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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赵直低下头去,陷入了沉默。
“哼!”过了一会之后,赵直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对着中年警察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中年警察有些兴奋地靠了过去。
赵直将嘴巴贴在中年警察的耳边,深吸了一口气。
“我操你娘!”
“我操你娘!”
“我操你那个亲娘——”
两个警察迅速冲了进来,将赵直的脑袋‘砰’地一声按在了桌子上。
中年警察脸色有些发青,他咬了咬牙,抹掉了腮帮子上的唾沫:“梁正义,你死定了!”
“我他妈不叫梁正义,我叫赵直!赵直——”
中年警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审讯室外面站了一批人。
“我们相信看到的,我们相信听到的,我们更相信证据!”
中年警察挺胸抬头,朗声喝道。
“辨别人性的真伪也许并不是我们的强项,但将犯人绳之以法却是我们务必要做好的一件事情!”
最高紧急会议在会北城公安厅内召开,与会人员纷纷发言。
“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凶犯就是他,他就是梁正义,毫无疑问。”
“如果我们真的抓错了人呢,从他的反应和表现来看,此案尚有很多疑点,我不建议立刻结案。”
“如果他不是梁正义,那他是谁?你告诉我——”
“我觉得这都是他的伪装,如果我们顺着他的思路走,最终会迷失方向,我们不如大胆假设一下,所有的一切疑点,都是他设下的圈套,都是他想要逃脱罪名的理由,这样想,会不会明朗一些。”
“据我所知,他是个天才,如果有人能够让我们左右为难,我相信会是他。”
“等等,有没有可能,他得了人格分裂,赵直只是他分裂的其中一个人格……”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事情似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会议室的上空弥漫着一股压抑而诡异的气息。
良久过后,局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此案影响重大,所以我们决不能草率。”
“从目前的所有已知证据来看,犯罪嫌疑人梁正义已经落网,但是此案却尚未完结。”
“最终的结果,我们需要等他的精神鉴定报告出来之后,再做决定。”
散会之后,警局特邀了两名法定的职业精神鉴定专家前来给‘凶犯’做精神鉴定。
两个小时之后。
两名精神鉴定专家从审讯室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凝重。
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专家将鉴定报告递了上去,道:“情绪极其不稳定,人格较统一,无明显分裂倾向,但不排除隐藏人格的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整体衡量。”
局长脸色凝重地道:“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
年长的专家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透过玻璃窗,他望见了审讯室内赵直那双无辜中带着惊慌的眼睛,那倔强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他的一个朋友年轻的时候。
过了良久之后,年长的专家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有时伪装比坦白更加地困难,但显然,他做的并不错。”
年长的专家将精神鉴定递了上去,幽幽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确实是人格分裂,只不过另外一个名为梁正义的人格已经完全掌控了当前的赵直人格,此时的赵直,看似是他自己,其实还是梁正义,所以我们才会看不出来。”
局长的嘴角莫名地抽搐了一下,低沉着声音冷冷地道:“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你知道吗?!”
年长的专家抬起眼,望着局长,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别样的东西在闪动,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
下午六点。
警方联合多家知名新闻媒体共同发布结案声明。
连环碎尸案的真凶已经被捉拿归案。
明日将会送到最高人民法院对他的罪行依法进行审判。
声明中特意提到了那名提供重要线索的人,并让其三日内前来警局领取悬赏奖金。
次日十点,最高人民法院,对凶犯‘梁正义’进行了判决。
判决的最终结果是:‘梁正义’精神犯罪罪名成立,因精神病患者不符合犯罪构成的本体,故免除刑事责任,予以监制管理。
‘梁正义’被定性为重症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极其危险的暴力和毁灭倾向,法庭予以指定精神病院监管,除非其治疗成功,终生不得出院。
而一旦治疗成功之后,刑事罪名则即刻成立。
著名精神病医生梁正义的连环碎尸案,于2016年4月4日中午十二点尘埃落定。
北城一家S级重症精神病院,成为了他的归宿。
当日下午,他将会启程前往这家讳莫如深的精神病院。
……
赵直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一名凶杀犯,还是一名患有精神病的凶杀犯。
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所有的证词都是废话。
一副手铐捆住了真相,一把法槌砸烂了命运。
但即便如此,赵直依旧坚信,自己名叫赵直,跟那个梁正义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而且,自己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我他妈叫赵直啊!赵直——”
最后的一声尖叫,从发烫的喉咙里迸发而出。
屈辱的泪水滚落而下,落在法庭的地板上,啪嗒作响。
也许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
明知道我是谁,却无法证明……
※※※
作者的话(后记):
我为了一条人命撒了一个谎,我只是想让他活下来,我希望我是对的。
但过往六十多年的岁月告诉我,我很有可能是错的。
——摘自著名精神鉴定医师黄佐的笔记。
第3章 精神病院
下午两点,天空阴沉。
一辆黑色的大巴驶到了北城警局的门口。
当戴着手铐脚镣的赵直被两个警察押解着从警局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无数的记者蜂拥而至。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因为什么目的,才去残忍地杀害那些无辜者的?”
“碎尸对你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你想要满足什么欲望?”
“有消息称你是精神病患者,可在现实中,你却是一名精神病医生,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你虽然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可却要在精神病院里面呆上一辈子,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赵直低着头,往前走,脚镣沉重,他的身子微微弯曲。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双双瞪大了的眼睛,那些眼睛中射出的不友好让他感到震惊。
他们分明不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看一个怪物。
生平第一次,赵直感到了惊慌和恐惧。
他急忙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脚掌,原本骂人的话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就在此时,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就是你,杀了我的姐姐吗?”
小男孩仰起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疑惑的表情,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望着赵直,可怜又可爱。
赵直张开嘴巴,刚想要解释,一个白影忽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噗!”白影裂开,黄色的蛋黄洒了一脸。
人群开始再次涌动,愤怒会传染,凶恶的情绪席卷而来。
脏话越来越难听,从天而降的鸡蛋和苹果越来越多。
赵直在接受着人民的惩罚,最原始的心灵惩罚。
他以为这种惩罚在当今社会早已不复存在,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而且还是亲身体验。
就在赵直满头污秽,浑身肮脏地被塞进大巴车的时候,警局旁边的小巷子里面,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影压低了帽檐,将燃到一半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转过身缓缓离去。
整辆车,只有赵直一个精神病犯人,却有六个警察。
车启动,厚重的窗帘拉上,车内一片阴暗。
赵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沉,他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就在坐下的那一瞬间,浑身的隐痛和心灵的屈辱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忽然想到了死。
可是,下一瞬间,他就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他的脑中掠过了一个新的词汇——复仇!
复谁的仇?
那个真正的梁正义的仇,是他陷害的自己。
那些白痴记者的仇,是他们在还不知情的状况下肆意抹黑了自己。
还有那些草草结案的警察,那些假装公正的法官,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
当然目前最要紧的是,自己的清白!
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赵直深切地体会到一个人的清白是多么的重要。
怪不得那些被冤枉的人不管死活地要清白,因为被冤枉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赵直摇晃了一下身子,手铐和脚镣发出的哐当声让他的思维清醒了许多。
他咬了咬牙,张开嘴巴,将舌头伸了出来,舔了一下嘴角旁边流动的蛋黄。
大巴车默默前行着,没有人说话,甚至听不见众人的呼吸声和汽车的引擎声。
这像是一辆通往地狱的车。
对于正常人还说,精神病院何尝不是地狱。
没有哪个正常人想进入精神病院,就像没有哪个活人想进入火葬场一样。
而让赵直以一个变态凶杀精神病犯人的邪恶身份进入的这家精神病院可谓非比寻常,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这家精神病院现在的名字讳莫如深,因为它的大门是由一个符号‘X’组成的,所以现在知道它存在的人全都以‘X精神病院’称呼它。
这家‘X精神病院’是全中国现在唯一一家S级的重症精神病院。
S级不是代表它的医疗设备有多先进,服务有多人性化,环境有多好,而是代表它的管理是最严格最苛刻的,进去就要服服帖帖。
它的安全是最可靠最无解的,你进去就别想出来。
还有就是它只接受犯有重大刑事犯罪的精神病院,以及思想或行为和当今社会的价值取向以及思想境界严重偏离的精神病人。
可以说,能够进入里面的,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疯子,一定要有点特殊的行为或者变态的思想才行。
疯子群中出类拔萃独树一帜的疯子,可以这么理解。
这家精神病院起建于1930年抗日战争前夕,根据现有的史实记载,其最初的名称为‘囹圄精神病院’,据说是由一个秘密军事基地直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