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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昌龄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很懂事的跟欧阳慕兰走了,只是不舍的跟高绣茹说,“母母再见,我一会儿来跟你玩。”
高绣茹含笑把他送走,这才撑不住的软倒坐下。脑子里不可扼制的又想起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如今是不是会更加的依恋自己,喜爱自己?
可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感,又振作精神进了内室。
欧阳慕兰真的很贴心,除了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和衣服,还准备好了常用的几种伤药。
丫鬟上前帮她脱下衣服时,才看到她胸前的刀伤,都已经肿得老高,真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抱起卫昌龄的。
“别跟她们说,赶紧扶我去洗沐。”
高绣茹没力气遮掩,也没力气废话,丫鬟们用敬畏而钦佩的目光把她扶进浴桶,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帮她洗净多日的疲乏和污垢。
等到她收拾清爽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素日钟意的饭菜。等她饭毕,欧阳慕兰也打好了行囊站在她面前了。不过四五个包袱,简单清爽,她和孩子也换好了骑马的衣服,低调普通。
高绣茹很满意,却也疑惑一点,“你没收拾细软?”
欧阳慕兰笑了,“将军你不是推行农耕吗?这几年我早把家里细软大半换成了土地,那些地契一个盒子就装下了。余下的金银我带了一些,剩下的存在书房的暗格里,如果郡马回来,他也能用。”
高绣茹的眼神不自觉的微妙闪了下,“你到底,比我细心多了。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等出了郡主府,欧阳慕兰才知道,原来要撤离的并不止是她们一家,还有城中的老弱妇孺们。有不少士兵在帮着他们搬家,但也有更多的人在准备滚木礌石,显是有一场大战在即了。
忽地,一个老太太呼天抢地被个年轻士兵拖了出来,“老婆婆,我求你了,你快走吧。一张破桌子要了干什么?还扛着它逃命吗?”
“什么破桌子?那是我的嫁妆!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件嫁妆,你还不准我拿,那我就不走了。反正我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活够了!”
欧阳慕兰听得直皱眉,本想说给点钱,当她买下这张桌子好了。可高绣茹却意外好脾气的上前道。“老婆婆,你要想带这张桌子也是可以的,可你看,它确实不好拿。你要愿意。我就把这张桌子拆了,找个人帮你带上行不行?回头你再找个木匠拼起来也能用的。”
那老太太一听,这倒是个办法,想想多活几年还是比死了强,于是就同意了。
高绣茹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解决,找了一户有独轮车的百姓,帮她把拆了的桌子带上走了。
欧阳慕兰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让老太太跟她们走?可随即却又明白,她们身份特殊,只怕老太太跟来。还会被连累。
高绣茹说她细心,其实在这些大事上,她比自己更细心。
出了城,下了吊桥,高绣茹勒住了马。“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他们会送你去找郡马的。”
欧阳慕兰有些担心,“那你是要回去打仗?”
高绣茹笑了笑,“我是主将,还是常国郡主,自然要镇守本地。行了。就此别过吧。”
她本是拨马要走,想想又停了下来,“小八哥,过来亲母母一下。”
欧阳慕兰心里忽地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高绣茹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做出的决定。极少更改。
卫昌龄懂事的从欧阳慕兰怀里探出小身子,用力的在高绣茹两边脸颊上都用力亲过,又稚气又纯真的道,“母母一定会打败大坏蛋的!”
高绣茹噗哧笑了,回亲了他一下。“好,母母一定会打败大坏蛋。你乖乖的跟着你爹和你娘,不要淘气知道吗?”
嗯。卫昌龄用力的点头。
正要分别的时候,忽地一骑兵马烟尘滚滚的赶来,“站住!绣茹,你站住!”
欧阳慕兰诧异转头,卫昌龄已经兴奋的叫了起来,“爹爹,爹爹我在这儿!”
高绣茹却脸色一变,似是拍马要走。城门口早挖好了壕沟,只要她进了城,拉起吊桥,卫宜年就追不过来了。
却没想到卫宜年居然对着儿子射出一箭,高绣茹大惊失色,拍马回身,绣绒刀横空一挡,把箭打飞。
“卫宜年,你疯了么?”
可话音落地,她才看见,地上的那支箭已经折断了箭头。她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卫宜年赶了上来,汗流浃背,满身狼狈,他的身子本就不如高绣茹,这连日征战更觉辛苦。大力喘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身为一军主将,有你这么以身犯险的吗?”
欧阳慕兰心头一跳,只听高绣茹道,“你既知我为主将,当然应该听我的。况且,郡主府要是没有主人,怎么让将士效命?”
卫宜年大声道,“郡主府的主人,不止你一个,我也是!”
“宜年你清醒一点,看看孩子!既然你知道留下来的危险,那还怎么忍心让小八哥要承受失去爹的风险?我怎么说,也比你能打。况且有你在外头照应,我在里面也打得安心。”
卫宜年明显被激怒了,直言道,“可你若有个好歹,就算是有我,能护得住他吗?我们这回好不容易把姬龙峰诱得倾巢出动,这样艰苦的一场仗,如果你这个三军主帅早早就出了事,我就是再有法子,有谁肯听我的?如果要有人作饵,那也应该是我。”
他俩还在争执,可欧阳慕兰已经懵懵懂懂听明白了大概,“郡主府要人镇守?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高绣茹和卫宜年同时转过头来,震惊了。
欧阳慕兰心跳得很快,可脸上却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虽然听不大懂,可如果郡主府一定要有人留守,有谁比我更合适?”
再看二人一眼,她的目光诚恳,言词认真,“你们俩一文一武,一个将军一个军师,都不适合留下来。而我,我又不会打仗,留下来最合适不过。还有,你们成天都这么忙,根本不着家,倒是我,在这城里认得的人多。他们都知道我是郡主府的二夫人,我留下来。反而更安定人心。”
“不行!”
高绣茹和卫宜年同时张了嘴,“你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要怎么留下来?”
“再说,小八哥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没有娘?慕兰你别闹了,快走吧。”
欧阳慕兰笑了,耐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我是没有自保能力,可不是还有这么多的将士吗?我是小八哥的娘,可将军你才是他的母亲啊。他是记在你名下的,把他交给你,我难道还会不放心?就这么说定了吧,我回去,你们带小八哥走。”
当高绣茹再度摇头时。欧阳慕兰的神色凝重起来,“将军,我很少看郡马跟你吵得这么厉害。你认真想想,你留下来真的合适吗?如果你不是常国郡主,而是一个别的毫不相干的人。你觉得应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高绣茹的眼神挣扎了起来,欧阳慕兰突然把儿子举起,往她面前抛去,“接着!”
然后,她回手一鞭,抽着自己的马,头也不回的跑过了吊桥。“关城门!”
卫昌龄受了惊吓,瘪着嘴要哭了,高绣茹抱着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卫宜年已经打马追了上去,边跑边回头道。“绣茹,这场仗我们一定要赢,我会给你争取足够的时间!”
随着他冲上吊桥,城门缓缓关闭了。
最后,高绣茹只看到他站在城门口。对她和小八哥微笑的脸,“小八哥,不要怕,跟着母母,做个勇敢的孩子。”
高绣茹用力眨掉眼中的潮意,把小八哥紧紧绑在自己胸前,冲城中的他们还有将士们拱一拱手,“拜托了,保重!”
然后,她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了。这一场仗,她已经布局了多年,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容有失!
此时,在距离常州城三百里外的大山里,有一支消失已久的军队,迷了路。
“我操它奶奶八辈的祖宗!”随着一声粗鲁的咒骂,一只吸血的旱蚂蟥从手背上被挑了起来,寒光一闪,一刀劈开,溅了前方之人一脸的血。
那人不乐意了,“我说姓关的,你就是要操它祖宗,能不能有点准头?弄老子一脸血,你要显摆自己本事,回去找你的男老婆,别碍着旁人呀!”
关公子在山里兜了几天,本就火大,此时更怒,“我警告你啊,不许拿我兄弟说事儿。洒你一脸血,又没收你钱,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
“你们两个,够了!”一个略年长些的男人吼了一声,二位公子哥都不作声了。
伍凤翔只觉倒霉透顶,原以为带这帮平西军出来,不过是躺在功劳簿上白捡些功劳,没想一路上大小状况不断,光是调停这些少爷兵之间的纠纷,就足以把他这只飞凤气成死鸟。
而更倒霉的是,他们还在这个大山林里迷路了。
而唯一能指路的,他们的头儿,平西将军,被那个不着调的运粮官敬献的一碗毒蘑菇给放倒了。
至今病得糊里糊涂,弄得全军跟没头苍蝇似的,在这个大山沟子里乱转。要是再不想法出去,别说打仗,小命都难保了。
正在伍凤翔再次暗叹自己的苦命,忽地,前沿哨兵发现点动静。
“什么人?出来!再不出来就放箭了。”
伍凤翔暗骂一声蠢货,当即喝道,“我们是大梁的军队,不会伤害百姓的。出来吧!”
草丛中静了静,然后窸窸窣窣的钻出一个人来,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挂着一身的枯草叶,黑黑的眼珠子睁得溜圆,既惊且惧。
“你们,你们不要杀我。”
听着他那蹩脚的汉话,再看他那身打扮,伍凤翔心里有了数,“你是边境的百姓吧?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男孩哆哆嗦嗦的道,“我是大梁人,我哥哥也是军队里的……我听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