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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3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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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大吃一惊。不由地说了一句:“那时你才一岁多……”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失言,于是急忙停下,不再说了。
  珠儿听了更急,她叫道:“哥哥,你又胡说!我大妈说了,你和我都是爹和妈生的,连皇上都承认呢!”
  东方蟹无奈地搭理她一句:“妹妹,你别打岔!舅舅,蟹儿问您哪!”
  霍光心想,郭解出事时,蟹儿已经一岁多,记忆中有点生父的影子,但不可能太深。要打断他这个念头,让这个影子模糊些。于是他坚毅地说:“蟹儿,东方大人就是你的亲爹。这种混话,以后不许再问!”
  东方蟹却露出了怨言:“亲爹?亲爹他怎么不教我武艺?他只让我读书!”
  霍光知道,不教蟹儿武艺,这个要求是姐姐提出的,他霍光也极力赞成。保住郭家这颗苗苗,首先是不让他习武,虽然这可能违背郭大侠的意愿!想到这儿,他一面感到心酸,同时又觉得肩上沉重起来。他把珠儿换到左边,腾出右手来,摸着蟹儿的头,温柔地说:“蟹儿,不让你爹教你武功,这是妈妈和舅舅的主意。你看你辛苦子哥哥,整天舞刀弄枪的,现在一只胳膊没了。还有霍去病舅舅,他也没了。”说道这儿,霍光的眼圈红了起来,泪水从中不断涌出。
  珠儿急忙用袖子给他擦泪。“舅舅,你都是大人了,还流眼泪?没羞,没羞!”
  蟹儿在下面用手拉了珠儿的衣角一下,责怪地说:“妹妹,看你!你忘了大妈的话?”
  珠儿再次用袖子给舅舅擦干泪水,然后负疚地说:“舅舅,是我不好。有一回,哥哥在家里说霍去病舅舅的事,爹爹正吃着饭,就把眼泪流到了碗里。我和哥哥都吓哭了。大妈说,以后不许我们小孩再提这事,谁说就打谁!”
  霍光听到此处,不禁泪如泉涌。他把头转向一边,向远方的山峦望了好久好久。
  蟹儿和珠儿两个好象闯了大祸,好半天都不再吭声。
  打破沉默的还是霍光,他又拍了拍怀中的珠儿,说道:“好了,蟹儿,珠儿,这不怪你们,是舅舅想起了这事。记住,到妈妈跟前,你们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
  蟹儿和珠儿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清晨,多么美丽的清晨啊!
  阳光从门缝中照进钟粹宫,照到了钟粹宫西侧的一个小院。卫长公主见到阳光便兴奋起来,她从衣柜中翻出那件结婚用的纱裙,迅速地套在身上,然后跑到院子中。她在院子跳啊,唱啊,她知道,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的心上人,他的表哥就会苏醒,就会来到她的身边!
  她的动作早被一个高个子的老太监看到。他便是当初在太后宫中,太后去逝后来到皇后宫中的徐甲。徐甲这些年来老了许多,那份鬼精的气儿好象也随他的好友主父偃一道儿走了,身上只剩下一些麻木和迟钝。不过他对公主的行为还是担忧的,他一边叫人去找皇后,一边走到院子的小门边,想把那个门守住。
  没想到,他的踪迹被卫长公主发现了,长公主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叫道:“表哥!表哥!你别走,我在这里!”
  这回徐甲吓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到地上。
  卫长公主上前抱住了他。“哈哈哈哈!表棗哥!你还大将军呢,连我都跑不过!”
  徐甲此刻更是六神无主,惊惊颤颤地说:“公主……我不……不是……”
  “哈哈哈哈!表哥!什么不是?你跌倒了,就是跌断了腿,我也还要跟着你!走,快快走,我们去拜堂成亲!”
  徐甲本想爬起来,这下子他却爬不起来了。他一个劲地重复着:“公主……我不……不是……”
  卫长公主笑了。“好一个大将军,千军万马你都不怕,匈奴的窝子你敢掏,让你回来成亲,你就打哆嗦!母亲,弟弟!母后,太子!你们来帮我啊!”
  她这一叫,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被叫了出来,可是他们全部不敢上前,全躲得远远的!
  卫长公主见地下的“表哥”不起来:便舞起长袖,边舞边唱起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卫皇后走了进来。太子也跟随着来到。
  卫皇后惊呆在院门口,太子更是不知所措。等到卫长公主的歌罢舞完,卫皇后才示意太子,让他去找皇上。
   
   
  终南山上,霍云儿已把她的“云中居”正中的一间改为灵堂,堂上摆着三个牌位,当中的一个写着:“亡夫郭解之位。”左边的一个,是“恩人籍少翁之位”,右边则是“亡弟霍去病之位”。
  云儿如今已是三十三岁。十年前,她与郭解结为夫妇,好象就在昨天。终南山这六年多的时光里,她独自一人,终日在想那颖水边上郭解救自己的情景。她心中明白,那就是缘分。从那天起的三年多时间,她和郭解没有分离。一个将自己的生命许给天下人的大侠,居然在一个女子的裙边守了三年。可能他成年后,在母亲身边也没呆过这么长的时间!想到这儿,云儿心满意足了,觉得自己在这终南山上,别说守了六年,就是守一辈子也值得。有时,尤其到了晚上,她会梦见郭大侠到山上来与她相会,虽然那些会面的时间很短,但她非常知足。梦醒之后,她会觉得十分惆怅,惆怅的不是郭解的走开,而是郭解的归宿何在。她觉得郭解是回峨眉山了,郭解的老母还在峨眉山居住,不知她老人家是否知道,她的儿子已经被皇上和张汤逼死!有时她又感觉郭解还在行侠,好象是在地狱里行侠,一次梦中,郭解向她透露:他在阴间,名子不叫郭解,好像是叫阎义;他说阴间的大王也是个狠毒的人,他很有些愤愤不平。云儿当时劝他不必到哪儿都要与人相争,可郭解竟然说:“我是阎义,我要走了!”云儿拉住他说:“你走了,我和一儿一女怎么办?”郭解竟然答道:“我不是安排好了吗?他们是东方朔的儿女,我放心了!”云儿惊问:“相公,他们是你的骨肉啊!”可郭解却苦笑一声,答道:“云儿,我给你留下的绢书呢?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东方大人?”云儿此刻便红了脸,因为她自己看过那绢书上的内容。自己和儿子女儿已经化险为夷,她不愿再将那绢书交给东方大人了!郭解无奈地走了,从此好象很难入梦。云儿便在正房里立起亡夫的灵位,看着它,希望他能再次入梦。可有一天,她竟梦见弟弟霍光背着霍去病的尸体进入梦中!云儿失声痛哭,直哭得天昏地暗。直到东方朔和齐鲁女带着噩耗前来,印证了此事,云儿才不再痛哭!她以为霍去病是自己给咒死的,她不敢再多盼梦,因为她心中牵挂的人,只有一个霍光了!
  从那以后,云儿头上的白发一绺一绺地增多。虽然霍光每隔几天就来看她,劝她,可她脸上总没笑容。她总觉得郭解之死,霍去病之死,都是与自己的命不好连在一起的。为此,她又为霍去病做了一个牌位,同时还为那位为了郭大侠而舍生取义的籍少翁也做了个牌位。她不敢多到正房里来看这些牌位,但她又必须每天都来看上几眼,她的心灵在这几块牌位上徘徊,她的容颜因这几块牌位而凋零,才两个月,她竟像一个四、五十多岁的老媪,满头都是灰白的头发……
  大门打开,一个面容皎好的姑娘走了近来。这是半个月前,云儿在山涧中洗衣服时领回来的一个姑娘,一个无家可归的姑娘,一个与霍云儿很有缘份的姑娘。她的名子叫显儿。
  显儿从门外急忙进来,高兴地说道:“夫人!蟹儿和珠儿他们又上山了!”
  云儿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蟹儿和珠儿!他大妈带他们来了不是没几天么?”
  显儿说道:“夫人!好象有个年轻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一个,手中搀着一个!”
  云儿这时高兴了,她马上站了起来:“那是我弟弟!显儿,走,快,我们快走,去把他们接上来!”
   
  半山坡上,霍云儿带着显儿,与霍光和两个小人儿碰上了。蟹儿和珠儿见到妈妈,急忙扑了上来。霍光把眼睛盯向显儿,却是一脸的疑惑。显儿见一个大男人老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面色突然变得飞红。
  云儿一手一个,抱定了两个孩子,然后对霍光说:“弟弟,大司马的后事,全部料理清楚了?”
  霍光不想多说这些事,只是点点头,却把手向显儿一指,将话题转到那姑娘身上:“姐姐,这是谁呀?”
  云儿却不理他这些,她那干枯的眼睛还是涌出泪水。
  霍光知道姐姐放不下霍去病的事,只有上前抓住她的手,说道:“姐姐节哀吧,不管怎么说,去病哥哥也是为国捐躯的。”
  云儿擦了擦泪水,说道:“姐姐忘不了当年在上林苑,不是去病兄弟保护,我们姐弟两个,还有蟹儿,早就……”想到这儿,她又说不下去了。
  霍光只能用孩子的事来唤醒她:“姐姐,孩子都大了,别提那些事,还是节哀吧。”
  显儿递过一块绢帕子。云儿一边擦泪,一边想起霍光刚才是问显儿的事。她将显儿拉过来,拉到自己和弟弟的身边。“噢,弟弟,你看。这是姐姐从山下拣来的伴儿。”
  霍光当然惊奇:“拣来的伴儿?”
  云儿叹了口气:“唉,也是缘分。那天傍晚,我在山涧里洗衣服,就听到山下有女孩的哭声,哭得很悲切。我想,天都快黑了,这女孩怎么还不走啊?于是我就下去看看。弟弟,当时姐姐就呆了,原来是这个姑娘,我们认识的!”
  霍光更加惊奇:“你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霍云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要不怎么说,这人间的事,多少都有个缘字呢。九年前,你先到了长安,你姐夫打了胜仗后回去接我,还没进长安,就看到路上两个官兵正在抢一个老人和女孩的车。女孩当时着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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