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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康小脸一红,看来皇上也是过来人,深有体会。
他这边告退,皇上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无意识的抚着手上的扳指。
承平却知道,这是皇上遇到犹豫难决的事情了,象上回处置裴家前,皇上也是这么想了好久。
不过等到皇上回过神来,却是下了一道跟欧阳康和沐家完全无关的圣旨。
社稷起兵戈,匹夫当有责。尤其皇子皇孙,岂能坐视不理?
是以皇上决定,让几个有封号的皇室亲王,奔赴各个老少边穷地区就藩。其中尤引人关注的是楚王和齐王。
楚王定的是淞州,齐王定的是高州。
一样的穷山恶水,只是考虑到楚王身子孱弱,是以淞州路途稍近,高州更远。
宫中是最先得到消息的,那些从前一门心思想封王的皇子们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没有王爵,他们反而得以留在京城。
时候不长,沐太后找来了。
高显还以为她是来替楚王齐王求情的,没想到沐太后近一两年经受的打击颇多,是以学得乖觉许多,并没有替两位皇孙求情,而是想替他们求一个恩典。
“……他们既去了,那些嫔妃儿女自然也要跟去,但若是有些有了身孕的,或是两三岁的小孩儿如何经得住这样的长途奔波?不如给个恩典,让她们得以留下吧。”
这个说得倒是,高显很爽快的同意了,还赞了几句母亲慈爱。
沐太后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承平清了场,才跟高显道,“有一件事,哀家原本想自己做了,担了这个恶名就算了。可又怕皇上误会,想来想来,还是先跟皇上说一声,省得回头又怪哀家老糊涂。”
高显神色一顿,“母后说的是何事?”
沐太后拿帕子掩了掩嘴,“平王妃生产在即,哀家想,就这么送她去了。”
高显瞳仁一缩,沐太后面现哀戚,“我也是个女人,一样也是做母亲的,如何不晓得这么做实在狠心?可她实在留不得。”
她叹息一声,“已经死了的太康公主又活过来了,这消息只是在京城流传,就弄得人心惶惶,要是给人找到证据……”
她忽地大义凛然道,“便是为了大梁江山,背上骂名,哀家也必须料理了她!这件事,皇上您就别管了。”
看高显沉默,沐太后心情一松,更加威严道,“还有那个罗小言……”
“够了,母后。”高显冷着脸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您请回吧。”
看他这态度,沐太后察觉到些微妙的不同了。
那个小哑巴暂时还动不得,可是蕙娘——
哼,孟珺妍,她既是你的女儿,就不配做我们沐家的媳妇,更不配得到我们大梁王朝的供奉!
第525章 撬墙角
皇宫。
从前的对菊堂,曾经的撷芳斋,又改名了,叫东篱馆。馆内住进了个小花匠,成天在那里忙进忙出。
馆外,一树玉兰开得正好。小花匠在伺弄完花草之后,高高踮起脚尖,想去摘枝头那朵花,可小手努力的伸了半天,仍是差了一点点。
后头一只大手伸出,折下那枝花送到他面前。
罗小言抬头看见是谁,便要下跪行礼,高显摇了摇头,温和的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罗小言对他微微笑了笑,从旁边拿起一只杂草枯枝编的巴掌大的小筐,再把几朵玉兰花放进去,就是一只很漂亮的小花篮了。
高显低低的笑了,“真好看,送给我好吗?”
罗小言摇了摇头,可是想了想,又拉了拉高显的衣摆,示意他在这里等一等。他捧着那只小花篮快步跑进屋,高显在窗外看见,他把这只小花篮送到了丁婕妤的面前。
丁婕妤自失了长乐公主,大病了一场,人又瘦了下来,虽是窈窕了,却失了从前少女时的那份灵巧,变得干槁枯瘦,如老妇人一般。
只是在看着罗小言那张稚嫩的笑脸时,才现出几抹柔情和微笑。她抚着他的头,包了几块糕点给他,罗小言又快步跑了出来。
高显忙回到原先的位置,看着罗小言很认真端了个漆盘,上面摆着杯茶,和那几块糕点。红着小脸给高显放下,他又忙活着在自己的小花圃里寻找枯枝杂草,给高显编起花篮来。
看着他象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忙来忙去,高显笑笑,在大石上坐下,端起茶轻啜了一口,却意外的神色一变。
“这茶是你自己泡的?”
这其实不算茶,是一杯温温的蜂蜜水,带着菊花的清香。清甜宜人,却瞬间勾起了高显心中深藏的那份回忆。
罗小言手上不停,只小脑袋点了点。
高显怔怔的看着他柔软的短发,心。被那遥远而熟悉的味道一点点的洇湿了。
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没有罗小言这么大。第一次来到京城,第一次进了传说中的外祖家,在后花园的秋千底下,见到一个小小的姑娘。
正蹲在地上一个人自得其乐的过家家,旁边摆着她的布娃娃,面前已经放了一堆泥巴做的食物,圆的饼,方的糕,小姑娘一面做。一面念念有词。
听得小高显忍俊不禁,“你这胖丫头怎么就知道吃?”
小姑娘显然是被胖字刺激到了,猛地抬起圆圆的小脸,瞪起圆圆的眼睛,“我才不胖。不胖!”
……
后来怎样,高显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这个大人们让他叫表妹的小姑娘给他调了一杯带着菊花清香的蜂蜜水,是他喝过,最好喝的蜂蜜水。
小表妹很得意的高高仰着粉嫩粉嫩的小圆脸,“爹爹都说我有皇帝舌,我吃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小高显打趣。“你既有皇帝舌,将来要不要当女皇帝?”
小表妹咬着手指头费神的想了好半天,“皇帝不是老爷爷当的吗?我是小姑娘,我不要当老爷爷。要不表哥你当吧,你当了皇帝,我就去帮你找天底下所有好吃的东西来。”
……
高显的唇边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谁也不知道。他当皇帝,也有儿时的一个梦在里面。
然后,一晃又过了几年,他再次来到京城时,已经是十三四岁的英俊少年了。那个胖胖的小表妹也变得清秀而美丽。
可不管她怎么变,在高显心中都是最可爱的那个小馋猫。
少年的心里开始藏着一段心事,在京城求学之余的日子里,总是满大街的去寻找各种好吃的,然后托小丫头给里面的表妹送去。
然后表妹也时不时的给他送出一只荷包,一个手帕,他知道,这些针线活都不是她拿手的,可那些笨拙的针线却总能让他无比兴奋而雀跃。
他至今还记得,那些针线总是带着淡淡的花香,或者干脆就夹着一朵在书里风干的花。
他那时暗暗的想,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央求母亲,向舅舅提亲。在他们这样的人家,表哥表妹,不是再合适不过的吗?
那一年,他要离开京城了,本想着一回去就给家里人说,却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表妹订了亲。
少年第一次尝到苦涩的滋味,也生平第一次尝到喝醉的滋味……
后来他还专门去打听了那个窦家小子的消息,得知也是个不错的少年郎,这才安下心来。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会变成那样。
表妹没有嫁进窦家,却被那个老皇帝抢进宫去。
高显愤怒了,更加心痛。
他那么可爱的小表妹,怎么能给那个老东西糟蹋?甚至,还没完没了!
畜生,全是一群畜生!
啪地一声,把高显猛地惊醒,手上薄薄的瓷杯竟是被他生生捏碎,而罗小言捧着一只编好的花篮恐惧的看着他,小脸雪白。
“朕没事,不是对你发脾气。”高显忙缓和了表情,安抚着那张依稀带着熟悉轮廓的脸。
罗小言静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把花篮递给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干净的帕子,,给他包扎被划伤的手指。
这点子小伤口,高显不以为然的一笑,却任由罗小言给他包扎。只是忽地问,“如果有一家人很坏很坏,你会不会放过他们的孩子?”
罗小言茫然的看着他,忽地,高显看着他脸上并不熟悉的轮廓,目光重又复杂起来。
叹了口气,抬头摸摸他的头,走开了。
※
破园。
念福回来的时候,欧阳康也刚刚到家,听说她回了娘家,正打算去平王府接她。
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公孙弘来了。
“正好我有一事要找你们夫妻帮忙,进来说。”
这是要干嘛?
小两口面面相觑的把他请进家门,公孙弘坐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我马上要去守边关了。家里想让我在走之前,把亲事办了,他们也好安心。”
这是应该。跟欧阳庄走之前赶着娶了傅如意一样。完全理解。
念福问,“你是不是想去闲园订位子?我让人帮你查一查,尽量安排。”
公孙弘摇头,老实不客气的道,“我是想请你们帮我提亲的。”
小两口再度面面相觑,这回由欧阳康发问了,“你看上谁家姑娘了?”
被这个浪子看中,不容易啊。
公孙弘挑眉一笑,“申家,就是之前和关耀祖订亲的那位。”
他是在开玩笑吗?
申敏退亲后。念福是有打算给她再寻个好婆家,但不应该是公孙弘吧?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公孙弘这种人能抚慰申敏受伤的小心灵么?而且,这么快成亲,不说申敏能不能接受。申家怎么可能答应?
公孙弘显然很认真,还是有备而来,“这件事我家爹娘都已经同意了,要是可以,回头我们家就会正式上门提亲。虽然赶是赶了点,但相信就以我们两家,不至于办得不体面。让姑娘受了委屈。”
这不可能!
念福当即就想拒绝,可公孙弘掏出一封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