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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的声音,弦儿的舌头神经性地一缩,可和蛊发的痛苦相比,穿舌之痛算个屁。
她双手合十,讨好似的谄笑:“姑娘,我找盖世无双的天苍阁主,他在这吗?”
碧衣女冷哼一声:“阁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正想再说好话,门应声拉开,另一个人走了出来:“让她来。”
弦儿感激地望了来人一眼,热泪盈眶,心道:合林,我就知道你是魇宫难得的好人。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合林被她盯得不好意思,眼睛转向碧霄,重复道:“碧霄,让她来。”
碧衣女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
可弦儿反而愈加忐忑不安。这么痛快同意见她,莫非天苍早已想好了治她的招数?
鞭打?挖苦?
……
正想得起劲,屁股上兀地挨了一脚。幸亏她机灵应变才没摔倒,不过也疼得抽了口冷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敢声张,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心里却将碧衣女骂得狗血淋头。
奶奶的,变态女,武功那么高强还玩飞踹,丢人不丢?
屋内已点起了烛火,天苍穿着白色华衣,斜倚在卧榻上。身上还盖着块毯子,脸上仍戴着黄金面具,反射着冷冷的烛火光。
“你来作甚?”嘶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弦儿按照之前想好的,双膝跪地,祈求道:“天苍阁主,您武功盖世,天下唯您独尊。求您饶了小的,将解药还给小的吧,不要再和小的计较了。”
“还你什么?”
没料到他答得这么快,弦儿怔了怔,小声道:“药,压制我蛊毒的药。小的知道,您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求您发发慈悲。”
天苍不作声了。
他不说话,弦儿当然也不敢接话,脸冲下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久,天苍才道:“你跪得不累么?”
一次,弦儿在闹市,当众被司徒杜娘连续罚跪了三天。练出了脸皮厚,跪不死的本事。如今才跪这么一会儿,算什么?她赶紧摇头:“不累不累,给您这么传奇的人物下跪,不累的。”
一阵风掠过,眼前多了一双强壮的赤脚。
见此情景,脑袋里立刻浮出一句话:原来天苍的脚趾上也有长毛耶,用雀魂刮三下能不能刮干净,狗肉的。
额,她在想什么啊?
天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为了你的狗命,你给我下跪?”
这条狗命很有用,她才刚刚找到一个可以依托的男人,她不想这么快就离开陵兰。弦儿抑制住怒火,强作镇定,将身体伏得不能再低:“小的只有这一条狗命,求您发发慈悲。”
天苍轻声一笑:“是啊,为了这条狗命,你可以做任何事。”
他为什么笑?
弦儿心头直发毛,还没等她猜出天苍什么意思,喉咙忽的一紧,呼吸停滞。
她竟被天苍捏着喉咙,硬生生提起了身体。
“留下这样的你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天苍喃喃道。
弦儿被掐得脑袋发痛,眼前金星直冒,拼命地扳着天苍的胳膊。可天苍的手像铁钳一样,掐得她丝毫动弹不得,身上的武功内力也被牢牢地压制住,只能徒劳无功地蹬着脚。
“只要手一扭,只要手一扭,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天苍细细地念叨着,手指已经开始聚力。
实际上,就算天苍不扭断她的脖子,弦儿也快不行了。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涣散,头涨得快要裂开。
天苍,你这个混蛋!
“去死!”生死关头,弦儿脑袋一热,拔出铜簪以石破天惊之势直取天苍的侧颈。
二十四刀法破剑式,惊天破石,同归于尽的招数。
反正没有解药生不如死,她拼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几条阴影从窗外跃入,纷纷舞着银色剑花,闪电般朝她袭来。但她已几乎发疯,也躲闪不了,只想将锋利的发簪尖刺进天苍那优雅的脖颈。
“别杀她!”天苍低声吼道,袖一挥。
想留下她的命继续折磨?没门!
弦儿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可就在发簪尖碰到天苍皮肤的一霎那,前面突然多了一层滑溜溜的气墙,挡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错开了方向,扑了个空。可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挣开天苍的手,一跃向前,挂住了天苍的脖子。再张开大口,狠狠地朝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血腥味喷涌而出,伴着鱼贯而入的新鲜空气,又香又甜,美得她有点迷糊。
成功了?她咬到天苍了?!
未等欣喜,她的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重重的砸在床头,又落在床上。一股腥味涌上喉咙,和先前的腥味和在一起,浓郁而酸涩。
“你想杀我?!”听得出天苍正努力压制着怒火。
弦儿已豁出去了,并没害怕。她努力撑起身体,胳膊却不停地颤抖。原来,刚才往前冲的时候,她的手臂被天苍的侍卫划了一刀。鲜血横七竖八地嚯嚯滚下,将她的头发黏成了一缕一缕的,紧紧地贴在衣服上。又顺着发尖滴落在地,绽开了一朵朵妖异的花。
“出去,滚出去。” 天苍捂着脖子,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阴影中的人得令退下。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弦儿坐起身,静观其变。
两人沉默对视了一会儿,天苍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抓住了弦儿的胳膊:“碧霄,拿药来。”
拿药,他这是玩哪出?弦儿不解地望着他,可惜他戴着面具,只能看见一双灰色眸子,如冰般清澈,却看不出表情。
“诺。”碧衣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装着一瓶药,还有一张毛巾,一捆绷带。
天苍拿过毛巾,瞥了弦儿一眼,撕开她的袖子,低头帮她擦起了血。
天苍在帮她治伤?
想必是这个场景太过诡异,再加上一旁碧衣女子的眼神过于阴冷,毛巾碰到手臂的一刹那,弦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别动!”天苍不耐地喝道。
弦儿不敢再动。
擦净血,天苍拿过药瓶,打开瓶塞,细细地将白色药粉倒在她的伤口上。
这药的药性很烈,烧得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别闹!”天苍又是一声厉喝。
弦儿也不想闹,可是,痛感越演越烈。不光痛,还有一种涨的感觉。就好像有几只虫子在拼命地往她的肉里钻似的。定睛一看,果然有几条虫子状的皮肤突起,在伤口周围起起伏伏,诡异而恐怖。
顿时,她头皮一麻,汗毛倒竖,牙齿打颤:“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天苍沉默片刻,放开她的胳膊,站起身,语调波澜不惊:“牵机虫。”
“牵机虫,什么牵机虫?”弦儿惊慌失措。
“牵机虫就是牵机虫喽,”碧衣女子捂嘴一乐,“主人好兴致,竟对你用牵机虫……”
接下来的话弦儿没听清,因为手臂里那几条牵机虫沿着血管,疯狂地冲进了她的身体,势如破竹,沿途掠起道道火灼般的剧痛。
她痛呼出声,慌忙用手去拍,可拍到的只是自己的皮肉。
痛,越来越痛。
她拼命地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期望用体重将体内横冲直撞的虫子压死,可根本不管用。
比蛊还痛!
痛之余还晕,是那种经脉被蚕食时令人呕吐的晕。晕着晕着,四肢开始不收控制地激烈抽搐,每一次抽搐,都卷起更多痛苦。
“杀了我!”她朝那两道模糊的身影哭求道,“杀了我!”
死了就不会痛了,不会痛了。
“铛”,一把匕首落在她眼前。
“自己了断。”碧衣女笑道。
有救了,她赶紧伸直僵硬的手指去够。
可没等指尖碰到匕首柄,匕首刷的一下被天苍踢到了一边。
连死也不行吗?又急又疼,她揪着天苍的脚腕放声大哭:“饶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
碧衣女子也帮腔道:“是啊阁主,我看她也受够折磨了。”
天苍踢开她的手,声音冰冷:“住口!”
剧痛让弦儿忘了所有恐惧,廉耻,只渴望解脱。在本能的驱使下,她像赖皮狗一样,往前爬了一步,再次抓住了天苍的脚腕:“求求你,求求你,我受不了了,我认输了,求求你。”
天苍又往后退了几步,轻声道:“你也闭嘴。”
弦儿还想爬过去,可身体抽得越来越厉害,连胳膊都动不了了。一团一团的白沫,不停从她的喉咙中,鼻子中涌出,封住了她的呼吸。
明明将死,无法形容的痛苦却不断地刺激着她。她没有去过地狱,可她身在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这时,大门轰然倒塌,一道红色身影朝她扑了过来:“初弦,初弦。”
是陵兰,她仅存的意识告诉她,来人是陵兰。
陵兰将她搂在怀里,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声音更急了:“牵机虫?他们给你下牵机虫,该死!”说着狠狠地一扬手,红色衣袖云浪般翻滚而过。
“啪”的一声,碧衣女子已捂着脸颓然瘫坐在地。
天苍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动没动。
打完碧衣女,陵兰撩开衣袖,指尖在手腕上一划,鲜血涌出。然后,他将伤口贴在了弦儿的伤口上:“初弦,别怕,一会儿就没事了。”
两人的血刚一交融,体内的牵机虫顿了顿,然后像闻到什么更好吃的东西似的,飞快地朝伤口处窜去,又带起了几缕更加剧烈的恶痛。
弦儿的身体抽得像一条被丢在滚烫沙滩上的鱼。
陵兰死死地按住她,安慰道:“再忍一下,一下就好。天阁主,”他望向天苍,“她中了蛊,孩童一般孱弱,不过计着天数度日。阁主为何如此折磨她,还给她用牵机虫?”
“哼,”天苍冷哼一声,“她自己找死,竟诬陷本尊会做那偷鸡摸狗的事。”
这时,牵机虫已经冲到了弦儿的伤口边缘。只见伤口边的肉一蠕,恍惚有几块橘红色的东西从她的手臂中蠕出,又以极快的速度径直钻进了陵兰的手臂。
骇人的疼痛终于停止了,可她仍然无力活动,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没事了,没事了。” 陵兰喃喃地安慰着她,脱下外套将她裹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