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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章悦心理防御很强,她对梁哲的戒备心理也很强,而且,她很聪明,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梁哲的潜意识引导,正是因为如此,梁哲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在刚才整个的对话过程中,梁哲一共给章悦施加了三次潜意识暗示。
他一层层剥离着章悦的内心,将她悄然引入他设下的圈套中。
她越是逃离,越是陷得越深。
她越是想要离开,越是将自己的往梁哲身边推去。
她看似没有暴露什么,没有被梁哲识破什么,也没有被暗示什么,其实她早已暴露的一点都不剩。
她的人虽已离开,那是她在意识到危险之后,强行逃离。
可是,她的心却依旧留在门口,等待着进一步的挖掘和探究。
她的心为什么会留下,是因为梁哲在章悦的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跟他给单田种下的那颗种子有所不同。
他给单田种下的,是一种定向的催眠性暗示,在事后,梁哲可以用自己的动作,语言,声音,来诱发单田脑中的催眠指令,让单田按照他事先预设好的动作来做事,当然,是很简单的动作。
这是一种控制人心的手段之一,古时候一些异教头目都会使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他的跟随者们,简单而有效。
但是,梁哲给章悦种下的,却是一颗另外的种子,这颗种子的控制权,不在梁哲的手里,而在章悦自己的手里。
梁哲没有催眠章悦,却在章悦心灵的四周不停地撩拨着,如果说章悦的心上蒙着一层面纱的话,那么梁哲就是那阵不停吹动面纱晃动的风。
风在动,纱在动,她的心也在动。
章悦那颗已经被禁锢,即将干涸,连她自己都懒得去打理的内心被梁哲擦去了上面的一层灰尘,逐渐显露了出来。
所以说,章悦的心才会留在他的门口。
章悦在回去之后,一定会不停地回想着他们这一次的对话内容,试图找出让她感到有些失魂落魄的地方。
她肯定会回来,带着她愈加强大的防御心理重新站在梁哲的跟前,而每一次跟梁哲谈话,梁哲就会拭去她一层内心上的污垢。
当章悦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之日,便是她完全被梁哲掌控的之时。
梁哲笑了起来,面对着黑洞洞的窗口,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有病的人,可以让其变得没病。
而没病的人,何尝不能让其变得有病呢。
单田,是有病的人,梁哲用暗示和催眠让他逐渐摆脱痛苦和病痛的折磨。
章悦,是无病的人,梁哲用暗示和谈话将她内心的阴暗逐渐挑拨出来,让她逐渐变得有病。
心理学的玄妙之处,在于能让有心理疾病的人走出内心的困苦,重新拥抱阳光。
但,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对立面。
一个东西越是看起来非常好用,非常有益,它的对立面就越是具有毁灭力和破坏性。
而心理学的恐怖之处,就在于能够让一个看起来好像没病,或者说,其实根本就一点心理病都没有的人,硬生生变成心理疾病患者,或者是重症精神病患者。
人,是一种接受暗示很强的动物,尤其是没学过心理学,没经过心理训练的人。
不管你的防御心理是弱还是强,总会有一种方式能打动你,能刺穿你的内心,对你造成某些层面上的伤害性暗示。
这暗示潜移默化,有时候,我们终其一生都发现不了。
它可能来自于你清晨窗外的地一声鸟叫,它可能来自隔壁夫妻的吵架中带着的某个字眼,它可能是来自楼梯口的一幅画像中的表情,甚至是你家地板的颜色和拼接方式……
生活中的暗示,无所不在!
有些暗示无伤大雅,对心理起不了什么重大作用,只不过在偶然的一瞬间,会影响你的心情或者做出的决定。
但有些暗示,却包含着很多的危害,它可以让夫妻不合,让家庭破裂,让子女离家出走,甚至是让你控制不住,大杀四方,从此酿下一辈子的惨祸。
无意的暗示,还好一些。
人为的暗示,比较恐怖,而且,毫无防备。
只要暗示的好,暗示的秒,就可以让一个人悄然走进暗示者提前设下的圈套当中。
千万不要细想,细想暗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所以,在对方的心底种下一颗暗示的种子,让对方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好像被窥探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的心理好像有点什么问题——这就是一种危险性的暗示。
久而久之,再加上一些别的高阶暗示,对方就会彻底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毁掉一个人,最直接的办法是毁掉他的身体,让他有心无力,但那也是最难,最危险的办法。
而最简单,最不露踪迹的办法,便是毁掉他的心理,让他有力无心。
攻人攻心。
所以,心理学将会是以后最具有前途的学科之一,同时,它也会成为极具争议的一本学科。
别的学科,可以用现实中的成绩来进行验证,有看得见的成果来供人查看。
但是心理学,却是一门研究人心理的学问,它虚无缥缈,让研究者都深陷其中,更何况前来视察的人。
所以,心理学很难成为主流,但是它必然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以后的社会中起到异常关键的作用。
现在的心理学,才刚刚开始,正式揭去神秘的面纱没有多少年,它算是刚登堂入室的小学生而已,等到再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等它成熟了之后,人们对它的了解和认同便会多了。
这也是梁哲一直希望看到的局面。
在梁哲这个时代,心理学,心理医生,催眠治疗等等,还是不被这个社会所正式接受的,人们的心中对它还是有些一些的不确信,不认同,甚至是反感……
所以,成为一名心理医生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病人和自己,还有来自于外界的压力,亲友的压力,陌生人的压力,舆论的压力等等……
这正是如今,在中国,正规的心理医生这么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实,在西方,心理医生的数量比中国多了十倍不止。
而中国人口的基数比西方多了十倍不止,这样一算,我们国家的心理医学从业者整整比西方少了至少一百倍。
梁哲对着黑暗的窗口叹了一口气。
他仰起头来,望向头顶的天护板。
他忽然有些伤感,为自己的身份,为心理学的前程。
虽然他知道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但是,每每想到心理学被挤到角落里的模样,他就有些心痛。
他能做的,唯有将心理学的知识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看到,了解到。
即使,他是在用心理学来做着坏事,那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为了让自己尽早逃出这个鬼地方。
只要活下去,一定会有机会。
而且,对于心理学来说,没有好坏,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认识自己的内心。
梁哲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叹完,他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惆怅。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眶中似乎有泪花在晃动。
他的脑中略过了几张模模糊糊的人脸——
他忽然有些想念那些人了,他忠诚的朋友,他真挚的爱人,他敬爱的妈妈——
“你们,都还好吗?”
梁哲轻声低语,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泪,清冷。
心,寂寥。
他已在这家精神病院,呆了两年了。
这两年漫长地如同二十年。
斑驳了他的两鬓,孤苦了他的内心。
他在孤独中钻研学术,他在黑暗中揣摩自己的内心。
在这七百多个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唯有心理学,始终陪伴着他。
不离不弃,不舍不放。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梁哲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无人的黑暗中,他泪如雨下。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多少次流下这样的眼泪。
他只希望,在泪干之前,能够见到真正的蓝天。
只一眼,足矣。
第255章 地下惊情(上)
黑暗笼罩着大地。
阴云锁住了苍穹。
苍穹是黑色的。
月亮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拉入了黑暗的深渊,星星跌入了深海。
天地一片漆黑,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病院内所有的楼层都黑漆漆的,整个病院看起来好像连一丁点的光亮都没有。
现在的时刻,凌晨四点,正是夜晚中最浓最黑的时候。
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睡下,就算没有睡下的,也要假装睡下。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阵冷风吹来,暗夜中骤然出现了两个黄点,黄点一闪即逝。
草丛微微摇摆,似乎是被风吹动的,又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摇动的。
忽然间,黄点从草丛后面再次出现,那竟然是一双眼睛,惨黄惨黄的,眼神邪气,狡诈。
一只黑色的巨猫从黑暗中缓步而出,猫身微微拱起,似乎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它的头微微扬起,脖子上的猫被风吹得漂浮了起来。
它没有叫,它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它那双惨黄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紧盯着重病楼的门口。
看了一会之后,它缓缓转过身,朝着草丛的深处跑去,它奔跑的速度很快,像是一头小型的猎豹,唰地一下,越过草丛,便已经出现在了三米开外。
它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时候,又大了一些,又强壮了一些。
它一声不吭地穿行在暗夜的病院中,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它奔跑着,跳跃着,偶尔停下身子,缓步而下,休息一下。
风越来越大,凌晨的风,总是有些阴冷,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
黑猫抖动了一下身子,毛发须张。
它惨黄的眼睛陡然瞪大,望向了前方。
透过一小片草丛的缝隙,它那双夜视一般的眼睛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它低声呜咽,四肢蹬地,高高跃起,窜了两下,便来到了那块空地前。
在空地上,有一个锁头。
它原地踱步,往左边走了一会,又往右边走了一会,最终,在右边的草丛深处,它看到了一个圆形的井盖。
井盖打开着。
它走到井盖边上,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它低头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