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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笑了,说:“你这是什么逻辑,一杯苦咖啡,就演绎出这么多的鬼名堂来。”
黄依依也笑了,压低声音:“不过也是,我忘了你是个特工。”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门口。金鲁生下来,他提着一只笨重的铁箱子,进到楼里。
铁部长正在看一份个人资料,上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戴着眼镜,头发谢顶。
袁主任介绍说:“他叫胡海波,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破译员,先后破译过台湾军方两部中、高级密码。”
“能把他调来吗?”
“老部长曾打过他的主意,能调早调了。”
“那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呢?”
正说着,金鲁生提着铁箱子进来。他从皮包里取出一封密封的信,交给铁部长:“这是箱子的密码,里面是有关破译‘光复一号’的资料。那边的同志交代了,要你见了东西,马上给他们首长打个电话。”
铁部长:“现在资料有了,关键就是人了。”
铁部长约见了胡海波,胡海波坐在沙发上诚恳又无奈地说:“我不是不愿意来,而是斯金斯的密码,我破不了。她研制的密码属于苏式密码,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更谈不上研究,来了也帮不了你们的忙,而且……”
铁部长打断他的话:“要说接触,苏式密码谁都没有接触过。以前两国关系那样好,我们怎么可能去破译他们的密码呢?而且,谁也想不到,斯金斯的密码最后会落到蒋介石的手上。”
胡海波:“是啊,台湾以前都用美式密码。”
“所以,这是第一次,从来没有过的,开天辟地式的。因此,我们的行动就叫做‘天字一号’行动。既然以前我们没有破过苏式密码,毫无经验和教训可谈,才要一切从零开始,要在寸土不长的沙漠上培育出一棵参天大树。我想世上的密码都是相通的,你破译了那么多密码,经验、技术都无人能比,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不对,世上的密码恰恰是不相通的,尤其是苏式密码和美式密码,完全两回事。一个追求的是深难,是性线的复杂和深奥,技术含量特别大;一个追求的是疑难,主要以诡秘、技巧取胜,可以说有天壤之别。一个是往天上飞的,一个是往地下钻的,区别就有这么大,这也是双方研制密码的科学家有意而为之的结果,要的就是区别,区别越大越成功。破译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律,就是一个破译美式密码的人,一般是不去破译苏式密码的,去破也破不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人就是这样,你在这方面强了,往往在那方面就弱了,这方面越强,那方面越弱。现在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觉得我强,但针对‘光复一号’我其实毫无长处,只有短处,恐怕随便找个数学家来都比我胜任。”
“我们已经去找了,但让一个新人独当一面,心里总觉得还是没底,所以专门请你过来。原想,有你心里就有底了,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新不是问题。破译密码就好比男女之间谈恋爱,不是说你谈多了就容易谈成,关键是要有感觉,有缘分,有灵性,往往一见钟情的才终成眷属……”
外间李秘书正在接一个电话,铁部长和胡海波还在谈着。过了一会儿,李秘书进来,他脸色难看。
铁部长问:“出什么事了?”
李秘书:“张书记打来一个电话,说……我们派去的杨小纲同志出事了!”
铁部长起身说:“什么,安儿出事了?”
铁部长的脸色难看,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几次看看李秘书,都欲言又止。
胡海波见了,主动地说:“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铁部长摆摆手,这才对李秘书说:“安副院长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嘛,你尽快跟他联系一下,我要见他,还有,他看中的人,我也要见。”
李秘书离去后,铁部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张书记的电话是来告安副院长状的,说他找的那个人生活作风很差,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寻,找人也难找啊!可能业务好的人,其它方面又不行。但我现在的想法是,只要能给我破译了‘光复一号’,是个鬼我也敢用。”
胡海波:“其实,有一个人如果能找得到,应该就是你们需要的最佳人选。这个人以前在美国兰登公司工作过,据我所知,她在那边曾经破译过苏联密码。”
“那怎么才能找得到她?”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应该可以找得到。她已经回国,我曾在哈军大跟她见过一面,是个女的,很年轻,也很漂亮。但后来听说她离开那儿了,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我想只要和哈军大的人事部门联系一下,就能知道此人的行踪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张茜。弓长张,茜是草字头下面一个西,解放前去的美国,新中国成立后,她回国即在哈军大工作,这是我们找到她的最好线索。”
铁部长:“我马上安排人,尽快与哈军大取得联系,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提供这个张茜的下落。”
胡海波:“对,从那儿开始找,一定可以找得到。”
·19·
第十三章
林姐在吧台里,跟苏联人很亲昵的样子,他抚弄着她的头发,呢喃着。黄依依和安在天正在谈论他们。
黄依依:“……他叫谢耶夫,是苏联儿童文学作家,写过很多童话。他妻子是著名的化学教授,也是最早来中国工作的苏联专家,他陪他妻子来的,没事可干,就开了这间阅览室,本来是为那些专家服务的,如今专家们走掉了一大半,包括他的妻子也走了,而他却留了下来,因为他爱上了林姐。他妻子只顾着做化学实验,忘了男女身体里还有荷尔蒙……”她看了一眼他们,顿了顿,小声地说,“老谢绝对是个情种,是苏联的贾宝玉。”
“那林姐没家?”
“她丈夫是个军人,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
林姐端着咖啡过来,两人也就不说了。安在天在接咖啡时,对童副处长做了一个让他走的暗示。这时,黄依依用一口流利的俄语对林姐说:“怎么样,够帅吗?”
林姐俄语没有黄依依的好,但与谢耶夫耳濡目染,也能说上几句,她用俄语笑吟吟地回答:“他好像对你没感觉。”
黄依依继续用俄语:“但我对他有感觉。当初谢耶夫追你时把你吓得晚上都做恶梦,可现在你们多好。”
“他成家了吗?别再好,也是其他女人的丈夫。”
“不知道。”
“你又在对自己不负责任了,赶紧问问他,有家就悬崖勒马,别又趟一次浑水……”
黄依依打断她,连连摇头道:“不,爱没有理由,更没有目的,爱就是爱,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她们以为用俄语对话,安在天听不懂,殊不知他将一切都听得明明白白。表面上,他平静地一丝不乱,用小勺子搅拌着咖啡,若无其事。
唱机里放着一首苏联舞曲。谢耶夫如醉如痴地听着音乐。黄依依突然心血来潮,邀请安在天跳舞。
安在天:“我不会跳。”
“我教你。”
“我不想学。我找你有事,咱们走吧。”
“一边跳舞一边说事多好。”
“你不是说我是八旗子弟嘛,贵族在舞池里是不说话的。”
“那去哪儿?”
“招待所,我房间,你房间,都可以。”
“这儿不能说吗?”
“不能。”
“这儿什么人都没有。”
“可随时都会来人。”
黄依依的眼睛直勾勾地说:“说你的密码。”
安在天毫不退缩:“对。”
黄依依像中了邪似的,不知是想报复他还是怎么的,一转身,抛下安在天,去找谢耶夫跳舞。苏联人欣然从命,还对安在天用汉语说了声“谢谢”,好像是安在天恩赐给了他这个天大的机会。
他们翩翩起舞起来,林姐笑嘻嘻地过来,陪安在天坐下说:“听说你是来要人的?”
安在天:“是她跟你说的?”
“黄依依是个好姑娘,我们都喊她芳名卡门。”
安在天笑而不语。
林姐:“不过也有人觉得她太特立独行,是个怪人。但我了解她,她人真的很好,很正直,很纯洁,个性张扬,大大方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不象多数的女人,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犹抱琵琶半遮面。在这里,别人都是一个样,千篇一律,她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所以也是值得你认识的。”
安在天客气地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多少钱?”说着掏出一张十块钱来,问,“够吗?”
林姐:“怎么,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来是想看看她,她要没事,我就没事了。等一下你请她去我房间找我,我有工作要跟她谈。”
安在天站起身来。
林姐:“还没找你钱呢!”
黄依依一边跳着,一边回头,用一种报复的语气说:“不用找他了,剩下的给我存着。”
林姐喊了一声“依依”,把她换了下来说:“他要走了。”
黄依依过来,娇喘吁吁地:“不准走。”
“你也跟我走。”安在天说完拔腿就走,却被黄依依一把拉住。
安在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抹上这个药,消炎,而且止疼。”
黄依依一愣,下意识地把披肩裹紧了。安在天看了她一眼,黄依依眼圈一红,随即嘴唇打着哆嗦,忽然把头就靠在了安在天的肩上,委屈地哭了起来,道:“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我很疼……真的很疼……”
安在天招呼林姐:“请你照顾她一下,把药赶紧给她抹上,防止感染。这药是我刚从苏联带回来的,我以前用过这个牌子,对跌打损伤很有疗效。”
林姐吃惊地看着安在天。
安在天把肩膀上的黄依依转给林姐,和谢耶夫用熟练的俄语告了别,就出去了。他的肩头,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