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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再豁一次的话,情况就不比之前了,他估计连隐藏的机会都失去了。
如果说杀一人能够办到,冒充一人也能够办到,那杀两人,让两个人在一天之内忽然全都消失,且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个对目前的赵直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对赌。
堵上的是自己的性命,赌的是对方的眼睛。
赵直只希望对方看不见,看不见或许反而会救他自己一命。
“为了救你自己的小命,求你不要多管闲事。”
赵直低着头,在心中祈祷着。
“呵呵。”
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赵直的脑门忽然就炸了,这一声笑似乎已经表明对方发现了自己,说不定警棍早已悬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只等自己一抬头,就立马电晕他。
“这可怎么办,这个院警也真是沉得住气,就这样在上头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就等着让我自己主动暴露啊……”
这情况是赵直提前没有想到的。
赵直一边着急地在心里琢磨着,一边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抬起头来一看究竟。
可就在这时,只听头顶的院警笑着说道:“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一下是真的吓着赵直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慌不忙,不仅不拆穿自己,还笑着要让自己主动承认错误。
病院里面有个这么有魄力,这么有城府的院警,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注意到——
难道是余文泽?
不对,余文泽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而且他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的脑子一团乱麻,手缓缓伸进了口袋中,摸到了那块依然湿乎乎的碎玻璃碴子,摸到碎玻璃的一瞬间,赵直的心就踏实了。
他紧咬了一下牙关,在脑海中连着骂了几声:去你奶奶个熊!
他准备骂完最后一声就先发制人,骤然暴起,一下戳穿这个院警的心脏,他有这个把握,也下得去这个狠心。
谁知就在这时,头顶再次响起了声音:“你到底要睡到啥时候,再晚饭都没了。”
赵直的骤然心提了起来,然后忽地又放了下去,待沉到底谷之后又缓慢浮了上来,这一句话他琢磨了两遍,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他的手依旧摸着碎玻璃碴子,但头却缓缓抬了起来,他从帽檐往上看去,斜着眼睛,用眼白看见了一个后脑勺。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对方竟然是在用后脑勺对着他,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赵直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那个院警忽然用手拍了拍桌子,似乎又要说话,而他说话的同时,身子就要转过来——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幸亏赵直提前两秒抬头看了一眼,要不然现在抬头的话,肯定被撞个正着,那时候难免又要杀人见血。
“咳咳——”
赵直咳嗽了一声,怂着肩膀,一只手压着帽檐,从面前站着的院警的旁边快步走下了楼。
“刚才睡的跟个猪一样,现在倒是跑得麻溜的紧,招呼也不知道打一个,一看就是个催命的鬼……”楼上的院警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但赵直都没有听进去,他头也没回地一路奔到了二楼。
他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蹿下了一楼,他越走越快,最后两步直接是用前扑的动作完成的。
他冲出了大门,冲出了普通病区楼。
这是近半年的时间内,他第二次离开病区楼,第一次是跟随孙震阳去重病楼做义工,那时他还被猴二给踹了一脚,踹翻在了地上,现在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今天,他再次出来了,不过这一次,他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努力出来的。
他站在门外,望着阴沉的天空,望着远处的绿树和草地,望着四处还在流淌的雨水,望着眼前的石阶……
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在笼子里面看外面是一种感觉,走出笼子,真正体验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直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空气只清冽的气息,他记住了这气息的味道,记住了气息当中蕴含的雨滴、泥土、花草和树木的这些所有的味道。
他原本想要出去一趟的,但看外面到处都是雨水,四周还有来来往往的院警和护士,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能因为图个一时爽快,就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他最后望了一眼外面,转过身,又走进了病楼。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靠在门口的角落里,静静思索了一会,当然也是为了拖延一些时间。
期间有两个护士一边悄声说着话,一边从外面走进来,他们进来之后,发现了墙角落的赵直,两个护士先是一愣,随即又窃窃私语地离开了,中途还频频回头往向赵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赵直这才朝着楼上走去。
来到二楼,发现二楼有两个院警在和刚才那两个上楼的护士相互说着什么话,其中一名护士还在朝着赵直的方向指指点点。
赵直没敢停留,压低了帽檐,快步朝着三楼走去。
来到三楼之后,发现刚才那个院警已经不见了,看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和别的院警或者护士鬼混了。
他放下心来,虽然设计好的动作和招数没有派上用场,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坐在了凳子上,将帽檐微微抬高,用半只眼睛观望着四周的动态,两只耳朵仔细聆听着楼上和楼下的动静。
过了一会之后,楼下传来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有男有女,似乎正在争辩着什么,赵直没有在意。
整个三楼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黑。
赵直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子,将桌子拉回到里面,紧靠在墙边上,然后把凳子放在了桌子上面,摆好。
做这些的意义,是为了混淆院警们的视听,蒙蔽他们的双眼,让他们以为这个看守院警是在昨晚看守时间结束之后才失踪的,那样的话,他们病人的嫌疑就要少很多,而赵直也就会安全许多。
赵直转过身,面向走廊的尽头,他脱下鞋子,拎在手里,朝着走廊深处缓慢走去。
声控灯没有亮起。
四周一片漆黑。
他越走越深,越走越慢。
终于,他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缓缓放在了办公室的门把手上——
第168章 破门
走廊阴暗,四周悄无声息。
赵直的手摸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把手上。
他轻轻用力转了一下,门把手没有动。
门锁上了,这虽然在他的意料当中,但还是让他稍微有些失望,因为如果没锁的话,肯定会节省他很多的时间。
“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将一道锁着的门打开呢?”
这个问题,赵直已经问过自己了。
很显然,答案只有两种,一种是像小偷一样用细长的钩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将门撬开——这是用巧劲开门,属于技术活。
还有一种是直接用蛮力撞开,破门而入,这是力气活。
相比于技术活,力气活的难度不仅很大,而且极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撞了半天撞不开,反而倒引起了许多人前来围观他,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破门而入了,到时候出来之后,门不仅关不上,甚至还坏掉了,肯定会引起院警们的怀疑,到时候要是院长亲自出马的话,肯定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几层的关系之后,赵直也只能选择用巧劲,即使他并没有掌握这一项技术。
赵直并不会开锁,但今天他不仅要学会开锁,而且还要现学现卖,如果开不了这道锁,机会就会白白浪费,这一整天的工作也就白做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钢条,这根钢丝是他从休息室内的电视机上的天线里面的丝管中拽出来的,为了弄这根钢条,赵直可是煞费苦心,当时还将自己的手指都戳伤了。
也正是因为赵直将天线弄坏了,所以后来的电视机上便一直出现着雪花,看电视的人也逐渐变少了。
这根钢丝其实是他准备用来开启他自己的病房门的,结果在当时他试了几次,发现病房的门根本就开不开,不是因为他技术不行,而是因为病房的门是统一开启和关闭的,用的是很高级的电门开关模式,根本就没有锁头那一说。
但也正是因为之前有过开锁但没有成功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开锁才不会显得那么唐突和生硬。
至少他曾经琢磨过开锁这事。
说干就干,赵直对准缩孔,将钢条一点点导入了进去。
导进去之后,他左右轻微摇晃着,试探着锁头里面的构造,寻找着开关的阀门。
开锁这项技术活不同于别的技术活,它需要的不仅仅是手上的技术,还有听觉的技术,以及感觉的技术,其中最最重要的,当属‘感觉’。
开锁时,你看不见里面的构造,那么就要凭借一个导进去的东西试探出里面的构造,这就是感觉,只有感觉对了,才能成功开启一把锁。
看起来是开一把锁,细细琢磨一下,感觉它跟谈恋爱倒有几分相似,都是凭感觉,打开对方的心门。
赵直不停地试探着,插进去拔出来,拔出来又插进去,试探着锁洞的深浅,感受着里面的构造,并在脑中形成图画轮廓。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细微的汗珠了,手臂也开始酸疼了起来。
但门还是没有打开。
赵直的心有些急躁了起来,虽然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让他开锁,但这样一直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着这门也是电锁呢,根本就打不开,那样岂不是会浪费掉一晚上的时间?
额头冒汗,身上酸疼,心中烦躁,身体影响了心理,心理反过来又影响了身体。
他手上的动作变得毛躁了起来。
刚刚将钢丝拔出来之后,他又猛地插了进去,这一插不要紧,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钢丝折断了,剩下半截钢丝在自己的手里,还有小半截折在了锁孔里。
“我操!”
赵直骂了一句,看着手中的半截钢丝,心里一下子凉了下去。
他想将锁孔里面的小半截钢丝弄出来,但越弄它反而越是往里面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