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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不叫密码了。”
“是,密码总是舍弃容易,追求深难。”
“你怀疑‘光密’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我们言归正传,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四封密信,分别代表的是不同时期的密码,这(酒瓶)是原始密码,这(信封)是移位密码,这(书)是替代密码,这(牌)是数字密码,现在我们将这些密码都称为初级密码。但是,不管是中级密码,还是现在有些高级密码,其实都是在这上面打转转,在做各种复杂的加法。比如说,‘谜密’,就是斯金斯剽窃的英纳格码密码机,理论上说,它的技术就是数字密码加上替代密码。”
“对。”
“这个加出来的和,也就是‘谜密’,它依然还是数字密码。”
“只有当这个和值大到难以数计时,它就成了数学密码。”
“对,那么你说这个巨大的难以数计的和值,产生的途径有多少种呢?”
“不外乎几种。”
“哪几种?”
“一,中大值的数字密码和中大值的数字密码累加;二,超大值的数字密码和移位密码相加;三,超大值的数字密码和替代密码相加;四;超大值的数字密码和移位密码又和替代密码相加。主要就这几种,一般的原始密码技术是不可能出现在数学密码中的。”
“对。我们现在肯定‘光密’是一部数学密码,那我现在想问你,凭着我们对斯金斯的了解,你觉得她在事隔20年后设计的‘光密’,可能会采用哪一种‘加法’?你不要深思熟虑,就凭直觉说。”
“第一种,中大值的数字密码和中大值的数字密码累加。如果你给我第二次机会,我选择……”
黄依依打断他说:“没有第二次机会。”
“那你选择什么呢?”
“坦率地说,我现在没直觉,所以我头痛。我本来直觉是很好的,但这次只剩下了感觉。”
“是斯金斯剽窃‘谜密’的流氓行为,影响了你的直觉。”
黄依依会意地点点头说:“你觉得她这次有可能再耍流氓吗?”
“我刚才说了,如果有第二次……”
“没有第二次,第二次毫无意义。我真希望在我面前站的不是安德罗的学生,而是安德罗本人。如果是安德罗作出这样的选择,我会坚决地就把这个可能性排除掉。……安德罗为什么不给你回信?”
“很难说。”
“好了,我深夜到访,谈的可都是工作,最后忍不住还是要假公济私一下,给你出个谜语,‘我喜欢谁?’看我给你的密信,谜底就在上面。你刚才说要我给你第二次机会,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你第二次想选什么,就是超出现有的四种可能,打破常规,把原始密码的古老技术也一并加上去。”
“对。因为斯金斯是个流氓,做事没底线的,很可能超出常规,使一记怪招。”
“我也是这样想,这也影响了我的直觉,因为我吃不准她。不管她有没有这样做,反正我是已经这样做了,算是受了她的启发。”
“你做什么?”
“我做了一部数学密码。那四封密信代表四种加密技术,你现在再把这四封密信加起来看,就是我揉合四种不同的加密技术做的一部数学密码,‘我喜欢谁’的谜底,就藏在这部密码之中。”
“你啊,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玩。”
“这不是玩,这是一个破译家表达爱情特有的方式。好了,不早了,我走了。不过我可以提醒你,解密的钥匙是‘4’,数字‘4’。”
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之中,安在天抽了好几根烟,黄依依趁他不备的时候,悄悄地把两个烟头从烟灰缸里偷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回到自己宿舍,黄依依把两只烟头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闻着,然后存在床头一只精制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两个小小的烟头。
安在天先看了第一封信,自语道:“钥匙是4,那就是‘我……”
圈出了“我”。
然后在第二封信上圈出了“很”……
第三封上圈出“爱”……
第四封上圈出“你”。
如此再三,全文就是4个字:我很爱你。
·22·
第十六章
安在天有晨跑的习惯,每天雷打不动地跑步,不料黄依依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
黄依依:“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新的一天,我的希望又开始了,你今天给我希望吗?”
安在天不理她,加快了速度,很快将她甩远了……
河水往前流淌着。两个人都跑累了,坐在石头上休息。
黄依依象是对自己说,也象是对他说:“佛说,夏天温暾而至,世界无限清凉,远方菩提花开,云过尽是纯净,你这个人,为什么不走呢?”
安在天往河水里扔着石子。
黄依依:“佛还说,曲径幽深,有柳暗花明之妙,狂涛汹涌,有万里平静之能,你这个人,为什么还不走呢?”
安在天在河水里洗了洗手,准备往回走。
黄依依如入无人之境:“佛又说,世间狂人,有目如瞽,为情痴,为情呆,为情迷乱,为情颠覆,辗转流离,心不能归,你这个人,为什么不走呢?”
“对,你为什么还不走呢?别上班又要迟到了!”安在天没有回头,径自离去。
安在天回到办公室,用屏风隔出的里间,是他破译的天下,桌上堆满了资料和电报。他躺在藤椅上,目光伸得长长的,像两支利箭。
密码不是迷宫,而是黑洞。迷宫是走得进走不出,所以你即使不能破译整部密码,但照样可以破译部分电报,因为你不管从哪一段闯进去,前面总有一截路可以走的;黑洞是走不进去的,但一旦走进了又是一通百通的,问题是你要想找到入口,比走出深奥的迷宫还要难……
陈二湖敲敲门进来,递上一沓电报,说:“你看,今天我这边的电报流量特别大,几乎是平常的一倍之多。”
安在天接过,看了看:“嗯,还都是长报。”
“肯定有什么情况,你这边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安在天给总部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摇摇头说:“没有,他们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陈二湖叹着长气:“啊,太难了,这密码破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说一句老实话,这么多天,我连一点儿感觉都还没抓到。”
“没事,正常的,密码就是这样,入门很难,入了门就好了。听过一个比喻吗?一只整天呆在谷仓里的老鼠,却就是吃不到谷子,因为每一粒谷子都被涂上了对付老鼠牙齿的保护层,这就是密码。”
陈二湖问:“她那边有什么进展?”
“估计也不会有。”
“她搞得那么神秘,破译室谁都不让进,好像怕我们剽窃她似的,故弄玄虚。”
安在天笑了,说:“那不还是跟你学的,你搞封建迷信,不让女人进你的破译室,她也是半边天,自然要以牙还牙。她肯定是因为还没有名堂,才这样故弄玄虚。真要有了名堂,她是藏不住话的。黄依依是喜形于色的人,什么都在脸上写着。”
“我觉得她是在迷惑大家,表面上玩心很重,私下其实在使劲儿呢!”
“还有一个比喻。天空中总有鸟飞过,想徒手捉到一只的可能性绝对是很小的,但不等于没有,有人捉到一只,这就是破译密码。”
“‘光密’对于我们,能抓住一根鸟毛就不错了。”
“我们不能灰心,要琢磨出手的动作、姿态、敏捷度、准确性、弹跳力,然后看看天空中鸟有多少,它们飞行的速度、线路、特点、变化,再然后就该捉鸟了。”
“我老了,跳不起来了。我会帮你捉住‘光密’这只鸟,但绝不会帮她。”
“为什么?”
“为她过于鬼气!”
“但是老陈,跳起来的必定是她!捉住鸟的也是她!”
陈二湖叫了起来,说:“那你干什么?”
“她是我挑来的参赛选手,我是她的陪练队员。”
黄依依兴高采烈地拿着一沓照片,从宣传处里跑了出来,她回到自己宿舍开始处理这些照片。照片是安在天与别人的工作合影,也有他在运动会上、大合唱里的留念。黄依依把别人都剪去了,独独留下了安在天。各种各样的安在天,大大小小的,有的严肃,有的冲她孩子气地笑着……
忙活完这些事,黄依依就去找徐院长了。
徐院长问:“黄依依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黄依依脸红了,说:“很遗憾,不是工作上的事。”
“不为工作上的事来找我,说明你对我更有信赖感。说,什么事?”
“安在天的事。”
“我猜就是。”
“我不把你当院长,只把你当一个大姐,当一个女人来说话。”
“这样好啊。”
“我看701的人都在这里呆傻了,男人个个像和尚,见了女人都不敢正眼看;女人个个像尼姑,谈了男朋友,连嘴都没亲过。”
徐院长虽然年纪大了,听见这话,依然有些害羞,她赶忙起身,关上了门说:“你小声一点。”
“我不怕人听见,我做不来这样死板的人,想做都做不了。”
“也不是这样。”
“还不是这样?首当其冲是你的副院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和尚。”
“可能是他爱人刚去世的缘故。”
“你见过他爱人吗?”
“他去苏联学习前曾经见过一面,小雨来701探亲,长得很漂亮,很文气,身材还很苗条,根本不象有过两个孩子的母亲。”
“可是再漂亮也已经不在了,走了,去了,难道还能长相守?”
“我也劝过他好几次了,他不能和一个骨灰盒走完这一辈子。”
“她是怎么死的?”
“这是个秘密,他不肯说。我听说是出了车祸。”
“我也听说过,还问过他,但他就是不说,什么也不说。我怀疑她……一定是他害死的。”
“这怎么可能,他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