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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人类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外面狂风暴雨,房间内则阴暗潮湿。
而潮湿和阴暗往往又伴随着邪恶的滋生,恐惧的蔓延,还有欲望的畸形生长。
病人们得到了相对而言的自由,他们不用被关进禁闭室,可以堂而皇之地在走廊内大摇大摆地走路,甚至是大喊大叫都没人管。
在这样的坏天气里,他们显然并不想睡觉,毕竟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它们的心情此时还是很激动,很兴奋的。
有的病人在院警宿舍楼中逛游着,或在阴影中行走,或躲避在黑暗里,偷窥着光明下那些想要却不敢拿的东西……
有的病人在新的房间中做着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有的病人在楼下的暴雨中仰望天空……
有的病人脱光了衣服,在泥泞的道路上翻滚……
在三楼走廊的中间,也就是院警楼和护士楼的那堵废墙前面,立着三张桌子,这三张桌子起到了暂时性的阻挡作用。
男女有别,尤其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
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自主。
所以这三张桌子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那张桌子被移开了,下面那张桌子的桌面上出现了一双鞋印。
鞋印上还有泥水。
似乎有人从院警楼进入了护士楼。
护士楼里的护士们在今天遭遇了特别大的惊吓,此时她们全都紧锁房门躲在各自的被窝里面,既要面临着走廊里死掉的冤魂,还要面临外面的惊雷和闪电,甚至他她们要思考以后究竟要何去何从的问题……
这是护士们最没有安全感的一个晚上。
在这样的晚上,她们注定是睡不着觉的。
不仅是护士们睡不着,大部分人今晚可能都睡不着。
但是,有一个人却能够睡着,而且是说睡就睡,毫无压力。
即使外面死的人再多,即使白天的战斗再惨烈,即使雷声再大,暴雨再狂,他依旧是想睡就睡。
在睡觉这方面,他是不折不扣的大师,可以做到随心所欲。
毫无疑问,这个人正是二子。
二子此时正躺在三楼的一间院警宿舍中的床上,这张床曾是钩子睡过的床,但不管是谁睡过的床,都比他之前病房中的床要好,床有床垫,而且又宽又大,像是双人床,床上的被子也很柔软,还是粉红色的。
二子很喜欢这个颜色。
他脱下鞋子,上了床,盖上被子,在正要闭眼的时候,他看了看坐在斜对面那张床上的赵直。
此时的赵直坐在之前猴二的那张床上,他的双眼紧紧盯着二子。
二子忽然咧嘴笑了笑道:“直哥,再见!”
赵直想要笑,却没有笑出来,而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肩膀,似乎有些紧张,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说道:“梦里注意安全。”
二子似乎就等着赵直跟他告别,听完赵直这句话,他再次一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并将被子上拉,盖住了他的脸。
赵直坐在床头,长吁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躺在了床上。
赵直根本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能不能行……
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感觉有些荒诞……
他们竟然会将赌注压在一个无法控制的梦里……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他们似乎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和重病楼里的梁哲取得联系了。
当二子说出这个办法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信,他们不仅不信,甚至还嘲讽二子,尤其是厉山,厉山说二子是在白日做梦。
二子却说,他确实是在白日做梦,只不过他做的是真梦,别人做的是假梦。
当别人都不信的时候,赵直相信。
赵直之所以相信,是因为他曾经进去过二子的梦世界中,甚至还在梦世界里见到了谭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目前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和梁哲取得联系,只有司马当成活马医,让二子暂且一试。
二子给的说法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梦里遇见梁哲。
之前二子就曾经试过,但没有成功,他前后一共就拉两个人进入过他的梦境,一个是在他还没进精神病院之前的那个小伙伴,另外一个则就是赵直了。
二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拉人如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有这个可能,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和技巧。
好在自从上次他拉赵直进入梦境之后,他就一直在钻研这件事情了。
在逆反战开始之前,已经小有心得。
他正准备哪天再找赵直试验一下呢,没成想逆反说来就来,他还没来得及试,就被强行拉上了战场。
现在,终于到了他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这一次,他不是拉赵直入梦,而是要试图拉梁哲入梦。
这是一个颇有难度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仅关乎他自己对于梦境研究的一些理论是否正确,还关乎他们究竟能不能拿下重病楼。
如果能够和梁哲取得联系,那么靠着梁哲在重病楼内里应外合,他们基本上会事半功倍。
如果不能联系到梁哲,他们只能选择强行突破,那将是事倍功半。
能不能搭上梁哲这根线,就看二子的了。
二子闭上了眼睛,蒙上了被子。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他已经钻研出了一套能够想睡就睡的诀窍。
他花在睡觉上的时间,是正常人的两倍甚至更多。
别人用八个小时睡觉,他就用十六个小时睡觉。
别人用十个小时睡觉,他就用二十个小时睡觉。
有时候,他可以连着睡几十个小时,不带睁眼的。
他说是睡了,但其实又没有睡。
他在梦世界里醒着。
梦世界是他的另外一个世界,和现实世界几乎平行的世界。
他拥有两重人生。
二子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缓缓露出了笑容,他觉得自己比天底下所有人都幸福,他一个人就可以体验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这在正常人而言,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二子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几乎可以做到让自己在几分钟之后睡着,或者说是让自己在第几次呼吸的时候睡着。
他有这个能力。
他决定这一次,让自己在第二十二次呼吸和第二十三次呼吸之间,进入梦境。
他开始呼吸,之前已经呼吸了两次。
紧接着,他又呼吸了两次。
在呼吸与呼吸的间隙,他开始在脑中一点点拼凑梁哲的模样。
他在脑中看到了梁哲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的双眼,眼底仿似藏着无穷的秘密……
他再次呼吸,又连着呼吸了两次。
在这一次的呼吸间隙,他在脑中看见了梁哲的鼻子……鼻子的尖端有一枚小雀斑……
他继续呼吸,继续在脑中拼凑梁哲的形象……他看见了梁哲的眉毛,看见了梁哲的嘴唇,看见了梁哲的下巴,看见了梁哲的笑容……
在第二十次呼吸与第二十一次呼吸之间,他仿似听见了梁哲的声音,那声音在他的耳边喊着:“二子,帮我拿点卫生纸……”
他放空了自己的大脑,但却有一点奇怪的杂质在瞬间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呼气,吸入了第二十三次呼吸,呼吸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的胸口一软,身体好像瞬间被抽空了一下,没有了一点力气,没有了一点生气。
他的灵魂似乎在瞬间抽离了他的躯体。
他的灵魂在空中飘。
前面有一个蓝色的通道,他沿着通道往前飘动。
蓝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他成了一个蓝精灵。
他身心舒畅,全身没有一点压力和疲倦。
他平静安详,仿似刚刚睡醒的婴儿,思维和身体全都洁白无瑕。
他飘进了蓝色的通道,蓝色的光芒在身后逐渐消失。
他推开了一扇蓝色的门,手按在门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的冰凉。
他推门而入,进入了梦世界。
鸟语花香,放养望去,一片草绿……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他站在梦世界里的草坪上,尽情地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这与他刚刚所处现实世界截然不同,刚才那些压抑,紧张,惨烈,血腥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只剩光明和希望。
他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全身沐浴着阳光。
他开始呼喊,呼喊他自己的名字,呼喊他日日夜夜想念的那个名字。
他想念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有着一个好听又朗朗上口的名字——谭维。
他喊着谭维的名字,跳跃着跑向了远方。
他似乎忘记了这次来到梦世界的根本目的,他不是来找谭维的,而是要拉梁哲进入梦世界的。
他跑了一会之后,似乎终于想起来了。
于是,他开始呼喊起了梁哲的名字。
但是,他仿似已经知道,这一次基本上无法成功了。
在最后一次呼吸之前,他应该正好完整地将梁哲的音容笑貌全部刻在脑海中,在进入梦世界的一瞬间,带着那完整的影像进去那条蓝色的通道,唯有那样,他才能将别人拉入梦境。
这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虽然没有试验过,但他知道八成是正确的,所以当他踏入梦世界之后,他就觉得这次无法成功了。
但是,既然进来了,他就暂时不想回去了,因为心心念念着谭维,想着无论如何这次要见她一面。
可能正是因为在进入梦境时,最后的那一次呼吸之前,原本放空的大脑无意之间想到了谭维,所以才无法成功拉梁哲入梦境的。
二子逐渐放缓脚步,在田野上走着。
在梦世界里,他是唯一的王者。
他想走就走,想跑就跑,甚至可以随地大小便。
走了一会之后,他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的脑袋有些发痒,他伸出手挠了挠,不挠还好,一挠竟然还是疼了起来。
之前,在梦世界中,他从未头疼过。
这一疼,就特别剧烈,好像正有一根针正在拨弄着他的脑仁一样。
他疼得趴在了地上。
此时,一块乌云从天际驶来,遮住了太阳。
天空在瞬间阴沉了下去。
二子疼得趴在了地上,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脑中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咣当咣当’的巨大脚步声。
有人正在他的脑中走路!
一阵冷风吹来,草丛摇摇晃晃。
二子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