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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随。庄主真不舍得自己的爱女离去,便命儿子和他夫妻一同出来,先见父母,后到京师报仇。
三人奉命来到蒙古,五年前的蒙古包已不知下落,留给他们的只是一片绿草。溥儁三人,找遍了整个漠北漠南,也没有找到父母。于是决定先到京师复仇,然后回来再找。于是三人在宣统元年年底赶到京师。此时,慈禧太后和光绪帝早已死去,李莲英已早赐居南花园了。溥儁便和妻子、妻弟商量复仇的计策,得知有振远镖局的六大镖师护卫,他们觉得要硬闯,一定要坏事,便想到了伺机而动。于是,就在李家的当街,收买了两个人,给他们探听消息。于是,就发生了李莲英视察他的陵墓的归途中,在家门口险些被杀得场面。
一次未成,溥儁便再找机会,准备再次行动。
要杀李莲英,除了溥儁,便是赵舒翘,庚子之乱时的军机大臣的后代了。赵舒翘博学多识,位居军机,本来是深得慈禧太后赏识的,但庚子之乱,他和载漪、刚毅、毓贤等都主张以义和团击洋人,结果洋人占了北京后,给清政府列了个名单,要求将名单中之人全部杀死,方才同意和清政府谈判,这名单中便有赵舒翘。慈禧太后先是把赵舒翘监禁起来,并没有想杀他,但洋人逼得很紧,没有办法,只能下令赐死。
赵舒翘本人也知慈禧太后厚爱,决不会让他去死,所以,当执刑的官员让他自决时,他只服了少量毒药,由于他身体好,少量毒药终不能奏效,就在此时,慈禧太后派李莲英来看他是否已死,李莲英见他安好,便把执刑官叫到一旁训斥,并教他快点下手。那执行官没有办法,只得用浸过酒的纸塞其喉,致赵舒翘于死地。这一切赵舒翘的夫人都看在眼里,铭记在心。事后不久,赵夫人病倒在床,临终交代后事,留言其子为父报仇。
母亲的遗命,儿子岂能不遵?况且是杀父之仇。但赵家后代没有习武的,于是便四处打听,后来在武当派门下找了三位武师,在李莲英居住南花园后不久,来到北京,准备替父报仇。武当派的人一向做事正大光明,这也是张三丰的遗风,在刺杀之前给李莲英下了个帖子。这就是李莲英在游西山归途中得到的那张纸条。
发了帖子后,武当派三位高手曾多次夜探南花园,但此时的南花园已被镖局的镖师们保护起来了。而且夜里轮流值夜,都无机可乘。有两三次,还与值夜的动上了手,但李府人多势众,刺杀当然没有成功。
由于刺客屡犯,虽然没有能够得手,但李莲英却过得越来越担惊受怕,他在心里思量:“这活得哪像人呀?整天提心吊胆的!不如偷偷地换个地方。”于是,他就想到了再退避。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个好地方,最后想到了老家。于是,就叫来了李成武商量,他说:“成武呀,你看这样过日子,多难受呀!我可是受不了了!”
“爹,这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说说还有别的什么法子。我看,也只有这样了。”
“孩子,常言说得好,打不起躲得起,你看……”
“你说的是到外面避一避,可是外面不知道哪儿都有刺客,往哪里去呀?”李成武有些不耐烦。
“回老家!就是回到老家,死了,也值了。”李莲英接着说:“不过要保密!”
“这……”
“落叶归根,回乡也是理儿。不过千万保密。这次回去,什么也不带,你只准备一辆轿车就行了,找一个镖师给我赶车,其他的要他们远远地跟着,别护那么紧,太显眼。”
“是!”李成武去准备车辆,准备好了,来问李莲英:“什么时候走?”
“今天夜里走,明天就到了!”于是一辆轿车从南花园飞奔而出,在黑夜里出了京城,向大城方向奔去。车辕上坐着赶车的,是振远镖局的二掌柜郭天义,在马车前面一二里路处,有两骑并辔而行,这是姜氏兄弟,他们是李莲英的探路先锋;在马车后面一二里的地方,有三骑并辔而行,这是彭、尹两侠和悟性和尚,他们是断后的。
再说溥儁安插在李家附近的探子,一看李家门里出来一辆车,便飞奔到溥儁住的旅店里来报告。来京已经数月,家仇未报,溥儁心中闷闷不乐。今日晚上,本想夜闯李府,弄个鱼死网破,可是妻子担心不测,便执意阻挠,结果溥儁没有拗过她,先呼呼地躺在床上主闷气,妻子便百般温存,给他消气。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谁呀?深更半夜的?”溥儁问。
“客官,是我!有个大爷找你说话!”是店主的声音。
溥儁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探子,便向店主道了谢,招呼探子进屋。进了屋,关了门,探子向他报了李家的情况。
“那你看这老狗是不是在车里?”溥儁问。
“这个,小的也不大清楚。”
“他们朝着什么方向走了?”
“好像是出了城!”
“不好,这老贼要跑!”溥儁说着便开门到隔壁去找他的小舅子。两人合计了合计,便出了店门来追。一直追到芦沟桥上,也没有踪影。小舅子说:“大哥,我看咱们干脆去闯李府,这样逛来逛去,真没意思!”
“我也正有此意!”溥儁说。
两人说走就走,打马如飞,片刻便到南花园,找个僻静之处拴了马,几个起伏便落到了李府院中。李府静悄悄的,两个人察看了周围地形,发现是一处花园,便向园摸索。这在这时,一个黑影在对面的房子上晃了晃就落到了他们前面不远处。那黑影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他们,走上前来,也不说话,便向他们攻来,两人急忙迎战。三人在黑暗之中你来我往。数十招后,两人擒住了一人,说:“好好的镖不去押,却来保护李莲英这老贼,就你这身手,都不怕丢了振远镖局的人!说出贼住处,惹你不死!”
那人一听此话,笑了。“笑什么笑?做老贼的走狗,还这么得意!”溥儁说。
“原来二位也是来报仇的”那人问道。
“不为报仇,我们夜闯你李府,是吃饱了撑的?别罗嗦,快说李莲英住在哪里?”
“二位,在下也是来找李莲英报仇的,不是李府的人。”那人说。
“别花言巧语!你跟李莲英有什么仇?”小舅子问。
“本人是武当山与武当派的与李莲英无冤无仇。受西安赵家之托,来杀李莲英。”
“哪个赵家?”溥儁问。
“前军机大巨赵舒翘的后人。”
“哦,赵家也来报仇,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你这般身手,也实在次了点!”溥儁说着放开了他。
“在下功夫确实不佳,不过,我师父和师叔随后就到。”
话音未落,两个黑影已落在了院中。那人低声叫道:“师父,师叔!”
那两个黑影闻声围了上去,见是三个人,便问道:“那两位是……”
“他们也是来找李莲英报仇的,刚才徒儿进来,还以为他们是李府巡夜的呢,就和他们动了手。没想到他们也是来报仇的!”
那师父、师叔说道:“原来也是来报仇的!是为自家报仇还是受人之托?”
“为自家报仇!”溥儁说。
夜已经很深了,李家的院子里静得出奇。也没有发现巡夜的。五个人只能在院中摸索,忽然发现西北角上的屋子里还亮着灯。溥儁纵到了窗前,把手指在嘴里含了含,然后在纸窗上一戳,戳了个洞,透过那洞往里边看。
只见房中摆设华丽,床上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一妇人身人抽搐,那妇人轻声骂道:“你个死鬼,轻点!”那男的听也不听,只一味地动作,那女人也不骂了,只在男人身下扭动,喘息。幸福的巅峰过后,两人的气息便平静下来了。那女人说:“这事要让李成武知道了,还不杀了你个死鬼!”
“不怕,不怕!他不是不在家吗?今天亏得没有让我给那老家伙赶车,要是叫我赶车,这今晚上的快活就没有了。”那男人道。
“这死老头子,还不死,整天那么多刺客来杀他,难受不难受啊!又弄得一家人都担惊受怕的!”说着往那男人怀里偎了偎。
“这不回老家去了吗?还怕什么?刺客又不来杀你!”
溥儁听到这里,便知李莲英已回老家了。想必保镖们也走了吧,想知道究竟,便一脚踹开了房门,床上两人吓得抱作一团。溥儁到了房中,那男人赤裸着身子在床上磕头道:
“大爷饶命,李老爷已经走了,回大城老家去了。”
“那他的保镖呢?”
“都护着他走了!这里一个都没留。”
得到了李莲英回乡的准确消息,一行五人出了南花园。溥儁弟兄骑马往回走,那三个人也骑马跟在他们后面,且都到了同一店门前下了马。原来他们竟住在同一个旅店。
再说刚才房中那一男一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这男的便是李家的赶车夫老胡,女的是李成武的妻子。李成武脾气不好,对其妻经常拳脚相加,妻子敢怒而不敢言。一次出行,使她与车夫老胡勾搭成奸。李成武出外之时,老胡便成了李成武老婆房中的常客。今天夜里,李成武陪李莲英回老家去了,老胡便趁夜深来和李成武之妻行乐,没想到竟被刺客撞上。溥儁他们已走了多时,老胡还跪在床上不敢抬头,那女敲着他的脑袋说:“刺客早走了,你还跪着呢!”
老胡这才醒过来,急忙穿了衣裤,连道:“晦气,晦气!”
自己回房去了。
李莲英深更半夜逃出了北京城,这一路上既无人拦截又无人追赶,顺利回到了大城李贾村。李莲英回到了自己的家,想想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不禁放声大哭。李成武在一旁劝慰着。
“爹,您老人家别哭,这不平安到家了吗?您老人家又一天一夜没睡好觉了,先歇歇吧!”李成武说。李莲英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