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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旁萦绕的血腥味散去后,她身体里那股难耐的冲动渐渐消失。平静下来,她在街边的一个茶铺找了个位置等陵兰。
开茶铺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夫妻俩夫唱妇随,麻利地招待着客人。不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呜呜地哭着,灰头土脸地跑进了茶铺:“娘,莲丫头她们打我。”
老板娘拉过小男孩冲着屁股蛋扬手就是几巴掌:“没出息的小子,还能被女孩欺负?”
老板在一旁笑嘻嘻地替儿子求情:“算了算了,小心闪手,我不也经常被你欺负。”
弦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双手一僵,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好像是在一块刚收割过的稻田里,一对夫妻正亲昵地帮对方擦着汗。不远处,一个灰眸小男孩正和黄狗开心地在地里滚来滚去。而她拎着装满水的竹篮,对那对夫妻亲热地喊了声:“爹,娘。”
……
她猛地一颤,回到了现实中,面前的茶碗里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怎么会?她竟然睁着眼睛做起了梦,一个非常逼真的梦。梦里很快乐,以至于梦醒后她还在傻笑。
为什么她在梦里叫那对陌生夫妻爹娘,为什么那个孩子看上去那么熟悉?
正在发呆,一个头戴斗笠的紫衣男人慢慢地从茶摊前走过,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童子。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暂时将那个奇怪的白日梦抛到一边。
因为那童子手上竟然拿着雀魂,虽然换了个刀鞘,但看刀柄就是雀魂。她认真地观察了一下,是真货。
雀魂在他们手上,难道紫衣男人是天苍?一股寒气从她的后面蹭蹭地窜了上来,手脚冰凉。
要不,跟上去看看。怕什么,街上人这么多,就算他是天苍也没什么好怕的。她付了茶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只见那对主仆走了没多远,拐进了一家当铺。
之后紫衣男子等在一旁,童子费力地将雀魂举到柜台上,说道:“掌柜的,当当。”
当铺掌柜懒洋洋地拿起雀魂看了看:“一两银子。”
童子争辩道:“掌柜的,这是好刀,再加点。”
掌柜把刀往柜台上一扔:“断刃鞘破,锈刀一把,爱当不当。”
弦儿气哼哼地在心里小声暗骂:臭掌柜,雀魂可是一把好刀,要钱不要脸。
这时,童子身后男人轻声插嘴道:“茗雨,当。”
声音清脆冷冽,悦耳动听,不知比天苍的公鸭声好听多少倍。听上去他不是天苍,再说堂堂魇宫天阁主哪用当东西?
弦儿松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冲进当铺,跳起身就抢刀。不料童子动作更快,一把将刀抱在怀里,喝道:“你干什么?”
弦儿跑惯了江湖,吵起架来脸不红心不跳:“这是我的刀,快还给我,否则我们见官去。”
童子毫不示弱,恶狠狠地瞪着她:“这刀是我家少爷捡的,你说是你的,有什么证据。”
哎呦,捡到东西不归还失主反而拿来当当,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本来弦儿还有点惭愧的,现在心安理得了:“你家少爷捡到的刀是我的,按照我承天律法,捡到东西要归还失主。”
童子眨眨眼睛,忽然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少爷捡到刀身,又让我好不容易配了把刀鞘。你说这是你的刀,你先说说你的刀丢在哪了。你说啊,你说啊。”
说你个大棒槌,大庭广众,她怎么能说那个地方是小倌院?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可恶?
弦儿气得胃痛。
这还没完。
童子又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我可以告诉你,这刀是在……”
弦儿急忙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拿钱赎总可以吧,当铺不是出价一两银子吗,我出二两银子。”
“不够,”童子的主人突然阴森森地开口了,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两晃,“二十两银子,一分不能少,二十两银子。”
趁火打劫,她转头看着紫衣男子,正要开骂,忽然愣住了。
竹编斗笠下一张美如冠玉的脸,是那个美男人贩子!
什么叫来日再见,什么叫后会有期。
见她没回答,人贩子微眯双眼,冷冷地说道:“茗雨,当刀。”
弦儿猛地回神:“等等等等,二十两就二十两,不过你们得跟我去取钱。”
人贩子微微一笑:“带路。”
太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却这么幼稚,真是太可惜了。
弦儿美滋滋地带着他们主仆两朝门外走去。
路上,她漫不经心地从童子嘴里套话:“小兄弟,你们是来参加群英会的吧,是哪个门派的?”
“我家公子是生意人,不参加群英会。”
“哦,生意人啊。”生意人好,在灵峰生意人可以欺负。弦儿一边揉着手,一边用余光瞥人贩子。
人贩子微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路,没在意别人的眼光。
弦儿暗自庆幸,幸亏他带着斗笠,不然他的美貌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那样拿回雀魂就不容易了。
七拐八拐,她领着这对主仆领进了一条小巷。小巷有两米多宽,巷侧全是房屋背面,巷中寂静无人。
走着走着,童子沉不住气了:“到了没有啊?”
弦儿停住脚步,背对着他们得意地奸笑起来:“嘿嘿嘿嘿——”
“你要干什么?”童子惊慌失措。
要的就是这种吓人的效果。
弦儿猛地转身,一把拖过他怀中的刀,教训道:“臭小子,你娘没教你捡到东西要归还吗?”
童子眨眨眼,咬牙切齿地扑了过来:“还给我。”
这孩子脸皮还真厚。
弦儿一手举着刀一手挡着他:“小子还抢东西,信不信我揍你?”
“茗雨,退下。”就在这时,静静站在一旁的人贩子突然喝住童子,望着弦儿讥讽地一笑:“连刀都弄丢,做什么刀客,不如和男人好好过日子。刀你可以拿去,下回没人替你保管。”
和男人好好过日子,这叫什么话,弦儿正想开骂,却不自觉地注意到了他的眼眸。
灰色的眸子,带着轻蔑的笑意……
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浑身发冷。
“怎么,要不干脆把刀送给我,省得再丢?”人贩子笑意更浓。
弦儿没心情再和人贩子耍嘴皮子,朝巷外走去。该死的天苍,弄得她现在看到灰眸人就不舒服。
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一道鲜红身影从天而降。紧接着,来人猛地勾住她的腰使劲往墙上一推,身体牢牢地贴了上来。
她努力向后缩了缩,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只见陵兰面色红润,双眼铮亮,不知是愤怒还是兴奋。眉心还沾着一颗嫣红的血珠,璀璨如水晶一般。
“初弦,为什么要先走,你要丢下我?”陵兰似笑非笑,火热的气息扑在弦儿脸上,熏得她耳垂发烫。
弦儿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被人下药了?”
陵兰答非所问:“初弦,我以为你又跑了。以后不许丢下我,听见没有。”
看着陵兰眼睛里通红的血丝,弦儿赶紧解释:“我不是丢下你……”
话未说完,陵兰一手掐住她的喉咙,一手按住她的后脑,然后吻了上来。
暴戾的吻,很深,很烫。捏住喉咙的手不紧,却像铁钳一般无法撼动半分。舌尖相互纠缠,手指与发丝缠绕,呼吸声挣扎起伏。所有的感觉都模糊起来,一下一下,将彼此融合在一起。
待陵兰慢慢放开她,弦儿已双腿发软,浑身发烫。
突然,她一个激灵,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人贩子。
人贩子也愣愣地看着她,冷冷的灰色眸子,没有任何感情,让人从心底里泛着寒气。
陵兰嘴角微微一勾,用鼻尖轻轻划过弦儿的侧脸,痴迷地嗅着她的味道,并没回头。
终于,人贩子扯出一丝轻蔑的笑:“茗雨,奸|夫淫|妇不好看,走吧。”
说完越过两人,走出了巷子。
不知为何,弦儿忽然觉得不太舒服。待人贩子主仆的背影一消失,她便一把推开陵兰,呸呸呸吐了几口吐沫。
陵兰急忙掏出手帕给她擦嘴巴:“初弦,我有毛病,打架过瘾时嘴巴就开始痒,特想亲人。可我的嘴巴很干净的,出门时才用竹叶水刷过牙,不信你闻闻,还有竹香味呢。”说着,将嘴唇凑到她眼前。
弦儿满嘴都是竹香味,一听陵兰提竹叶水,她的脸烫得很:“虽然,虽然咱们,可这大庭广众的。”
陵兰楚楚可怜地望着她,乖乖听训。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如流水般缱绻,怎么看怎么像无辜的小白兔。
刚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吧,她不也见血手痒?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她和陵兰都是怪胎。
想了想,弦儿一跺脚:“算了,你眉心有颗血珠子,自己擦掉。”
陵兰笑了:“初弦真关心我。”
弦儿扭头望着空荡荡的巷子口,有气无力地答:“嗯。”
胸口萦绕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人贩子那双冰冷的灰色眸子老是在她眼前晃。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陵兰的声音突然变得谨慎而小心:“初弦,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她拔腿往巷子外走去。
陵兰跟上来,揽住她的肩膀:“初弦,这次真的是我错嘛,别生气了。你笑一笑,笑一笑什么烦恼都没了。”
弦儿无奈地挤出了一丝微笑。
陵兰笑得眼睛都弯了:“我家初弦笑起来最好看。”
可弦儿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却依然挥之不去。是因为被人看到糗相,所以尴尬吗?
“陵兰。”她轻声喊道。
“嗯?”
她亮了亮手中的雀魂:“我找雀魂了。”
陵兰自然而然地接过刀替她背在身上。
弦儿本来还想多问一点什么,可看着陵兰脸上快活的笑容,话在喉咙中转了两转,又咽回了肚子。
第47章 第47章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上布满了乌云,天色渐渐变得灰暗起来。空气异常闷热,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小贩们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摊,街头擂台上仍然热闹非凡。
两人为了不淋雨,加快了脚步。走到殷门门口,正要进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怒喝:“弦儿,这妖人是谁?”
定睛一看,面前站着多日不见的福贵叔。
弦儿问:“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