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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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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地吼叫:“丢人啦,雪家的脸面从此往哪里搁呀?”倒回去几十年,天门口街
上尽是抽鸦片烟的人,特别是上街的富人,家家户户都有几杆鸦片枪。被雪家人
捅破了当镇长梦想的杭家人为显示自己的执政能力,在县里夸下海口:半年之后,
要将天门口一带的鸦片扫得精光。杭家人说到做到,半年之后,从上街到下街,
再无半个吸食鸦片之人。那一次,杭家人还是没能当上镇长,原因是他们的做法
太残酷了。那些由他们帮忙戒掉鸦片的人,一边感谢杭家人,一边又反对由杭家
人出任镇长。自那以后,多年来,天门口再无一个鸦片鬼。没想到如今独独冒出
一个阿彩,还是自己家的儿媳妇,且不说一旦烟瘾上来了,什么最丢脸她就会做
什么,光是街上那些人挖古时的口水,就能将雪家多少代的名声一冲三千里,由
西河到白莲河,再到长江,彻底销毁在太平洋里。
    那天傍晚,阿彩将最后一坨鸦片点上火,雪大奶出其不意地闯了进去。正在
床上对着烟灯吹烟泡的阿彩没有心思理睬。雪大奶做事也不太绝,等阿彩享受完
了,才说往后的事由她来决定。抽过鸦片的阿彩显得容光焕发,从床上爬起来时,
还以为雪大奶会拿走烟枪、烟灯和烟盒。雪大奶做了一个手势,站在身旁的丫鬟
胆怯地绕到阿彩面前,将最方便到手的烟枪拿起来小心翼翼地递给雪大奶。雪大
奶的目光格外慈祥,她将烟枪从头到尾看一遍,又从尾到头看一遍。
    雪大奶说:“是银的,还雕着一对交颈鸳鸯。自己买的?”
    阿彩一眨不眨地说:“家里给的,他们怕我日后受穷,说是万一过不下去了,
将它送进当铺,过半年日子没问题。”
    “真到那时候,恐怕你还会用它去换鸦片的。”雪大奶笑一笑,不等阿彩回
答又说,“你真想去武汉?”
    阿彩抢着说:“昨晚我还做梦,生了个大胖儿子。”
    雪大奶不笑了:“你趁早将鸦片戒了!”
    雪大奶语气之坚决让阿彩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她将床上那些亲过自己的嘴,
碰过自己的乳头,甚至还硌过自己屁股的物什,一件件地抓在手里,低眉落眼地
交给雪大奶。雪大奶扭头一叫,等在门外的雪大爹撩开门帘伸进一只手,将那些
纯银做的烟具一一拿到手里,连花园都不用去,就在阿彩的房门外,三下五除二,
挥起烟枪砸烟盒,挥起烟盒砸烟灯,转眼间,那些有花有朵的银器就成了一堆稀
巴烂。阿彩哭了起来,这是父亲惟一留给她的东西。阿彩戴着头巾哭泣的样子让
雪大奶联想到戏班子里演青衣的女子,她拿出手帕举向眉眼的过程尤其如此。阿
彩边哭边诉,戒鸦片她早先试过多次,那滋味比洞房花烛夜被雪茄丢下不管还难
受。今日不同了,她心里只想雪茄,只要雪茄在身边,肯定不会再想鸦片了。雪
大奶没有完全接受阿彩的说法,雪家的孙辈虽然还没问世,但那是迟早的事,雪
家不可能不让孙辈问世,这也是女人出嫁到婆家,做个好媳妇的头等大事。鸦片
抽得太多的女人生不出好孩子,夫妻俩在一起时也没能力尽兴地伺候丈夫。雪大
奶这又软又硬的话,逼得阿彩郑重地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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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门口
                                 二
    戒鸦片时的阿彩,除了那块头巾,身上没有一处整齐。若不是雪大奶提醒:
“还想去武汉吗?”阿彩早就松开牙关倒在地上打滚了。最难熬的第七天晚上,
阿彩被内心对鸦片的渴望折磨得实在受不了,雪大奶死劲掐她的大腿也没用,身
体一歪,就地结结实实滚了几滚,嚎叫着:谁给她鸦片,哪怕是要她当婢做妾送
春卖笑都愿意。心如铁石的雪大奶不理会阿彩的疯狂,她发现,任由阿彩折腾得
翻天覆地,那块头巾始终牢牢地戴在头上。
    雪大奶站起来走近阿彩:“这头巾有什么用处,丢了它吧!”
    阿彩嚎叫着回答:“我没有气力想这事,让我再抽最后一回吧!就一口呀,
你们也不答应吗?”
    雪大爹勃然大怒:“鸦片到底好在哪里?它是用诗词歌赋做的?还是用黄金
白银做的?”
    阿彩抹了一把鼻涕:“那些东西都不是活人心尖上的肉。心尖上的肉想抽一
口,我也没办法!”
    这天晚上,心情茫然的雪大爹一个人在小街上散心。
    小街的暗处闪出一个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杭九枫。
    “我有一个上联,你想不想对下联?”
    雪大爹说:“杭家人只会来比大粪还粗俗的那一套。”
    杭九枫不在意:“这上联是,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
    雪大爹掩不住惊讶:“这些都是中药名字呀!”
    杭九枫得意起来:“这是我家老太爷想出来的,专门整那些卖鸦片的家伙!
谁答不出来,就得绑上石头往鬼鱼潭里跳,所以那些卖鸦片的家伙才不敢往这一
方走。”
    雪大爹说:“你家的事莫对我说,说了我也听不进去。”
    杭九枫说:“那好,我们对对联。”
    冷风里的雪大爹越想越觉得这上联太奇了,借故说自己头痛,等头痛好了再
来想那下联。雪大爹匆匆回屋,一群跟着杭九枫打野的孩子,故意在街上大声说
笑。鸡叫三遍后,阿彩稍稍安静了些。雪大爹趁机睡了一觉,醒来后再想那上联,
竟然一整天没有出书房。他的脑子一刻也没闲过,头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下联。
    窗外的太阳越来越阴冷,那些同杭九枫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不时在门前齐声大
喊:“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眼看天色将黑,雪大爹终于下决心,让伙计
找来杭九枫,请他说出下联,早早了却这段心事。
    伙计出门不久,杭九枫就来了。雪大爹到底还是小看杭九枫,虽然让进书房,
却不肯请他坐在那由景德镇官窑烧出来的青花瓷鼓上,两个人随随便便地站在屋
子当中。听得雪大爹直言相问,杭九枫也直言对答:本来就只有上联而没有下联,
要不然杀不了那么多卖鸦片的人。雪大爹心里一踏实,嘴里又有些放大话的意思:
“天门口的学问深不可测,有些绝对,是对不出下联的。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
就是绝对,若不是绝对,我早就对出来了!”
    嗟叹之时,想抽鸦片的阿彩又在白雀园那边嚎叫起来。
    “阿彩这样子,一定是抽犯了鸦片瘾!”
    “是呀!”雪大爹心性已乱,不知不觉中竟承认了,等到想否认时,已经覆
水难收。他有些欺负杭九枫是个孩子,索性说将到底:“从这鬼婆娘进门后,家
里就没安静过。”
    “杭大爹放心,我不会去外面说。”
    杭九枫难得有尊敬的表示,让雪大爹有所感动。
    “家里乱成这个样子,琴棋书画都成了摆设。”
    “只要三天,我就能让阿彩这辈子不再沾鸦片的边!”小小年纪的杭九枫不
像吹牛,“我这人遇事爱多个心眼,抽鸦片上瘾,其实与母鸡发情时差不多,关
键是要破那迷魂的样子。”
    雪大爹担心杭家人设计故意羞辱雪家,一时拿不定主意。
    雪大奶倒是果断,问了几句,初步领会杭九枫的意思后,便带上杭九枫从穿
过右月门从紫阳阁走到白雀园。还没站稳,阿彩就扑上来,抱着杭九枫的双腿,
嘴里放声喊着:“救命!”雪大奶不做声,听任杭九枫飞起一脚,将阿彩结结实
实地踹倒在墙根上。
    童音未改的杭九枫说:“这时候才后悔有个卵子用!”
    阿彩缩着身子说:“我已经戒了十次,从没有反悔过。”
    杭九枫说:“别人为了戒鸦片,可以剁手指脚趾。你这样娇滴滴的,像戏台
上的公主。”
    阿彩用足力气大声说:“你有种,你来剁我的头吧!”
    雪大奶打断这些话:“有个戒鸦片的秘方,你愿意吗?”
    阿彩睁着迷迷的眼睛:“你这样子说话等于放屁,我想找个猪屁眼钻进去,
能行吗?”
    雪大奶转身对杭九枫说:“这话你都听见了,可以做个将来的证明。不然,
都是雪家人,就是说了实话,外人也会觉得我们是在欺负阿彩。”
    杭九枫没有多说话,他将雪大奶叫到一边,小声说了一阵。雪大奶瞪大眼睛,
将头一扭转告阿彩:“九枫怕自己说不清楚,要我替他说。他的方法并不难做,
就是让你洗个冷水澡。以毒攻毒的道理你懂吧!我跟你说,就好比蚊子咬了你一
口。广西的天气很热,肯定一年到头都有蚊子。特别是那种专门在白天咬人的麻
蚊子,咬得人一下子就痒到了骨头里。这时候要想止住痒,有钱的人不是搽万金
油,就是洒花露水。其实这是钱多烧心,最好的办法是对着蚊子咬过的地方自己
咬自己一口,马上就会不痒了。我一点破你就晓得,痛了起来哪里还会顾得上痒。
冬天里洗冷水澡就是这样。你一天到晚在屋里呆着,既没见到春天猫狗发情,也
没见到冬天母鸡赖孵。为了让它们早点解脱,主人总是拿着竹竿将猫狗撵进水塘,
一天一夜不让它们出来。母鸡细小更好对付,只要用绳子捆住它的脚和翅膀,放
在地上,不停地用冷水浇就行。本来,你这样子,只要弄一身痛就没事了,可你
身上全是细皮嫩肉,一鞭子下去,就像抽到豆腐上,雪家人下不了手,九枫他也
下不了手,想来想去,只有洗冷水澡才不会伤你——九枫,我说的全是你的意思
吧?”
    杭九枫点头时,阿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我不怕痛,就怕没有鸦片抽。你
快用鞭子抽我!快让我洗冷水澡!”
    雪大奶说:“你是在广西长大的,不明白大别山里有多冷。广西也冷,但那
冷是从海上来的。我们这里可不一样,所有的冷都是从三伏天睡觉也要垫狗皮褥
子的俄国人那里吹过来的。所以我要对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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