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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倒学会自己去勾汉子了。早知道要养出你这么个丢脸的东西,不如一生下来就淹死!”
阮夫人不敢插嘴,阮菡雁给踹得五脏六腑似都挪了位,疼得厉害,求生的本能让她抱住了阮老爷的腿,哭求道,“爹爹别打了,就算女儿做错了什么,没几日就要嫁人了,好歹给女儿留点脸吧。”
“你还要脸,你还要这张脸做什么?”
阮老爷嘴上发着狠,可到底脚下的力道却轻了,又踩了两脚,直累得他也有些气喘吁吁,这才作罢。指着她恨极道,“不许给这丫头准备嫁妆!一个妾室,还想拖着箱子笼子去抖威风么?就给她一身衣裳,能出门就罢!”
阮菡雁此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阮夫人听到此处,倒是要问上几句,“这到底是怎么了?菡雁再怎样,也是得了太后……”
呸!阮老爷直接往老妻脸上啐了一口,骂道,“她糊涂,你怎么跟她一样糊涂?我告诉你,这丫头压根就没得什么痘疮,她是不愿意嫁给廖大人,故意装的!眼下她自己攀上高枝了,可廖大人那儿,却让阮家得罪了个精光!就算太后给了她份体面,可一个七品诰命算什么?离人家平王妃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已经得罪廖家了,你再把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这是又要打平王妃的脸么?让全京城都看着,咱们家是多么欢喜的把个不知廉耻的闺女送去给人做妾?”
第442章 少操些心
平王府。
皇上来的时候;舅舅家的晚饭用过了;正在吃餐后水果。
这是念福带来的臭毛病;没水果的时节要煮糖水;眼下春暖花开;瓜果丰盛;自然更加不能错过。
今晚给大家上的甜点念福动了点小心思;做了个什锦水果布丁。
看皇上诧异的眼神;念福忙解释道;“我这用的可不是牛乳;而是羊乳。这个不算违法吧?”
高显轻笑;“表妹多心了;我只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吃法;觉得新奇。”
他捧起小瓷碟中漂亮的海棠花样的布丁;三两口吃下;连连赞叹;“这味道可真好;一点也没有羊乳的膻味。只是这时节宫里都没樱桃了;表妹这里的倒是香甜。”
念福瞧他喜欢;忙又端了一碟子来;“这樱桃也不是新鲜的;是早先我腌了做酱的。羊乳煮时加些茉莉花茶;或是杏仁粉便能吸去那膻味。皇上若是喜欢;我教给宫中的御厨就是。”
高显不客气的迅速把那一碟水果布丁也给消灭干净;却是笑道;“表妹的独门手艺哪能随随便便教给外人?要是朕想吃;管你要就是。不过依表妹所言;若是用牛乳;是不是会更好?”
念福连连摇头;“就算更好;也不能用。左右不过是个吃食;皇上可别为了亲戚情份;就给我破例。”
天知道她有多馋牛奶;可偏偏还得咽着唾沫拒绝。这份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高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地长叹;再望着蕙娘;目光敬重;“小舅母便是目不识丁;也比朕教子有方。”
这怎么就夸上自己了?蕙娘很是赧颜;期期艾艾的道;“皇上您可别这么客气;唔……这点心准备得少了。您要是不嫌弃;我去给您煮碗面吧。”
高显点头笑得温暖;“确实是有些饿了;那就有劳小舅母了。”
蕙娘迅速把一家子都带下去了;只留下沐劭勤陪皇上说话。
她再傻;也知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她家。这定是有事。既是有事;就是按着乡下规矩;也该是当家的招呼才对。
所以蕙娘懂事的走开了;皇上也好开口了。
可看着静静坐在那里;双目虽有些光华;却明显焦距涣散的小舅舅。高显这个口张得异常艰难;他该怎么说呢?
屋子里一时静得出奇。似乎都能听到香炉里香灰散落的细碎声音;静默了好一会儿;高显才开了口;“小舅舅;有件事;朕得先跟你打个招呼。”
沐劭勤心猛地一沉;张嘴就道。“是欧阳康?他真的出事了?”
高显忽地一愣;“小舅舅如何得知?”
沐劭勤略有匈疑。似是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是如意居的柴荣柴公子说的。前些天;念福和她娘在街上跟他偶遇;他当时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她们母女回来;心里不安;原想让我进宫来问问皇上;可我只当是疯话;让她们别放在心上。”
高显默了默;语气凝肃了些;“那他都说了些什么疯话?”
沐劭勤似有些尴尬;“他说;说欧阳康怕是回不来了;又说还要来求娶。”
高显忽地轻笑;“他这消息竟是比朕还灵通。不过小舅舅不必担心;郡马是失了踪迹;可生死却还难料。”
沐劭勤脸色白了白;“那……”
高显道;“朕会命人去找;不过天高水远;小舅舅也要给朕一点时间。”
沐劭勤似是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强撑着起身给高显跪下了;“多谢陛下。只臣……臣唯此一女;他家先生又……”
他这语无伦次的;竟是方寸大乱了。
高显看得越发怜悯;“你放心;欧阳康是朕派出去的;无论怎样;朕都要给平王府一个交待。况且如今连公孙弘也没有消息;小舅舅不必太过担心。只是表妹那儿;还得舅舅多多费心了。”
沐劭勤用力点头;哽咽着谢过皇上;努力吸着气;恢复了常态。还陪着高显用了一碗面;才送他出门。
等关起门来;妻女都围了上来;他才卸下面具;摸索着握起女儿的手;“欧阳康那里;确实遇上了些事。乖女儿;你可要坚强些……”
蓦地手背一热;是念福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沐劭勤心中难受;揽着女儿;让她伏在自己怀里痛哭。
那日柴荣提起之事;到底念福还是连根带底的全告诉苏澄了。
如果欧阳康真有个三长两短;瞒是瞒不住的;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些告诉苏澄;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事实证明;苏澄虽然废了两条腿;可骨子里仍跟从前一样刚强。
他早料到欧阳康会出事;却不想来得这么快。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却不信;自己辛苦教出来的徒弟;这么快就没了。所以他反倒劝念福别太担心;等有确切消息传来再说。
至于罗小言;他的意见跟蕙娘略有不同。不搭理柴荣是对的;可不能不在皇上跟前上点眼药。
伴君日久;论起揣测圣意;满朝文武里苏澄当是首屈一指。
高显此人;有雄才大略;也谨慎小心;是以能从那么多路反王中杀出来;最终问鼎天下。对于这样的领导;你绝不能掉以轻心。
罗小言的事;确实是个麻烦;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沐家选择了隐瞒;并非错事。况且他们已经尽力将问题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了;这就是忠心。回头理论起来;平王府完全可以据理力争。
反倒是那个柴荣;且不说他劫了罗小言居心何在;光他能够这么快得知欧阳康出事的消息来看;此人就不仅仅是商人这么简单了。
这么好的眼药水放着不上;那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所以苏澄明确指出;要是皇上说起此事;就让她们家“无意”间把柴荣给的消息放出来;三分做戏七分真;到皇上跟前就能有十成十的功效。
所以这才有了刚刚沐劭勤在皇上跟前的一番作为;虽掺杂了些表演的成分;可对欧阳康的担心;却是实打实的。
口中再不承认那个女婿;但他却是女儿倾心相爱之人;如今落得生死未卜;这让全家人如何好受?
可皇上说得对;天高水远的;除了等待;又能怎么办呢?
念福一家在等待中苦苦煎熬着;而柴荣果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娶念福;自然是要借平王府的势。可平王府对他不理不睬;甚至都摆出一副不管罗小言死活的架势;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手上拿捏着前朝皇子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也有些依旧忠于前朝的旧臣来跟他联络了。可要命的是;就在这种时候;他发现如意居似乎被官府盯上了。
看着窗帘外那明显眼生的挎篮小贩;柴荣的脸色有些阴沉;“姬大将军还没来么?”
他虽然放出了那么多的风声;可最想调的那条鱼却不紧不慢的在鱼饵边徘徊;并没有即刻上钩的意思。
如今打着恢复大周旗号的反贼有不少;可真正有实力的唯有人称护国大将军的姬龙锋。
他原先就是前朝手握重兵的一方统领;占据了西南的险要地带;俨然有自成一国的气势。就算高显坐稳了江山;可要收伏他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能派常国公主驻守那边;先控制着局势;不让这位姬大将军发展壮大。
大管事擦着脑门上的汗道;“他是派人来接触过了;可似乎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如今盯着咱们的鹰犬又多;要是不能快些把那罗小言处置了;留在手上反而是个祸害。平王府;还没动静么?”
柴荣恨恨的道;“我倒是小瞧了那丫头;竟是如此的沉得住气。她这是等着我自乱阵脚呢。说不定;这些官兵也是她招来的。”
大管事急道;“那大爷您还是避一避吧?”
柴荣反倒问道;“避?怎么避?要是眼下避了;更显得做贼心虚;要避也得有个象样的由头才行。”
大管事道;“朝中宫中;养了那么多的人;这时候;也该找他们出力了。”
柴荣轻轻一笑;“这话说得倒是;来人呀;给我更衣。”
贺府。
当朝首辅贺宪今日一归家;就听说柴荣来了。顿时心头一个咯噔;背心里渗出汗来。
旁的废话也懒得说了;甚至都没有脱下朝服;换上他最心爱的道袍便道;“把人请到我书房来。”
未几;才喝了口茶;儿子贺淳伴着柴荣到了。
笑吟吟一团富贵和气;“近日从南方新到了批丝绸;便给府上送了些来;做件夏装必是好的。”
贺宪一张脸皮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些年;早已收放自如;就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自如的笑了笑;“有劳公子费心了。”
眼神一扫;贺淳带着下人出去;关了门;亲自在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