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根麻绳悬吊在木梁上,另一端拴住“断剑”被捆绑在背后的双手拇指。
黄一彪大叫了一声:“吊!”
打手一拉麻绳——
“断剑”被吊离地面,只有脚尖勉强着地。
黄一彪:“扯!”
打手再拉麻绳——
“断剑”的身体悬空了,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两个拇指上,他痛得昏了过去。打手把他放了下来。一桶冷水当头泼了下去。
黄一彪问:“做鸡蛋还是做铁蛋,说还是不说?不说你这两个拇指就没了,让你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是个残废!”
“断剑”醒了过来。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黄一彪突然笑了:“我刚发现,你还是个六指,去掉一个拇指刚好,再给我吊!”
“断剑”的身体再次悬空,双手拇指似乎就要断了。“断剑”使尽全身的力气,发出野兽一样的哀号!
·28·
第二十二章
“小马驹”把好眼镜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假装刚从抽屉里找出来的一样,戴上,换下旧的。随后扯过一张报纸来,没看两眼,就翻过一版去,显然心不在焉。
不过一会儿,他就起身出门,哼着小调从钱之江办公室门前走过,门敞开着,坐在里面的钱之江头都没抬一下。“小马驹”继续向前走,快到洗手间时,突然大声地咳嗽了一声,装着要吐痰的样子,转身进去,看四下无人,在废纸篓里拿走了烟盒。
在办公室的钱之江往窗下一探头,正好看见特务处的人都结集在楼前,以黄一彪为首上了几辆摩托车。奇怪的是,惨叫声没有了。
办公区门口,“小马驹”对哨兵笑着指了指刚戴上的好眼镜。身后,摩托车疾驶过来,他闪在一旁。车过去,地上的雨水差点儿溅到他的身上。
中共地下党员“飞刀”隐约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动静,仔细再听,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上楼,正在跟人打听他的房号。他感到事情不妙,迅速从抽屉里拿了一口袋的飞镖,并从窗户放出一根绳子。敌人已经在敲他的门。
当特务破门而入时,他刚好跳出窗子。特务进来,看见窗口的绳子,马上扑出去,正好看见“飞刀”落地。敌人朝他开枪,他一闪,没有打中。他回了一镖,反倒将身子探出窗口的特务击落,摔下楼来。
黄一彪命令:“追!往下跳!”
两名特务顺着绳子往下爬去……
“飞刀”一路狂奔,来到了街上,只见水龙头的水注四起,军警正在镇压上街游行、抗议国民党实施白色恐怖的学生,队伍在水龙头的高压冲击下被打散,但仍有不少学生奋不顾身地喊口号。
更多的学生被水打得睁不开眼睛,有跌倒的,再爬起来的……
“飞刀”乱中混进了游行人群。特务追赶上来。
几股粗大的水柱交错,“飞刀”的头和身影在混乱的人群中时隐时现。学生在特务和“飞刀”之间推着,堵着。水花之中,“飞刀”飞跑,穿过一个又一个人……
特务气得冲天开枪!学生“哄”地四下散去。
潮湿的街上,满地一片狼藉,但早已不见了“飞刀”踪影。
就在特务追捕飞刀的同时,黄一彪和一个特务在他的宿舍翻箱倒柜地找有用的东西,还真找出来了!是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是“飞刀”和“小马驹”的合影。黄一彪觉得眼熟,仔细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得意地问特务:“你看,这人是谁?”
“象我们作训处的一个人……”
黄一彪笑了:“对,就是他,他眉角有一颗痣!”
黄一彪走出来,碰上空手而归的几名特务,身上也湿漉漉的。特务报告说人跑了,黄一彪顾不上臭骂他们,命令道:“快走,跑了一个,不能再跑了第二个。刚才在单位大门口,我还看见他了。受伤的弟兄怎么样了?”
“已经送了医院。那个人的飞镖很准,差几毫米,就刺中喉咙了。”
“我们先去抓人,你上去再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马驹”并不知道特务的魔爪已经向他伸了过来,他从烟盒里抽出情报,塞进一个瓶子里,然后很悠闲地在家打扫卫生!他收拾了垃圾,连同那个瓶子,装在一只纸袋子里,出了门。
“小马驹”将纸袋子丢在树底下的垃圾筒,一抬头,看见钱家窗台上的花盆还放着,不觉笑了。然后他进屋,把军帽放在窗台上,显然这也是暗号。对面的罗雪看见后,就将花盆从窗台搬开了。
罗雪给钱之江打电话,说的是暗语:“天天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刚好被进屋来的天天听到,他好奇地问:“妈,你在给谁打电话?”
母亲挂掉电话:“给你爸爸。”
“那你怎么跟他说我回来了,爸知道我回来了。”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你这不是刚从外头回来吗?跑哪儿玩去了,脸脏得象孙猴子,又想挨打了?”
天天嘻嘻笑着:“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打我的,爸爸也不忍心打我……”
“那就等舅舅来了打你。”
“你什么时候让我再坐一下舅舅的车?他打我,我也愿意。”
在商会大楼的地下室里,“老虎”手上正捏着一份刚破译的电报,和“火龙”在交谈。
“老虎”:“这个‘毒蛇’是谁?”
“火龙”:“不知道。听说是中央直接安插在上海警备司令部核心部门的同志,我们中很少有人认识他。即使见过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因为他有高超的易容术,形象千变万化。他应该是和‘警犬’一条线上的。”
“为什么?”
“他的情报都是通过‘警犬’送出来的。”
“你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罗进突然象个幽灵似的,从布帘外进来,严肃地告诫“火龙”:“对,忘记你刚才说的!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中午刚刚牺牲了好几位同志,只保住‘毒蛇’一人跑了出来。”
“老虎”看气氛很僵,适时递上电报,说:“刚收到的。‘彩云’同志发来的。”
罗进接过电文,道:“你们看,‘彩云’要求我们,最近必须随时与‘毒蛇’取得联系,一切有关会议的计划,都要以‘毒蛇’发出的情报为准。你们很关心‘毒蛇’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们,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党中央把我们‘毒蛇’同志是当作一个军团,一个取得反围剿胜利的军团在使用。他是一把刀子,插在敌人的心脏上,不是腋窝里,是心脏的心脏上。所以,有关‘毒蛇’同志的一切说法,就到此为止,不能再说了。祸从口出,你们都不是刚参加革命的新同志,不要再叫我提醒了。”
两人用心地点点头。
罗进:“我要出去办事,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们一定要守好电台,我方的,敌人的,都要守好。”说罢,罗进离去。
“老虎”和“火龙”互相看了看。
“老虎”:“你批评我吧。”
“火龙”:“还是你批评我吧。”
“老虎”:“我们互相批评吧。”
罗进从商会大楼里出来,上车。司机也是地下党,代号“猴子”。车子迅速地开出大门。
中央几位首长都曾经在上海商会藏匿过,这座楼的里里外外、地上地下,到处都有暗道机关,当时上海唯一残留的侦听电台就设在它的地下室里。
钱之江往窗外看去,特务处的楼,四周静悄悄的,刚才行刑室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已经不复存在了。钱之江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的手上,在拨弄着那串佛珠。炉上的香燃尽了……
“小马驹”宿舍,此刻有人客气地敲“小马驹”的门。“小马驹”开门。
特务:“杨参谋,忙着呢。”
“不忙,下午我休班,有事吗?”
“我们黄处长找你,麻烦你跟我去一趟。”
“有什么事?”
“不知道。我一个下级,怎么会知道上级的事。”
“你们处长在哪里?”
“在办公室。”
“小马驹”带上门,就跟特务走了。
到了黄一彪的办公室。当然没有黄一彪。特务装模作样地说黄处长可能刚出去,他可以陪着坐会儿。“小马驹”坐下。特务掏出烟来,递给“小马驹”。
“小马驹”客气地:“谢谢,不会。”
特务自己点上:“不会抽烟好,我老婆就三天两头骂我花了她的胭脂钱。”
他们说话的时候,黄一彪早已进到“小马驹”宿舍里。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特务们在搜查,不时地提醒着让别弄乱了。他看见有东西没有恢复好的,还亲自上前,将它复原了。
黄一彪:“放好,千万不要让他发现我们来过了。”
“处长,难道你担心我们冤枉他?”
“就是冤枉又怎么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知道这是谁说的?”
“蒋委员长。”
“对。所以别说他一个小参谋,就是再大的官,哪怕是……司令,只要有共匪嫌疑,我们都照抓不误。这是我们的权力,也是我们的责任,只对南京负责,对蒋委员长负责。”
“那我们何必这样小心,抓他就是了。”
“哼,抓他是抓一个,不抓他,可能还能抓一大把。我要放长线钓大鱼,尝一尝当姜太公的滋味。”
这些人其实都是特务头子戴笠安插下来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反共和排除异己。既是蒋介石实施“清共”的中坚力量,也是他监视下面各部的眼线。
特务到处搜了,似乎也没搜到什么。
黄一彪进来,和“小马驹”见了,假装十分客气,握双手:“抱歉抱歉,让杨参谋久等了。司令临时叫我,不敢不去啊。”继而对特务说,“你怎么没给客人泡茶倒水呢?太不讲礼数了。我这些部下,武夫居多。”
“小马驹”:“黄处长何必这样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吧。”
特务递上一杯茶。
黄一彪挥挥手:“你先出去,我和杨参谋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