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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之江痛苦地呻吟着,时而蜷曲,时而伏下,就是不叫不嚷,他默默忍痛的样子,更让人产生同情之心。裘丽丽在安慰他,唐一娜在骂娘,汪洋在劝唐一娜息怒。
童副官站在门边,冷眼旁观这一切。
钱之江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代主任和特务回来了。黄一彪、唐一娜显然听到动静,跑下楼来。
代主任问:“医生来了没有?”
黄一彪:“没呢。”
代主任:“钱之江疼得很厉害吗?”
唐一娜:“都吐血了。”
代主任看了她一眼,道:“唐司令的千金真象唐司令。”
唐一娜白了他一眼:“我不象我爸,难道要你象?”
代主任一笑,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率先往楼上走去。代主任:“医生马上就来。”
唐一娜:“医生来有什么用,应该送他去医院。”
黄一彪:“你别无理取闹,去医院还不是看医生。”
唐一娜咬牙切齿,小声儿回敬道:“你才无理取闹,见死不救,遭天杀!”
但黄一彪还是听见了,回头,拍了一下枪,威胁说:“别让我先杀了你!”
唐一娜:“你敢,你有种就开枪!”
当然马上被人拉开了——童副官跑下来,拉走了黄一彪。
代主任始终笑眯眯地看他们吵,直到黄一彪被拉走后,才对唐一娜说:“如果是你病成这个样子,我会送你去医院的。但他不行。”
唐一娜:“为什么?”
代主任还是笑着:“因为……你不是共匪,恰巧我又非常尊重妇女。”
唐一娜:“他肯定也不是。”
代主任:“那你说又谁是呢?”未等唐作答,拍拍她的肩,“虎门无犬子,还是那句话,唐司令的千金很象唐司令啊!”
他转身要走,被唐一娜一把拉住:“那好,你放我回去,你答应的。”
代主任:“可以,但不是现在……”
唐一娜:“你不是已经认为我不是共匪了吗?那我还呆在这鬼地方干什么?”
代主任一愣。
唐一娜忽然神秘兮兮地:“我告诉你吧,恰巧你看错了,我就是那个共匪,其他人,谁都不是,钱总尤其不是。”
很快,会议室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医生一护士,背着药箱,代主任请他们坐下。
代主任:“我需要明确两点。一,我们在此是执行党国的重要任务,出去不能泄密,来了就像没来过一样,不要出去说三道四,说东道西;二,认真地看病,认真地下药,但不要对病人说什么,病情只能事后对我说。”
医生一一点头。
代主任:“如果做不到,我郑重地提醒你们,那你们就是病人,而我是医生了。是打针吃药,还是架上手术台开刀,一切由我说了算。”
护士惶恐地看了医生一眼,医生木然地再次点头。
医生在代主任和黄一彪双双陪同下,给钱之江看病。钱之江躺在床上,痛不堪言的样子。代主任目不转睛地盯着钱之江的脸,唯恐一不留神,让他和医生之间有了秘密交流。
医生问护士:“止疼针带了吗?”
钱之江挣扎地坐了起来:“我不打针,我晕针。”
黄一彪不容置疑地对护士:“请打开药箱。”
护士把药箱打开。黄一彪抢在医生前面,一一翻着、看着。
回到会议室,医生向代主任汇报情况。
医生:“他是急性胃出血,没有生命危险,下的药也是对了症的,估计病情很快能够得到控制。打了止疼针,病人一会儿就不疼了。”
代主任问:“你觉得他确实有病?”
“我听了他的胃,这是假装不了的。可能跟他吃的辣椒有关,刺激了胃。”
“谢谢,不过我重新考虑了一下,临时决定还是让你们留在这里,两天以后再走,我们的任务到那个时候也就结束了,到时大家一起离开。”
医生急了:“这恐怕不行,医院已经给我安排了手术……”
代主任不耐烦地冲黄一彪一挥手:“带他们去大仓库吧,好生款待。”
钱之江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他用手抠了一下,开始呕吐起来,吐出了一些辣椒。
汪洋在门口问:“老钱,需要帮忙吗?”
钱之江脸色苍白:“谢谢……不用……”
钱之江回屋,代主任已经来了,坐在汪洋的床上。汪洋见状,没有进屋,悄悄溜下楼去了。钱之江径直在自己床上躺下。
代主任:“你人这么难受,我也无法帮你,惭愧啊!”
钱之江:“我因胃的毛病差点儿死人,也无法帮你,同样惭愧。”
“你要帮我什么?”
“帮你揪出共匪!君子成人之美,我愿意成你之美,拎着共党分子血淋淋的脑袋回南京,一定会官升一级,赏银万良,封田百顷。”
“钱总此言差矣。听过一首古诗吗?‘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是我们戴老板对自己名字的解释,我们学习他,拍两条,我们誓作国家的仆人,甘愿为领袖效犬马之力。救月有矢救日弓,世间岂谓无英雄……”
钱之江打断他:“哼,你们所谓的英雄?所谓的仆人?无非是肆意在生灵上涂鸦,不惜对自己人下手。”
代主任哈哈大笑:“你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人道?”
钱之江:“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至于人的道,道不同者不相为谋,不理论也罢。我说我不是共党,你不信;我说我是共党,你还是不信。我在任你宰割啊,身体之痛暂时之痛,心灵之苦却如刀痕,永生难以抹去。所以我话里有话。”
代主任问:“钱之江,你这样跟我说话,不怕激怒我吗?”
“乱世之中,人命低过宇宙里的一粒尘埃,激怒不激怒都如此了。你要被激怒了,你就把我绑出去毙了;否则,我累了,打了止疼针之后口干舌燥,我要小憩片刻。”说完,他重新躺下,身子并向墙里。
代主任只得悻悻地出去了。
黄一彪正在看刊登“共匪血洗秘书楼”的报纸,桌上还有几封文书伪造的余信。代主任进来。
黄一彪:“怎么样?”
代主任:“狗急跳墙,快到共匪孤注一掷的时候了。”
“你是说钱之江的胃病是装出来的?”
“装不装他都有疑点,三件事一股脑地都发生在他一个人头上,难道不怪吗?儿子被绑架,他自己胃病复发,两件事一个目的,就是要出去。他老婆在军部医院工作,是‘断剑’手术的麻醉师,无独有偶,共匪‘锄奸团’会那么快就知道了地点,派高手前来除杀……”
“那就抓他吧,我一直觉得钱之江此人,脑袋后头还长有眼睛。”
“没有100%的把握,我不会收网,我一生之中,就不能允许自己有一次的搞错,那太丢人。”他指指报纸,转移话题说,“这件事你做得很漂亮,如果‘警犬’被杀的消息不被封锁住,共匪可能早就怀疑我们了。”
黄一彪:“是,毕竟他是‘毒蛇’的下线,下线出了事,上线的安全自然会受到怀疑。”
代主任:“一旦他们怀疑‘毒蛇’出事,特使所有的行动就可能要调整了。你想想,与会这些人哪个不身居要位,哪个不价值连城?我敢肯定,这两天他们时刻都在等待‘毒蛇’送出去消息,是平安无事,还是有事了。”
黄一彪得意地指桌上伪造的信:“我已经给他们报信了,平安无事。”
“你以为这样就能彻底骗过他们,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造谣说国防部要调‘警犬’去?国防部是多明确的单位啊,像‘警犬’这种身份的人调去,谁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调人,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那万一共匪真去打听了呢?”
“肯定去打听了。”
“那不是要揭穿真相了?”
“现在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警犬’出事了,被捕了,在南京被捕了。”
黄一彪不解地看着代主任。
“告诉你,‘警犬’的文章你刚做了一半,现在我要做下一半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稿子,这是一篇有关‘警犬’被捕的报道,你马上找人在明天的报纸上登出来。”
黄一彪接过稿子。
代主任:“一个字都不能改,我是精心推敲了的,就是要把谎话说圆,让共匪一点怀疑的余地都没有。好久没写白话文了,这篇稿子写得我差点儿吐了血。”
“山羊”在照暗号敲门。“山羊”递上一封信:“南京来的消息,说‘警犬’没到国防部报到。”
“彩云”先看,大吃一惊:“看来情况不妙。”
罗进接过来,看罢信,像看见了自己的一个错误,满脸紧张和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彩云”:“我怀疑‘警犬’出事了。”
罗进犹豫地:“这消息可靠吗?”
“彩云”:“不能说100%,也有99%的可靠性。此同志卧底在国民党国防部的人事部门,进出一个一般的干部他都应该知道,何况‘警犬’作为张副市长的秘书,又不是小兵小虾,去了他会不清楚?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警犬’去了国防部?”
罗进:“这个……多了。首先,我们破译的南京敌人电报中这么说了;其次,张副市长也说了。还有,‘警犬’离开上海之前给我来了一封信。”
“彩云”:“这就怪了。”
罗进:“会不会……他还没去报到呢……”
“彩云”:“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但是,你仔细想会发现,‘警犬’突然间就走了,还有昨天报纸上说,楼里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幸免于难,这很蹊跷啊。所以我怀疑‘警犬’被捕了,甚至可能牺牲了。这么多事情没着没落,所以需要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任何力量,尽快与‘毒蛇’同志联系上。你马上召集大家开会。”
罗进:“可以。但你就不要参加了,不安全。”
“彩云”:“如果特使行动有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