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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细细端详着孩子五官,一眼就认出来了,“眼睛象咱们闺女,真有精神。”其他可以忽略不计了。
“是么?”沐劭勤伸手捏捏他光溜溜的小脚丫,“长得可真好,哟,这小腿儿蹬得还挺有劲儿。”
“这倒是。”蕙娘也伸出手指让小薯仔握着。带了丝羡慕道,“到底是足月生的,比他们小舅舅壮实多了。”
胖白薯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满脸慈爱,揉捏着自己的大叔大婶,忽地咧开小嘴。露出一丝淡淡的讨好笑意,往沐劭勤怀里拱了拱。
蕙娘忍俊不禁,“这可跟念福小时候一样,都那么爱拱人。”
苏澄打趣道,“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粘人,原来是随了他娘啊?”
念福大口扒着面条,还不忘插进话来。“他可不是什么人都拱的,要长得漂亮才行。”
这话说得大家全都笑了,杜川略显忧伤,挠他另一只小脚心,“怪不得这孩子没这么粘我,原来是嫌我生得不如你师公好看。对么?你个小色胚子?”
胖白薯的小脚丫子立即缩紧,咧开小嘴扮无辜。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旁边两个明显比他大的孩子吸引了去。疑惑的看看左右,又看看右边,胖白薯对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纠结了。
那两个小家伙明显也对这只胖白薯产生了好奇,不约而同抬手摸摸这个胖得跟小猪仔似的小家伙,他是谁呢?
“爹,你煮的面条真好吃。”囫囵吞下一碗面的念福把嘴一抹,拍了回马屁就跑来看弟弟了。虽然早知道老妈已经平安生产,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两个小弟弟。
“这就是大成小成?”
沐家这一辈男丁排行是成字,从前沐成冠那个名字,还是沐太后帮着起的。
沐劭勤嗔了她一句,“什么大成小成,你弟弟有正经名字。大的叫沐一成,小的叫沐二成。”
啊?念福傻了眼,她能说这还不如大成小成吗?老爹你是不是也太偷懒了?
可苏澄却赞道,“好名字。大的是长子,应该有一成不易的定力和决心,也是警示他不要一事无成。而礼无加货,事无二成。但凡次子,通常没有长子的决断与魄力,这名字应该是告诫他公私分明,又有鼓励他向兄长看齐的意思吧?”
知音啊!
沐劭勤点头,满面欣然,“到底是苏先生,博学多才,令人敬佩。”
好吧,不学无术的某位长姐红果果的看着可怜的弟弟们,她发誓,再也不吐槽自己的名字了。不过照这样推论,她家白薯会不会日后弄个欧阳三四五之类的名字出来?
蕙娘又喜孜孜的告诉念福,“你弟弟还有小名儿来着,叫阿禄和阿寿。嘿嘿,跟你一起,就是福禄寿三星,全齐全了。”
念福瞬间跟老妈握手,还是咱们没文化的人好沟通,“这名字好,又简单又好听。哪个是阿禄,哪个是阿寿?”
“那当然,比你家薯仔可好听多了,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的名字。薯仔,老鼠仔,你也不怕他将来给人笑话?”
蕙娘先狠狠的鄙视了女儿一把,才指着两个孩子给他认,“这个大点的是阿禄,小点是阿寿。长得都好象你爹,是不是?就是个子小了点,到底双生子吃亏,这都三个月了,看起来比薯仔也大不了多少。回头又要上路,真不知哪一天能养得出肉来。”
念福先抱起那个一成弟看了一回,确实象她们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过性格似乎比较严肃,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长得跟亲娘颇象的年轻女子,似是在考量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再去看二成弟,这孩子就活泼多了,当即就好奇的拽起念福的头发,还咿咿哦哦的,似想跟她说话。
念福奋力的把头发从这小子手里救出来,下了结论。“两个弟弟长得虽象,可性格一点都不象。大的象爹,小的象娘。”
沐劭勤淡笑着瞥一眼在她怀里咕叽咕叽说着火星语的小儿子,“我倒是觉得大的比较象你娘。”
何以见得?
念福疑惑。沐劭勤笑而不答。
直到很多年后,念福才佩服老爹的目光如炬。看问题一定不能用眼睛,要用心啊。
就好比现在蕙娘就觉得胖白薯是个没心没肺,只会傻笑的小胖子,可沐劭勤却说,“此子天姿甚高,你好生教养,日后说不得连我们也会有享他福的时候。”
过奖。
念福不大相信,瞅着那个肥嘟嘟连翻身也不会,躺平任两个小舅舅调戏的小肉团。只觉这孩子不要让自己太过头痛就好。
相聚是幸福,可幸福的时光却总是那么短暂。
看过念福和外孙,沐劭勤要走了。
这回是真的离开,不仅要离开京城,还要离开大梁。
这是念福早就知道的。所以她尽力忍住眼泪,只道珍重,“弟弟还这么小,爹娘你们不要急着赶路,慢慢走。等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来信。”
蕙娘别过脸去,又想哭了。
可沐劭勤对她说。“好了,蕙娘,坚强点,别比不过孩子,让她担心。”
蕙娘使劲咬着牙,把眼泪咽了回去。吸了吸鼻子道,“念福你在这里,爹娘没什么不放心的。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跟你女婿好好过日子。别闹别扭,知道吗?”
念福用力点头,带着鼻音说,“等阿康回来,要是没事了,我们会一起回老家看看姥姥姥爷,还有阿贵,到时我也会给娘写信的。”
蕙娘眼中又泛起了湿意,“不能在二老跟前尽孝,是我不孝。念福,你多替娘担待着些。”
“我会的。哦,对了。”念福红着眼圈,却努力堆出笑意,“今天薯仔可收到不少好东西,我去挑几件,就当是他孝敬你们的。娘你今天也过生日呢,很该送份寿礼的。”
“不用了。”蕙娘才想说,她们不缺这些东西,可沐劭勤却道,“让她去拿吧,咱们留着,只当是薯仔给咱们的念想。念福,你再给爹拿笔墨来。”
不一会儿,礼物和笔墨都拿来了。
想着路上不便,念福给爹娘弟弟拿的全是精致小巧又贵重的玩意。
沐劭勤接了笔墨道,“爹娘如今也不方便给薯仔打什么金锁之类的东西,就给他留一副字吧,希望写得不要太丑。蕙娘,你说,写什么?”
蕙娘想了半天,“那就写长命百岁,福寿绵长行不?会不会太俗。”
“俗才实在。”沐劭勤笑着,在桌前摸索了纸的大小,认认真真的提笔写下了八个最寻常,却饱含了真挚祝福的字。
“字写得很好。”
得到苏澄这句赞赏,沐劭勤才安心的在一旁提下落款和日期,代表全家赠给了念福,“好生收着,轻易别拿出来给人瞧见了,当心招祸。”
念福好生收下,抱着儿子送爹娘离开。
紧紧拉着彼此的手,自此一别,还不知何年何月会相见,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全都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末了只化作“珍重”二字。
眼看着爹娘弟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念福没有哭。她知道,爹娘此去,从此便海阔天空,自由自在了,再也不必担心谁的猜忌,谁的利用。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哭?
有人说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那么抱着的儿子念福已经开始期待,她和爹娘要什么时候相会了。
(唔,下一章要不要补叙一下,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免得大家看得糊涂,我去想想怎么写好。)
第538章 外一则(平王府隐事/傻人的幸福)
月到中秋分外明。
要赏月的不止是大户人家,普通百姓也能置办几个月饼,泡一壶清茶,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巴掌见方的小院子里,仰头看一眼月亮,也是种幸福。
踉踉跄跄的回来,还没拍响门环,相伴多年的媳妇就听着脚步声,迎出来扶,“怎吃这许多酒?爹也是的,哪有这样灌女婿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也不保重些身子。”
话里虽带着嗔意,却有股隐藏的欢喜。肯灌女婿的老丈人,多半心里还是很待见的。
阿顺笑着把胳膊搭在媳妇肩上,凑近了伸出三根手指头低笑,“又是足足三十斤,你爹能不灌我么?”
这话旁人不懂,可媳妇却是一听就明白的。
她们老家风俗,年节时若是哪家女婿能提回十斤大鱼,十斤猪肉加十斤好米,那就是足可夸耀乡邻的一件盛事。
奈何前二十多年,他们一次也没做到过,也足足被爹说了二十多年。
“要是你们哪年也能拎个三十斤回来,而不是上老子这里打秋风,估计太阳也能打西边出来了。”
……
彼时的夫妻俩,只能相顾无言,赧然低头。
他们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嘴笨,连句给自己找台阶的话都不会说。只能拼命帮家里洗被修瓦,挑水劈柴,什么活重,什么活累他们就抢着干,让心里能好受点。
可这样能让心里好受的机会,也是不多的。
那时,他们都是一户官宦人家的粗使奴仆,出门一趟不容易。
阿顺是家生子,和爹娘一起跟着夫人陪嫁来的,媳妇是打小卖到这家来的丫头。全是粗粗笨笨的人,既不会讨好卖乖,也不会巴结奉承,一直拖到二十多岁。老爹才拿着好不容易凑出的半吊钱,央了府中管事,替儿子择了这媳妇。
媳妇虽不灵巧俊俏,但心眼实在。成婚之后,阿顺很满意,有了儿女后,就更满意了。
可几张小嘴带来的不仅是欢笑,也有下得更快的米缸,和更艰难的生计。
每月就那几个钱,本就过得紧巴巴的,有时领头的小管事还要敲敲竹杠,日子就更难了。
爹娘渐渐老了,府里革了他们的差使。也不管养老。全家老小七口人的生计,全落在阿顺和媳妇身上。
可他们再怎么拼了命的做,又怎么可能攒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