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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市很热闹,到处是成双结对的男女,被红彤彤的花灯一照,脸上喜笑颜开的。调皮的孩子们抱着蟠桃灯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
她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游走,行到一条小河边,河水荡漾,河面星星点点,开满了各种各样花灯。
有荷花,莲花,芙蓉,牡丹……
灯心全是一小截蜡烛,火光在风中不定摇曳。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有些花心上写着字。
“姑娘可要一盏?有心上人就写上名字,保你们成就良好姻缘。”旁边卖花灯的小贩边说边把花灯往她怀里塞。
她摆摆手:“不用。”
小贩却不理会,硬把花灯塞到她怀中:“怎么不用,看年纪姑娘也该嫁人了,放河灯很灵的,美好姻缘马上就到。不贵,才五文钱。”
真的很灵?
弦儿的小心思动了动,她付了钱,向身边的人借来了笔。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在灯上写上陵兰的名字,写罢再点上中央的蜡烛。明亮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灯壁射出来,像极了她暖融融的心情。
俯下身把灯放在水面上,看着那盏娇艳的荷花灯自己越来越远,她嘿嘿傻笑。
突然,对岸有人倾身来勾,眼看长长的竹竿就要碰到她的花灯。
她急了,嘴巴一张,嘴里的鸡骨头“扑”的飞出,越过小河,正中那人眉心。
“哎呦。”那人惨叫一声,捂着额头骂道,“强盗婆,不就看看你的花灯嘛,凶什么凶?”
她竖起两根小手指,一根指着茗雨,一根指着他旁边的人贩子,冷笑。
一旁的妙龄女子们纷纷朝她投来鄙夷的颜色。
俗话灯下看美人,越看越丢魂。人贩子今天手持牡丹扇,身着华丽紫色锦衣,脖围白狐毛围巾。表情悠然,好似一个款款大方的世家公子。往灯下一站,颜如冠玉,唇红齿白,灰色的眼瞳中一派灯火闪烁,让周围所有的花灯都失了色彩。这才将所有的女孩迷得没了是非观。
保卫自己的花灯,有错吗?弦儿懒得和那些女子理论,也懒得和那对主仆对战。等花灯飘得没了踪影,转身就走。
身边一道低沉而磁性十足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可是江湖中人?”
循声扭头,弦儿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有钱啊。
说话的公子一身棕色金丝锦袍,头系白玉冠,手戴翡翠大扳指,腰配鸡血玉佩,皂靴上镶着几圈珍珠。
难道放河灯真有用,刚放就招桃花运啦?可河灯上写的是陵兰的名字啊。
不管怎样,哪个女孩不喜欢人家搭讪?弦儿立刻笑得喜逐颜开:“公子如何晓得我是江湖中人?”
公子淡笑:“姑娘的手势,还有身手。”
弦儿道:“公子见笑。”
公子道:“我最敬佩江湖儿女的豪爽劲,若姑娘没人陪同,不如由在下陪姑娘游一程,我们交个朋友。”
看公子的言行举止,十有八九出生在富贵人家。面容还算顺眼,眉目略微轻佻,眼带桃花,多半是个四处留情的纨绔子弟。和这种人交朋友,解闷又省钱。
弦儿点点头:“好,我叫岳弦儿,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公子道:“在下李广平。”
刚介绍完,茗雨蹬蹬蹬跑到弦儿身旁,气呼呼地瞪着她,手指着自己额头:“强盗婆,我的头肿了。”
他还好意思说?弦儿瞥了他一眼:“肿了就肿了呗。”
“赔钱,对吧,少爷。”茗雨朝不远处他的主子求助。
人贩子故作姿态地摇着扇子,点了点头。
弦儿没理他,问李广平:“李公子,咱们去哪玩?”
李广平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姑娘,有种人专门干“碰瓷”之事,极其难缠。不能让他扫了咱们的雅兴。那边要唱水上戏,咱们走吧。“说完拉过茗雨的手,将钱放到茗雨手上。
茗雨气得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弦儿乐了:“多谢李公子。”
开开心心看完水上戏,李广平将弦儿送回客栈。
经过一晚的相处,弦儿觉得他为人还不错。属于那种色亦有道的类型。很巧,他是霸都人,正要押货回去,邀弦儿与他的车队同行。
能省车钱,又有人作伴,弦儿自然很乐意。
刚踏进客栈门,脸颊阵阵抽搐。掌柜正和人贩子主仆说话。
这时茗雨也看到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见状,李广平善解人意地建议道:“岳姑娘,我的商队在昌平客栈还剩一间屋子。那客栈临河而建,风景秀美。反正要一起上路,姑娘不如搬到那里去住。”
弦儿有些犹豫,四下打量,视线忽然就和人贩子碰到一块儿去了。
人贩的眼神毫无感情,虽无笑意,但也没有一丝厌烦,只是冷冰冰的。不过一瞬,他便转过了头去。
灰色……
灰色的眸子,
弦儿当即做了决定:“李公子稍等,我上楼收拾行李。”
说话间,人贩子已上了楼,吩咐还在努力对弦儿抛白眼的茗雨:“茗雨,走。”
“哎。”茗雨追了上去。
弦儿回屋将行李收拾好,背上出门。
人贩子负手站在走廊上,身姿挺拔。侧脸精致绝伦,睫毛长而浓密,一双剔透的灰眸望着窗外,眼中似乎映着点点火星。这般容颜,这般气质,世间少有,算得上是蓝颜祸水。只是他的眼神平淡而冷漠,看透了人间所有世事似的,让人胆颤。
背后的房门大开,应该就是他的房间。正好在弦儿房间的隔壁。
幸亏自己要搬走了。
弦儿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地从人贩子身后走了过去。
突然,人贩子低声问道:“火龙滔天,是不是很美?”
在跟她说话?弦儿一怔,本能地扭头看了人贩子一眼,顿时得了一惊。
越过人贩子的肩膀,远处一片通红,长长的火舌妖艳地扭动着。
这时,店小二跑上楼,笑道:“岳姑娘,刚才那位李公子让我给你留个信。他住的昌平客栈走水了,他必须回去救他的货。请姑娘理解。”
弦儿的心咯噔一下。
“少爷,这是不是就叫现世报?”身后传来了茗雨得意洋洋的声音。
有什么样的仆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人贩子轻声一笑。
弦儿转身,没好气地瞪了茗雨一眼,又瞥了瞥人贩子的背影,快步回房,猛地关上门,不洗漱不脱衣服直冲上了床。
天苍到底长什么样子?她使劲在脑海里搜索。可无论怎么回忆,天苍的脸在她脑海里都是模糊一片,只记得他那双冷冰冰的灰色眼睛。
人贩子和天苍一样英俊帅气,眼睛都是灰色的,可他一定不是天苍。
天苍对她恨之入骨,哪次见面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再说,魇宫的人不能涉足临州。
对,人贩子一定不是天苍,这么一想,弦儿终于安了心。
次日一大早,她正在客栈楼下吃早餐,李广平来了,满脸憔悴。
“岳姑娘,昨天抱歉。”
弦儿问:“李公子,你的货没事吧?”
他笑笑:“万幸,昨夜火燃起之前,伙计们已将货装车了,只烧了些行李。不打紧,今日可按时启程。”
李广平的车队有十来辆车,他安排弦儿与两位女眷乘同一辆,自己在队伍最前面骑马带路。
临州城地处交通要道,出入的商队旅人很多。城门口熙熙攘攘,等待出入的人们排了很长的队。无聊中,弦儿撩开窗帘朝外面打量,顿时又是一怔。
事实证明,苍蝇就是苍蝇,怎么都赶不走
不远处,正赶车的茗雨也吃了一惊,恶人先告状:“看什么看,强盗婆。”
弦儿歪歪头:“就看了,哎呦,对面怎么会有一只猴啊?”
茗雨的小脸顿时气得通红:“强盗婆,瘦不拉几,大菜板。”
弦儿的脸皮绝对比城墙厚,她一拍窗框:“好一只色猴,你怎么知道我是菜板,摸过么?摸过么?”
茗雨小朋友急道:“谁那么不长眼摸你这块大菜板?……”话未说完,他身后的车厢里伸出一只手,拿着茶壶,狠狠地在他头上一敲,瓷片四下飞溅。
疼得他抱头大叫:“哎呦。”
“胡说什么?”车厢里的人贩子冷冷喝道。
幸好茗雨是铁榔头转世,头不晕血不流。只是咧着嘴,拍了拍头上的瓷片:“是,少爷,小的错了。”说着狠狠地瞪了弦儿一眼,转头对守门的兵丁道,“将军,我们要去霸都。”
弦儿瞪了瞪眼,他们要去哪?霸都?得,这下一边走一边欣赏美景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第57章 第57章
果然,这一路非常憋屈。人贩子总是和弦儿他们住同一间客栈,总是和他们在一个地方吃饭,总是和他们在一处休息。有时弦儿和李广平正说得开心,旁边冷不丁就会传来茗雨的冷言冷语。
万幸的是这段旅途很短,临州到霸都有大道相通,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和临州相比,霸都更加繁华热闹。一想到和娘呼吸着同一城市的空气,弦儿兴奋无比。
李广平建议弦儿先住在他家。
虽然两人已经很熟了,但弦儿明白李广平泡妞的目的并没有改变,婉拒了他的好意,坚持住在客栈。于是李广平带她去了家熟识的客栈。
订好房,两人同时看了看门外,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这回人贩子主仆终于没跟来。
“岳姑娘,”李广平笑道,“你先休息,我回去交待完事情,后天就来带你逛霸都。顺便一起跟咱们的老朋友聊聊天。”
弦儿一愣:“咱们的老朋友,李公子不会是要,那个猴小子?”
“那是当然。”李广平咬了咬牙,“到了我的地界,不好好招待他一下怎么行?”
李广平是什么出身,怎么会坦然接受路上茗雨送他的二十多个侮辱性外号?
弦儿知道茗雨会挨揍,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挨揍。痛快之余,微微有些不安:“他们主仆不知道什么来头,李公子小心为妙。”
李广平兴奋地搓了搓手:“到了霸都还怕什么,任他是谁,本公子都一起招待。”
弦儿嘿嘿一笑:“也好,替我也出出气。”
虽说人贩子和她没什么大冲突,但她看见人贩子就不自在。
相当不自在。
就冲这份不自在,她也希望人贩子不自在。
当天下午,她便出门寻找和娘相见的方法。前两年,她听说八亲王娶了个再嫁侧妃,名叫岳空涵,这才知道娘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