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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娘,我觉得你明天还是先别回去的好,我看那陶氏对我爹倒是上心得很,我想着不用你去说,她说不定就会劝说我爹跟你合离。若是咱们催紧了,我爹若真来了牛劲就死拖着不办,岂不更糟?”林氏反思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她低头半晌,长叹道:“说起来真让人难为情,我一个活了半辈子的大人,有时候竟然没有你和你二哥想得周全,真不知我是怎么当你们的娘的!”
屠苏摇着林氏的手笑道:“娘,你为人就是谦逊。娘其实不是不肯算计周全,而是为人心太善,总把人往好处想去。你没听说书的人说嘛,自古都是君子算不过小人。再加上娘一心一意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哪有心思去盘算这些。哪像我俩,闲着无事只顾往歪处想些点子。这人啊,他用心的地方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你看那苏呆子,他整天想着书所以便能出口成章。”林氏听了,心里很是受用,便用手指戳戳屠苏的脑门,说笑几句,又接着做活,想着把手上的这件赶做完,好给屠苏做。母女俩沐浴着秋日午后的暖阳中,叨叨唠唠的说些家长里短,桂花的香气时有时无的泌入人的心脾。暖风暖阳再伴着暖香,气氛倒是温馨无比。
两人说得兴起,倒没注意到院门口早站了一个人。林氏无意中偶一抬头,便看见苏中晨目光空茫的看着她们两人,眼中泪光潋滟,有一股让人心酸的哀婉。看样子,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前情旧事。
“中晨,你怎么来了?”林氏出声招呼道。苏中晨似乎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回过神来,向着林氏作了一辑,道:“小生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了先母。当年,我也喜欢和她一起坐在这午后的暖阳之下,她做针线,我读书……我家也有这么一棵桂花树,每到秋天,便满院飘香……”
林氏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唏嘘感叹:“可怜的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的过活,你娘便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了。”
苏中晨频频点头,说着也不像往常那样和林氏告辞,只是揉着眼睛回东院去了。
林氏看着他的背影转脸对着屠苏说道:“这孩子怪可怜的,你以后可别再时不时的嚷他了。”屠苏心道:我哪有嚷他了。嘴里只好含混应了一句。她突然想到,这人既然来后院找她,定是有事。刚才他却什么也没说又走了。想着,她和林氏说了一声,只说去东院找哥哥,便起身推院门进去,径直来到苏中晨的门前,透过半掩的门扉,她看到苏中晨已经回复了常态,此时正坐在桌前发呆。他见屠苏进来,又用袖子胡乱擦拭了一把,指着椅子说道:“东家请坐,让你见笑了。”屠苏正色道:“人之常情,有什么可笑的。”
她见苏中晨有些尴尬便迅速转移话题:“你刚刚有事找我?”
苏中晨这才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便拱拱手说道:“小生该死,一下子竟忘了正事了。方才小生无意中发现有人来咱们这里打探情况。小生怕这些人对东家不利,特来提醒一二。”
“哦,那些人现在还在吗?”
苏中晨遗憾的摇摇头:“已经走了。”
屠苏也不怎么在乎,说道:“没事,他们下次再来你注意些就行。”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林氏在隔壁招呼道:“她二婶来了,快进来坐。”屠苏一阵疑惑,心道,现在称作二婶的也只有何氏,她们上午刚见过,怎么现在又来了?既然她来,那肯定是有事了。屠苏这么想着,急忙从东院出来返回去见何氏。她一进院子,就听何氏就笑说道:“大嫂,你别忙活了,我今日来镇上是买些绣线,咱们集上的线我瞧着太粗糙。顺便来认认门。”
屠苏连忙接道:“是呢,我看二婶的绣工很精细,你有空给我绣个荷包好不好?”
林氏刚要嗔怪屠苏不懂事,何氏早抢着说道:“这算个什么,我本来就打算给你们姐俩绣几个来,你安心等着吧。”何氏又跟林氏闲叙会儿家常,便提出要去镇上买绣线。
屠苏自告奋勇的陪同她前去,林氏自然笑着应许。两人一起走出关家食肆,何氏见四周无人,连忙正色说道:“大侄女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件事,当着你娘说又觉得不方便。”
“你说吧。”
“我昨晚上趴在墙根听你爹和那个女人说话……”屠苏心道,这何氏也真够敬业的,竟然扒在墙根去听人家说话。不过,她真是高估何氏了,她天生就是个爱打听的,即便不为她,也乐意去听。
屠苏稍稍想了一点旁的赶紧扳回思绪认真听何氏说话:“那陶氏果然不是好东西,一来就劝着你爹跟你娘合离……”何氏滔滔不绝的大骂陶氏,想以此来讨好屠苏。屠苏见她说歪了,连忙提醒她:“二婶,我娘也想合离,你先跟我说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何氏连忙回到正题:“我听得不太清楚,只断断续续的听陶氏说,她爹来信了,信中还骂你娘和你不守规矩,不敬长辈,说不能允许自己的两个外孙女儿跟你们这样的家人扯在一起什么的。总之就是要你爹跟你娘合离。你爹还不太乐意,还说……”说到后面,何氏看了看屠苏的脸色,有些犹豫起来。屠苏直觉这后面的话是跟自己有关,便不在乎的说道:“你继续说,不用管我。”
“你爹说,虽然你很可恶,可是反正你眼看就十三了,再过一年半载就找户人家把你嫁出去,还能得一大笔聘礼,又能和那些有钱人家攀上亲戚……他好似要把你嫁给一个快要死的药罐子……”何氏原本以为屠苏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谁知,她却根本不在意,只是皱皱眉头。
“嗯,还有别的吗?”她接着问道。
“没了。我就听这么多。”
屠苏便带着她去了孙家的铺子,挑了最好的绣线给她。两人又闲叙几句,何氏便告辞回家。
谁知,她刚要抬步回去,就见孙平安从铺子出赶出来,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斜睨着眼看着她,很欠扁的朝着她笑。
屠苏停住脚步,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他几眼,抬抬下巴问道:“最近怎么不见你来我家吃饭?”
孙平安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就知道吃,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屠苏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接道:“我再怎么吃,也不像某人似的走个路都地动山摇。”
“你——”孙平安顿时气结。
不过,他又不甘心败下阵来,转而攻击起她的薄弱环节:“我听伙计说,你刚才还买了绣线?怎么了,你也知道着急了。什么时候绣只帕子什么的让我瞧瞧。”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笑着。
屠苏不急不气,懒洋洋地说道:“等你把体重降到跟我二哥一个样,我的帕子也绣好了。”孙平安听她再三提起自己的短处,恨得牙痒痒,只好跺着脚离去了。
走到半路还是觉得不甘心,遂又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关屠夫,你就笑我吧。镇上的人都说,你将来铁定嫁不出去。”说完,他又自觉失言,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他只等着屠苏破口大骂,但她却像没事人似的淡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话呢,是这个呀。你以为姑奶奶会像她们那般闲得没事干,一天到晚只想公的吗?”
孙平安听到那最后一句“想公的”不由得暗惊这人好粗鲁。屠苏也不管他惊诧的眼神,昂首挺胸的笑着离开了。
屠苏和何氏说完了话,就带着关忠返回镇上。关家食肆此时还有不少客人,几个小伙计手托着盘子跑来跑去的忙碌着。屠苏穿过前厅,往后院走去。
林氏正坐在后院的桂花树下给关文做衣裳,见她进来,立即抬头笑道:“你又到哪儿疯去了?一上午没见人影?”林氏叨唠完,也不等屠苏回答又接着说道:“本打算先给你做,我想着你二哥后日便要去拜师,便又临时改了主意先把他的赶做出来。”
屠苏摆摆手笑道:“我有衣裳,先给他做罢。”说着,她也搬了小凳子坐在林氏旁边。林氏咬下一截线头,问道:“你去看你爹了?”
屠苏笑答道:“娘真是明察秋毫。听人说他醒了,我就先去看看。”林氏听他醒了,也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既然醒了,我明日就走一趟,赶紧让他把合离文书给写了。还有,你也别往他跟前凑,我们全家在时他就那样下死手打你,若我们都不在,指不定怎样呢。”
屠苏说道:“娘就放心吧,他不知是怎么了,从那天后便一直卧床不起,全身虚浮无力,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他哪有力气打我呢。何况他家里又来了别人。”
“哦?”林氏微微一惊,嘴里冷笑道:“说不定是你那亲奶奶看不过去来责罚他了。”
“我觉着也是。”屠苏自然乐得将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
“娘,那姓陶的女人来了。我今日见着她了。”林氏一听这话,脸上顿现出一丝紧张,把手中的活放下问道:“你见着她了?她怎样你没有?”
屠苏笑道:“娘,你当她是二婶呀。你放心好了,她对我和气着呢。”林氏闻听此言,微微松了口气,转瞬又想起了什么,复又叹气道:“我倒宁愿她跟你二婶一样,这么简单的,娘倒不怕她,就怕那种口蜜腹剑、佛口蛇心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娘还真怕应付不了。”屠苏心中暗道:你果然猜对了。不过,她嘴里仍然安慰林氏道:“娘且放心,反正你也要跟爹合离了,到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管她是狠是善,咱不跟她打交道不就行了。”林氏思索片刻也觉得有理,点头不语。
“还有娘,我觉得你明天还是先别回去的好,我看那陶氏对我爹倒是上心得很,我想着不用你去说,她说不定就会劝说我爹跟你合离。若是咱们催紧了,我爹若真来了牛劲就死拖着不办,岂不更糟?”林氏反思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她低头半晌,长叹道:“说起来真让人难为情,我一个活了半辈子的大人,有时候竟然没有你和你二哥想得周全,真不知我是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