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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中,嵇苍已走到台上坐下,抱起了一架琵琶。
只见他手指轻拨,水般的音律流泻而出。水素玉臂一屈,拌着婉转的琴声,忘情地跳了起来。舞姿柔美,仙女般飘逸。
嵇苍怎么会弹琵琶?是啦,他现在是魇宫天阁三少天苍,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穷小子,会弹琵琶有什么稀奇。
今天肯定没法跟他说话了,地弦转身,朝场后走去。
不想,有几个姑娘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人有些面熟,好像在比武大会上被她打过。
几人一唱一和,在地弦面前演开了戏。
那个面熟的人笑道:“这不是地弦吗?怎么走了?水素姐姐的舞可是宫里最好看的,姑娘怎么不看完?难不成姑娘一会儿也要跳一曲,现在特地准备去?”
另一人道:“地阁人只懂打打杀杀,那懂歌舞?地弦小姐现在的脸又紫得像茄子,你这样问,岂不是让人家没脸。”
第三人貌似亲热地挽起了地弦的胳膊,对她们道:“这你便不知了,地弦只懂打打杀杀,却自称是天苍少爷的媳妇,想必比水素小姐更有出彩之处,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地弦不展示展示,我们不依。”
地弦觉得可笑,进魇过是荒年救命的法子,这些女孩竟然因此得意起来,还有嚼舌根子的兴致?
甩开女孩的手,她冷笑道:“我只会揍人,你们谁上”
女孩们止住了笑。
半天,一个姑娘勉强笑笑:“对啊,地阁的女孩可不是只会杀人?哪像我们天阁女子,养尊处优。”
众人一阵嗤笑。
地弦却没心思再和她们斗嘴,因为台上的音符一转,从轻松欢快变成了缠绵委婉,她不想再听下去。
快回到地阁时,旁边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地弦姐。”
她一惊,扭头一看。草丛中,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抱着膝盖,哭成了一团。是小师弟。
她忙问:“小师弟,你怎么了?”
小师弟哽咽:“是水璜师叔,我在师姐和师兄的房里看书,师叔来了就脱我衣服,师兄跑进来骂他,他就把我扔出门,还不准我告诉别人。”
她急了:“你师兄呢?”
“师兄被他关在门里打……”
地弦又气又急,拔腿就跑。
冲回院子,门窗关得紧紧的,里面依稀有呻吟声传来。
急得她提拳就锤门:“陵兰,陵兰!”
“唔,唔!”
里面的陵兰拼命地回应了起来,像是被堵住了口鼻。
“水璜开门!”她发疯地锤着门板,“快开门!”
没人理。
于是她彻底火了,大吼一声,一拳将门闩震断,闯了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是瓷器的碎片,陵兰被醉醺醺的水璜压在床上,口里塞着一块布衣服,双手被一条铁链牢牢地锁在床头。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没了遮挡。
见此情景,地弦连牙都快咬出血来。
“出去,”水璜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前面在放烟火,我就是杀了你也没人救你。”
“畜生,我宰了你!”地弦没了理智,一把抽出墙上的雀魂,猛地朝水璜劈去。
水璜灵活地闪开,跃到一旁,十指一撑,指尖上十把指刀血迹斑斑。
“真是个碍事的丫头,还是杀了好。”他笑道。
地弦回过神,这才觉得有些疼,低头一看,肚子上已是鲜血淋淋。
“唔唔,唔唔,唔,唔。”陵兰急了,一个劲呜呜使眼色,像是在叫她逃。
地弦咬了咬牙,举起刀,将锁住陵兰的链子劈断,吼道:“一起上。”
说话间,指刀又刺了过来,地弦急忙招架,可胸口又是一阵刺痛。水璜曾是十大杀手之一,又比她多了二十年的内力,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尽量保护住死穴。
未几,陵兰拿着安灵扇加入了战局。两人对一个,地弦仍被对方密集的刀气逼得无法呼吸。
“哈哈哈,”水璜边打边笑,“一代不如一代,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武功不知高了你们多少,你们这种不识抬举的废物,长大也无用。”说完,一个重拳击出。
地弦只听见胸口咔的一声,身体猛地向后飞去,撞在墙上,又跌落在地。
鲜血不停地从她身上渗出,将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部浸湿。
她咳出几口血,晕晕沉沉地抬起眼。只见陵兰正被水璜掐住脖子,按在墙上肆意轻薄,眼睛却越过水璜的肩膀看着她,里面全是悲愤。
“魔消引灭。”她对陵兰做了一个口型。
陵兰使劲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于是她屏息吸气,猛地发功。无数血珠在内力的裹挟下脱体而出,身体向上跃起。陵兰亦同时发功,强劲的内力将水璜冲得连连后退。
空气中布满了浓浓的血雾,挡住了所有视线,却有一丝透明的缝隙一闪而过。
水璜的破绽。
地弦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吼一声,雀魂刀瞄准那丝破绽狠狠插下。然后她踉踉跄跄地退开,顺着墙,无力地瘫坐在地。
第19章 第19章
血雾散尽,水璜不知所以地站在厅堂中间,好奇地摸着插在自己后背的刀,满脸自嘲,自言自语道:“大爷我杀人无数,玩了上百小子,竟大意栽在两个小黄毛手里,丢人。”说完,扑通倒地,睁眼而亡。
地弦松了一口气,筋疲力尽地想闭上眼睛。陵兰急忙爬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脸:“初弦不能闭眼,你听见没有,有人来了,你再撑一会儿,撑一会儿。”
地弦的眼皮重极了,恨不得马上好好睡一觉,听陵兰喧闹十分不悦。她一面抽搐一面小声道:“别吵,我不怕了,我敢杀人了。”
陵兰紧张地搂着她:“没事的,杀了人也没事。我答应你,日后带你离开魇,咱们不做杀手了。”
可地弦好想睡,她无力地瞥了陵兰光溜溜的身体一眼,欺骗道:“你去穿衣服,我不睡,不睡,就眯一会子。”
陵兰失声痛哭,眼泪大滴大滴落到她脸上:“不要睡,初弦求你不要睡。”
“就睡一会儿。”地弦的眼皮越来越重,她好想睡,好想睡。
“初弦,秦初弦你别睡,初弦,求求你,别丢下我,别睡,初弦……”
望着陵兰涕泪横流的俊脸,地弦忽然觉得无比平静。人活一世,能有人为她这般,也算没遗憾了。凌乱的脚步声中,她终于心满意足地失去了意识。
阴冷的牢房中暗无天日,寂静无声,只有一扇小窗透着微弱的光。
地弦时睡时醒,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那么重的伤,她竟然靠陵兰从水阁抢来的药熬了过来。
她杀了水璜,雀魂刀被作为证物封存,以下犯上是大罪。现在地阁主不在宫中,赶回来至少要一个月,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小弟子得罪水阁,去计较水璜的勾当。看样子,几位执法长老想快刀斩乱麻,赶在地阁主回来之前将事情完结。
听地轩说,陵兰已启程去找地阁主,要救她一命。
地弦埋怨陵兰,有伤还瞎出门乱跑,让地阁主赶回来根本来不及嘛,何必做无用功?她现在身上痛得紧,心里头堵得慌,根本不怕即将到来的惩罚。
可越是难受,她越心疼嵇苍。
原来,第一次杀人是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那时嵇苍第一次杀人,她不了解,反而认为嵇苍没有一点反应,没半句安慰,是她疏忽了。连她都有疏忽的时候,以后要是她不在了,还有能照顾好嵇苍呢?那些美貌女子,那个不是冲着他天阁三少的名号去的?
难熬的牢狱日子里,地弦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躺着。
不知多少天过去,牢房里突然多了一丝清新的阳光味。睁开眼,嵇苍坐在床边,正替她换发臭的绷带,脸上怒气冲冲。
地弦口干舌燥,咽了半天口水,喉咙里好不容易逼出了一丝声音:“这里脏,你来做什么。”
嵇苍恨恨地扫了她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疾声吼道:“你傻了么?为了那个后、庭松,你找死?只要水璜得手,破了他的身,你对他就没用了,不会再被他缠着。这是天赐良机,干嘛那么笨救他?”
闻言,地弦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扯得全身伤口刺痛。嵇苍急了,赶紧帮她摩挲胸口。
等咳嗽稍停,地弦长吸一口气,数落道:“他可救过你的命,我自然要救他,你怎能忘恩负义?以后不许侮辱他。”
嵇苍眉毛一竖又要发火,可嘴唇动了半天,话出口时口气却柔软无比:“姐你太单纯,他对你好不过是想得到你,让他武功大进。你不要上当,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不管过了几年,我从没变过。”他一把抓起地弦的手,凑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接着道,“你也不能变,你要陪我报仇,你只能对我好不能对别人好,更不能为别人冒险。我不许,你是我的。”
因着嵇苍不合适宜的告白,地弦原本早已归于死地的心瞬间活了过来,砰砰乱跳,可悲伤也同时在心底腾起。
她艰难地半坐起身,手掌一翻,与嵇苍十指相扣:“你也放心,不过,我陪不了你多久了。”她鼻子阵阵发酸,“他们要杀了我。”
“别怕,”嵇苍安慰着,小心翼翼地拥她入怀,“我会求师傅商量消了你的罪,你可是天阁三少夫人呢。你经常呆在地阁不知道,你相公我现在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救个人什么的不在话下。”
地弦点点头:“嗯,我家嵇苍长大了。”
虽然不知道嵇苍能不能救她出去,可明白了嵇苍的心,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又过了好几天,牢门再次打开,嵇苍带着一个狱卒行色匆匆,进了牢房。
见他这般摸样,地弦猜出了几分,心脏抑制不住地一滞,坐起身:“嵇苍。”
嵇苍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扶起她就往背上背:“姐,来,师傅让我带你出去。”
地弦无法挣扎,又急又气:“胡扯,天阁主怎么舍得让你带我跑路?你疯了,你不做天阁三少了?”
“爹娘都不在了,我只剩你。没了你,就算我以后武功盖世又有什么意思?任他什么魇宫,我决不让任何人伤你。”说着话,嵇苍背好她,用一条丝带将两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