时死去。而当有一日,他知道他的爱人无药可救时,只能在如今的祈愿日放船于临渊河中,从河道的流向探看,在这新的王朝之中地脉有否修复,修罗树是否能得以复生。
他守在那里,据说没有过多少年便郁郁而终,而他那据说时日无多无药可救的爱人,却撑得比他更久一些。
孟柯记得,他的母亲在临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名字叫肖孟柯。”
肖沉水的肖,前朝皇族姓氏的孟,南柯一梦的柯。
他的母亲说:“即使有朝一日,真的让他等到了修罗复生,我也不会吃下那枚果实,更不会原谅他对于我和我的家族的背叛。”即使那个王朝满身不堪,她也无法原谅这个人对曾经给予她荣耀幸福的皇族的背叛。
为了向那个悖逆忠诚剿杀前朝皇族投诚了太祖的韩丞相,他的母亲隐忍着满腔复仇烈火,暗中投在了宣王麾下,设下封箱卜筮恒朝覆灭之道的陷阱,将韩丞相卷入谋逆罪中,却没想到那仅仅只为复仇韩丞相的“封箱案”,牵连了一众开国大臣。
而他的母亲,便再那轰轰烈烈的“封箱案”查办中,抑郁而终。
……
行至南门之下,突有数十身形魁梧之人将孟柯团团围住。带头那人手持令牌高举而起,那些本想过来盘问一二的守城兵士立即退散开去。
带头那肌肉鼓鼓青筋暴起的络腮胡子男子朝孟柯吼道:“萧二爷下令,将这人拿下,若是他不从,就地正法。”
“正法?正哪里的法?”孟柯冷目朝他。
男子呵呵笑道:“自然是萧二爷的法。”
数十人围攻一人,虽然孟柯武艺高强,这几年来更增进不少,但围攻之人比不得先前那帮官痞。孟柯且站且退,想着先离开陶诸城再说,却没想到一声哨令之下,城门居然关上了。
孟柯眉头一横,退无可退只能顺着城墙之上的楼梯退去。守城的官兵虽不帮着萧二爷的人参战,却个个昂头直视前方,目光呆直,似是什么也没有望见一般。
却在这时,嗖嗖几枚冷镖袭来,那一身紫色长袍,外罩玫红披风的女子身影一闪,飒然出现在城头上。她一出手,寻衅孟柯的数十人倒下了一半。
可他们战力不减反增,杀红了眼将孟柯和女子步步逼到城头之上。
斗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寻衅之人被孟柯逐一解决。等他抬头朝帮手的女子那侧望去,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叫了句:“小心。”
他忙闪身而去,替女子格挡下了后背刺来的冷剑,反手刺死了那人。
还未舒下一口气,孟柯突听见喝喝风声,他仰头一避,一剑冷光劈过他方才站定的地方。那同女子打斗的壮汉见同伴死得凄惨,目眦欲裂,不再管那女子只朝孟柯狠狠劈杀而来,在近及城头时一跃扑去,想将孟柯推下城楼,却脚下一滑,抓着孟柯的衣襟连着自己都飞身朝城楼之外扑去。
呲一声。
孟柯的衣襟处撕裂开来。
啪。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那壮汉摔落城楼,脑浆四溅。
孟柯却只呆呆仰头,望向那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女子。
城楼之上,风声鼓鼓。女子的帽罩被大风吹开,黑卷的长发随风飘摆,莹莹闪亮的大眼睛望向孟柯,定定道:“我说过,我一定能找到你的……孟柯。”
“……陈姗姗?”
孟柯,这是我还你的第二次救命之恩。
松风水月的悬崖上,你拉住了我,却因为崖顶崩裂,同我一道坠了下去。
被你护在怀中,那个怀抱的温度突然令我明白,从前救了我的那人并不是苏洛河,而是你。
坠崖后,明明受了伤的是你,我却很不争气的受了风寒,又是你一步步将我背了出来。
……
陈姗姗抓紧孟柯的手,璀然笑道:“我长大了,不会再那么轻易的放你走掉了,孟柯。”
……
旬日后。
曦宜城弦和庄中。
少庄主同南疆二公主的婚宴上,有名侍卫走上前来,俯在颜子轩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颜子轩听罢道了声抱歉,便跟着那侍卫离开了酒席。
裘应月笑眯眯的,悄声走到了夏涟漪身边,夏涟漪见着她来,忙满上一杯酒递到她手中。
今夜裘应月喝了许多酒,看着这一杯顿时没了神气,“方才你已经敬了我一杯了,这杯就不喝了。”
说着,裘应月便想要将酒杯放下,却被夏涟漪忙阻了下来。“这杯不为祝福你们的婚礼,只为我们的秘密。”夏涟漪举杯诚挚道,“为了多年前那个立誓促成两国和平、通商互助的承诺。”
月夜中,颜子轩望着静王府台阶上的那个小匣子,疑惑道:“不是说陈姗姗想要单独找我吗?人呢?”他俯身拿起放在匣上的信笺,启开后蹙眉,自言自语道:“亲启?”
他迟疑着,缓缓打开匣子,双眸一颤,“修罗果?陈姗姗?……孟柯!”
婚宴上,陈景跃怒气冲冲,一脚踢翻了一坛子酒,“臭丫头,死到哪里去了。你老哥我娶亲都不回来,看我日后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