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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苍弦极其依赖弦儿,一步也不离地黏着她,就连弦儿上茅厕都在门外等。虽然孟知寒帮他找了几件衣服,墨卓给他做了吃的,但他始终对其他人爱搭不理,问什么话也不说。
天黑后,弦儿守在床边哄他睡着,轻手轻脚地出门。
孟知寒和墨卓等在楼下。
“师妹,你真不认识这小崽子?”孟知寒问。
弦儿很为难:“我不认识。”
孟知寒想了想:“我看这小崽子八成是北边逃来的,和家人失散,饿极了,才胡乱叫你。不如把他送到养生堂去。”
这种解释比较可信,近几年大燕国力强盛,又开始蠢蠢欲动。那些敏感的人嗅出了硝烟的气息,纷纷向南逃窜,灵峰城也涌入了不少人。
弦儿点点头:“或许是这样,不过养生堂是什么地方,每天都饿死人,不能把人送那。”
孟知寒笑嘻嘻揽住墨卓的肩:“你放心,灵峰城有墨县令在,这里的养生堂不光管饭,还管教人读书写字呢。”
弦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灵峰只是一个小城,现在时局不稳,万一有变,谁来管养生堂的孩子。我决定了,先暂时让他呆在我这,再慢慢给他找个人家养。”
孟知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胡闹,一个大姑娘怎能带孩子?”
弦儿扬扬眉毛:“一个小孩而已,比师傅好养。”
墨卓凝神看着楼下的灯光,插嘴道:“弦儿说得对,如今国土沦丧,朝廷奸臣当道,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一旦有变,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只恨我位卑职低,无法为国分忧。弦儿,今日耽搁了,明日我和知寒便去殷门。你好好在家养伤,苍弦的事我会着人给你打听。”说完,转身朝门外面走去。
见状,孟知寒也告辞道:“小崽子你先管着,不行把他送到养生堂。”
送走客人,弦儿回到房间,发现苍弦缩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也许是趁她下楼的时候跑到她房里的。看着苍弦天使般纯洁的睡颜,弦儿不忍吵醒他,掀开被角,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
“姐姐,睡觉觉。”感觉到她靠近,苍弦梦呓一声,搂紧了她的胳膊。
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弦儿心中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股陌生暖流。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他那张娇嫩的脸蛋,轻声道:“小魔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弦儿领着苍弦一起去墨卓家,她可不想因为脖子和嘴巴上的小伤丢了捕快一职。
走到半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冷冽又清脆,水似的干净:“好俊的孩子。”
她下意识循声扭头,看见了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
一套华丽的淡紫色长袍,外罩淡银色凤凰纹轻纱。脸庞如玫瑰般艳丽,毫无瑕疵。淡灰色的眸子深邃迷离,似笑非笑,透着一种懒懒的妩媚与傲气。微卷的头发松松散散地用淡紫色发带扎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像一只无比俊美高傲的妖。
来人走到过来,眼睛却没看向弦儿。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住苍弦的额心:“我喜欢他,卖给我做徒弟,一千两银子。”
闻言,惊艳的感觉迅速退去。弦儿回过神,急忙将苍弦拖到我身后:“这是我弟弟,不卖。”
男子的眼睛仍然盯着苍弦:“是么,三千两银子?”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狂妄。
苍弦很聪明,一把抱住弦儿的腰:“我要和姐姐住在一起。”
男子轻笑,像是恐吓一般说道:“世道混乱,你就不怕你姐姐找个地方把你扔了?”
弦儿大怒,对男子吼道:“说了不卖就不卖,滚蛋!”说完,拉着苍弦就走。
兵荒马乱的年头,经常有人贩子在街上晃悠,采买看得顺眼的孩子。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竟是个采买小孩的人贩子。太可惜了,暴殄天物。
这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到了墨卓家,墨卓和孟知寒刚要出发。弦儿又保证又拍胸脯,两人终于同意她一同前去。
不过孟知寒还是担心她,连上车都挽着她的胳膊,弄得弦儿有些尴尬,连连拒绝:“师兄,我伤得不重。”
孟知寒不依,托着她屁股往车上推。这也许是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弦儿有些不悦,又不便指出。
突然,平地里一声传来哭喊:“墨大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啊!”
紧接着,一道鲜红的身影扑到墨卓跟前,款款作揖。
如雕刻般精致的脸庞,柔媚的桃花眼中荡漾着刻骨的媚意,身上散发着阵阵甜香。华美的红衣鲜艳耀眼,长发泛着幽蓝色的光芒。一个比女人还美丽的男人,倾国倾城。
慑人心魄的美貌愣是让墨卓慌了神,不敢伸手相扶,忘了还礼。
出门没看黄历,尽遇妖人。弦儿见识过这妖人装渴演戏的戏码,早有先见之明地躲到一边。
只见妖人施完礼,直起身,楚楚可怜地望着墨卓:“大人,听说大人清正廉洁,不畏强权,小民求大人做主。”
轻声柔语,腻得弦儿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怜的墨卓虽强作镇定,却语不成调:“你,这位兄台,有何冤屈?”
妖人蹙眉,缓缓道:“说来话长,我与妹妹听说这里要办群英会,特地从外地赶来做生意,卖点小荷包香粉什么的。不料,前几天,殷门七少爷的小厮元彪,见妹妹貌美如花,便她骗入殷门至今未还。”说到这,人妖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手绢,“嗤”的撸了一下鼻涕,“唉,其实能和殷门结亲也不错,可他至少拿聘礼婚书来啊。现在人财两空,算什么事呢?求大人为小民做主。”说着,就要抓住墨卓的手臂哀求。
孟知寒勇敢地将墨卓拉到一边:“怎么做主?要人要婚书还是要彩礼你得说清楚啊?还有,把人找回来你拿什么跟大人表示?”
孟知寒主动索贿,墨卓这位大清官竟然附和着点了点头,看来这孩子被吓得够呛,还没回过神呢。
听孟知寒这么一说,妖人一怔,随后翘起兰花指,颤抖地指向孟知寒:“你?”
“我什么我?“孟知寒扬扬下巴,满眼不屑。
“死相,不记得我了!”伴随一道孟姜女般悲壮的呼喊,一阵红色的香风从弦儿面前闪过。
一阵潮湿的风卷着被雨打落的叶子,稀里哗啦在地上翻滚。
只见妖人拦腰横抱着孟知寒,将孟知寒的腰压得如同一弯月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怀里的人,一往情深,仿佛注视着深爱的恋人。
这是什么情况?
没人说话,弦儿石化,墨卓石化。孟知寒被妖人火热的眼神震住,满脸青白,也石化。
突然,妖人手一松:“啊,认错人了。”
“吧唧”一声,孟知寒屁股着地,差点摔成八瓣,疼得直咧嘴,显然妖人暗暗使了狠劲。
马车上,孟知寒和墨卓坐在角落里,望着车顶棚一动也不动。他们都是受过大户人家正统教育的人,哪里受得了妖人这种妖人?可墨卓是个好官,当然不能扔下苦主不管,只好硬着头皮带妖人一起到殷门对质。
妖人坐在他们和弦儿中间,哼着小曲抖着腿,享受着宽敞的座椅。眼睛里满是得意,和他刚才柔媚入骨的模样判若两人,马车里溢满了他身上淡淡的甜香。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其他原因,他一脸坏笑地将屁股往角落里挪了挪。
墨卓和孟知寒俱是一抖,急忙往角落里缩。尤其是孟知寒,脸发青,嘴发白,双手紧紧地揪着墨卓的胳膊,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弦儿忍不住轻笑出声,抓住了妖人的手腕:“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听说有一种男人,外表没什么异常,却只喜欢男人,不近女色。弦儿猜妖人就是其中一个。
见弦儿同他说话,妖人急忙转身,调皮地一笑:“恩人,很多人这么说。”
弦儿笑笑:“他们不识货,不知道你的好,干嘛老缠他们,做女人要有骨气。你身上是什么香味,我很喜欢?”
“是胭脂。”妖人掏出一个青花瓷胭脂盒,递到弦儿面前,“送给你。”
见到女儿家用的东西,弦儿兴奋起来。要知道,她连完整的梳子都没有一把。
“我就看看。”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胭脂,打开胭脂盖,心颤地欣赏着里面淡红色的胭脂,“好香,你是抹了这种胭脂才那么白的吗?”
“不是,我没抹胭脂。”妖人拉起弦儿的手,放到他脸上,慢慢游走,“我是男人,不抹胭脂。”
手下的皮肤细润如脂,肤色洁白如玉,弦儿羡慕极了:“你的皮肤真好,我叫秦初弦,你叫什么名字。”
妖人敛笑,用那双柔媚的桃花眼怔怔地盯着弦儿,墨黑的眼眸中流转着温柔的光:“我叫陵兰。”
弦儿笑道:“陵兰,你的皮肤真好哦。”
不仅皮肤好,还长得极美,让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女人无地自容了。
陵兰点点头,又笑了起来:“好好养护,初弦的皮肤比谁的都好,又滑又嫩。”
弦儿抿抿嘴:“怎么养护?女儿家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
“我会,”陵兰伸出手指,细细地描过弦儿的眉毛,脸庞,“女人越宠越美丽,我会把初弦宠成大美人。”
弦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怎么能做美女?”
陵兰一本正经的纠正:“别胡说,初弦就是美女。”
哪个女孩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美女?弦儿的心情登时变成了大晴天,对陵兰的好感挡也挡不住。
一路相谈甚欢。
弦儿惊奇地发现,陵兰不仅说话逗人爱,和她也特别投缘,就连她随便比划什么动作对方都能自然而然地领悟出她的意思。
这几年,弦儿一直跟着司徒杜娘,很少和别人交流。突然多了这么个贴心姐妹,恨不得立即拿香烛跟对方义结金兰,一生一世都厮混在一起才好。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不过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一路上,墨卓和孟知寒,苍弦三个男子汉都缩在马车的一角。浑身发冷地听着弦儿和陵兰聊着令他们头痛的话题,神情极不自在。
第38章 第38章
下了一天雨,到处都湿漉漉的,路上坑坑洼洼。但随着马车渐渐接近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