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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只是一个江湖游医,福贵叔为什么会看重她,陵兰为什么会对福贵叔有所忌惮?头一次,弦儿对自己的过去有了兴趣。
“福贵叔,”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做梦都想解蛊,可我能力微薄难当大任,福贵叔你为何信任我?”
福贵叔微锊胡须,手一挥,桌上的雀魂刀兀地朝她飞来。
她本能地抓刀在手,又见一道冷森森的白光紧随刀后,已杀到眼前。她急忙翻身一避,却晚了一刻,发带和一缕头发被应声削断。没等她站稳,一股足以翻江倒海的气流又气势汹汹地扑来。
福贵叔对她下的是杀手,避不开,只有破了这招!
她脚下一动,雀魂猛地斜劈而下,冲破杀气,紧紧贴住了福贵叔的脖子。
“弦儿,现在考虑得如何?”被刀锋顶住的福贵叔波澜不惊。他的血液在刀锋下激烈地翻滚着,只需轻轻一动,便会喷涌而出。
断裂的发丝纷纷扬扬从弦儿身旁落下。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自己从气流缝隙中闪过,准确地攻向福贵叔的破绽。用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招式,可感觉又那么熟悉,根本不需要考虑便使出来了。
福贵叔继续道:“你服了一贴药,武艺已恢复一成。如果你为少爷效力,半年后,我为你解去蛊毒,你还可以找回你的记忆。”
解去蛊毒,找回记忆?这种条件还需要考虑吗?和把她当摇钱树的司徒杜娘相比,福贵叔要可信得多。又有陵兰的叮嘱,弦儿收刀回鞘:“多谢福贵叔。”
事情商定,两人不再耽搁。弦儿扛着雀魂,跟在福贵叔身后,退房下楼。
碰巧,他们在楼梯上碰到了人贩子和茗雨。
见两人下楼,人贩子目光一沉,没说话。茗雨却急急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冲弦儿喊了起来:“哎,强盗婆,我家少爷这有一套别人不要的女子衣服,九成新的。你身上的衣服不是脏了吗?三十文钱卖给你,换换吧。”
不愧是生意人,什么时候都想着赚钱。
有福贵叔在,弦儿非常知书达礼。她向茗雨点头致意,并未答话,与他们擦肩而过。
看着弦儿远去,人贩子的目光阴得犹如暴风雨前夕的乌云:“茗雨,把衣服扔了,给我弄点吃的。”说完蹬蹬上楼了,重重的脚步踩得整座楼梯都快要塌了似的。
茗雨望望自己怨气冲天的主子,又望望毫无察觉的弦儿,愤愤不平地一跺脚。一瘸一拐追到弦儿面前,抓过她的手,将衣服狠狠地砸到她手上:“你说不买就不买?岂不是让我家少爷很没面子?昨天你的车钱给多了,不退,这衣服抵给你了。”
怎么回事?待茗雨哼着小曲离开,弦儿抱着衣服,半天没回过神。
第53章 第53章
回到殷门,墨卓正和孟知寒在小院里讨论案情,那几块在尸体上发现的瓷器片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见到弦儿,墨卓表情淡然,笑着点头打招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孟知寒却脸色一沉,豁的站起身,厉声道:“师妹,你跑哪去了?”
“知寒,闭嘴。”福贵叔喝住孟知寒,扭头对墨卓道,“少爷,事情办得如何?”
墨卓微微一笑,眉间涌动着掩不住的志得意满:“坐等大鱼落网。”
福贵叔欣慰地笑了笑:“这就好,这几日少爷连日劳累,不如趁这个当头,陪弦儿出去逛逛,也防着打草惊蛇。”
怎么又来了?
刚想拒绝,墨卓一口应道:“好。”
弦儿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
大概是因为陵兰不在,墨卓出奇地淡定:“弦儿,我们去逛逛吧,顺便说说这件案子。”
对这种彬彬有礼的要求,弦儿没法拒绝。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朝镇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西边的山谷。山谷中有很多废弃的房屋,屋顶杂草丛生,不时有老鼠从断墙残垣上窜过。
一进山谷,墨卓的脸色便肃穆了许多,说话也不着边际起来,似乎若有所思。弦儿不知道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着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一片被火烧过的房屋时,墨卓提起衣摆,走过进去,抬头看着几根黑糊糊的房柱,叹了一口气:“当年幽州陷落,幽州一干富豪大多迁到了灵峰。这里原是瓷器白家暂住的院子,二十多年前,他家是幽州最大的瓷器商,收藏了几万件古瓷器。你看脚下,现在还有许多瓷器片子。”
弦儿环顾四周,果然,四周散落着很多瓷器碎片。随手捡起一块,上面画着一个婀娜的美丽仕女,颜色鲜亮如新。
可惜,这么美的东西竟然碎了。
正在出神,墨卓又开口道:“泱泱大国,竟受如此大辱。最令人痛心的是,民众报国无方,竟听信燕人谣言,误认为国内燕奸横行,自发捉拿燕奸。两年内,这个山谷里的富户皆遭殃及,家破人亡,包括白家。”
原来如此,那段可怕的历史弦儿略有耳闻。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无论是谁,只要被人说是燕奸,就会被那些暴民害得家破人亡。多少父子因为众人淫威被迫相残,多少女子在父母丈夫面前被欺凌,多少婴孩被人活生生撕成两半。人伦天理,道德根基,全部沦丧。
可笑的是,这样一场浩劫,最后只是轻描淡写草草处理了事,没有一个人受罚。更可笑的是,近几年,跳出来为这场荒唐除奸运动正名的人越来越多。当时牵涉在案的几个官员,大部分依然仕途亨通。
报国无方?也只有墨卓这样的读书人会把那些禽兽往好了想。
弦儿望着墨卓的背影冷冷地一笑:“什么报国无方?我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要是想报国,为何不跑到前方打仗的地方去,偏要躲这安安稳稳的灵峰。把这些无辜的逃难户打死,杀死,有的还割肉吃了。把人家的女儿卖了,占了。把人家的财产,拿得走带走,拿不走的砸碎。偏生你们这些书呆子还替他们正名,说什么他们报国无门,被人唆使。依我看,若燕军真打来,最先投降的就是这些衣冠禽兽,这些趁火打劫的土匪。”
“弦儿。”墨卓猛地回过头,骤然提高了声调,脸色微穆,“不得胡扯,皇上早已说过,灵峰百姓乃承天忠民,除奸本意壮我国威。加之法不责众,故所犯之罪一应全赦!”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哆嗦,弦儿不禁有些恼火。
“好,不胡说。”她慢悠悠地扔掉手中的瓷片,拍了拍灰,没好气地回敬道,“反正我也不在意什么忠民不忠民的,我啊,只在乎福贵叔给我配的药。”
闻言,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墨卓略一愣神,甩甩衣袖,恭恭敬敬地给我做了一个揖:“抱歉,我刚才失礼了。”
弦儿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失礼。”
墨卓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希望弦儿早日解蛊,咱们有过几面之缘,解蛊后,弦儿说不定能想起来。”
听了这话,弦儿只能努力干笑:“哈哈哈。”
她可不想和墨卓有缘,她只想赶紧解蛊和陵兰过日子。
一连几天,群英会风平浪静,那个凶手没再出现。
弦儿每天跟在墨卓身旁随他办事,倒也没发生更多不愉快的事。
福贵叔为她配的药很好用,服用后很久才发蛊,发作时的痛苦也少了许多。只不过脑袋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迸出来似的。福贵叔说,是她的记忆正慢慢恢复的缘故。可她并没想起什么特别的记忆,甚至连梦也不曾做。
陵兰一直没托人带给她,她有些担心,但只能干等。
很快到了群英会决战当日。其实也没什么好比的,获胜的肯定是殷掌门,决战不过是个形式。所以比武台直接安在了议事大厅,厅中早已备好酒席,只等比武后立即开席。
为了不再出丑,厅里厅外站满了殷门弟子。
墨卓一行被安排在离比武台很远的地方,和一些地位卑微的江湖散人坐在一处。显然,殷掌门对墨卓已经讨厌到了一定地步,只差没把他们赶出去。
比武开始,只见殷掌门和另一个门派的长老在台上礼貌性地比划了几下,那长老便拱手道:“殷掌门武功盖世,是当认不二的武宗。在下佩服,甘愿认输。”
接着众人起身拱手,开始你一嘴我一嘴地对殷掌门说起了贺词。
看着他们假惺惺的嘴脸,弦儿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别急,”站在她身旁的墨卓一边保持着微笑,一边道,“把福贵叔昨天给你的药丸吃了,一会儿有你的事做。”
“哦。”弦儿答应着,将头日福贵叔给她的淡绿色药丸吞下了肚。
薄荷药味还没完全在口中消散,空气中又多了一种淡淡的硫磺味。没等她反应过来,不远处传来了一道酒杯破碎的声音,踮脚一看,原来是一个老者摔倒了。
周围人忙弯腰去扶,可手还没碰到老者,也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其他人也相继栽倒,一时间,呻吟声四起,地上酒水横流。
殷掌门也支撑不住,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靠住了悬挂武宗大旗的旗杆。
惟独墨卓一桌人还安然无恙,坐得稳稳当当。
“你——”殷掌门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指着墨卓,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弦儿扭头看了看笑得一脸淡定的墨卓,背后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气。
福贵叔冷哼一声,足尖一点,几步跳上台。揪住殷掌门的衣襟,如老鹰拎小鸡一般将他拎到台下。再抬起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他踹跪在地。
孟知寒又搬了张椅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台上,扶刀立在一旁:“有请墨大人。”
待这些事做完,墨卓整整衣襟,稳步走上台,一个转身,在椅子上坐好。举手投足间,扬起一股慑人的霸气。
弦儿不能多问,走到福贵叔身边,静观其变。
阵势摆定,又从大厅幕布后跑出两队黑衣人,整齐地在大厅两侧站定。
殷掌门徒劳无功地运着气,勉强维持着跪立的姿势。抬头恨恨地看着墨卓,眼睛里几乎快要喷出火。
墨卓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淡淡扬眉:“殷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