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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命是从。渐渐地,他觉得老佛爷对他很信任,很看重他,就改变了对李莲英的态度,有时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李莲英就对他怀恨在心。李莲英手下的一帮亲信太监,仗着总管撑腰,一路乱作非为,多被岑春暄处罚,使李莲英大伤体面,更可恨的是,他在华阴县认老乡,居然给岑春暄向太后告了状,气得李莲英真想杀了他。另一方面,李莲英得宠慈禧太后,谁知半路上杀出来了岑春暄,硬是和他争宠,你说气人不气人?李总管不整你,还能整谁呢?到达西安之后,李莲英曾经多次启奏岑春暄野心勃勃、欺君瞒上,西太后念其护驾有功,就没有当回事。这次找冰,可给李莲英创造了机会,他决心一定要把岑春暄从老佛爷身边搞走,或者最好除掉他。
李莲英既然决定要除掉岑春暄,那就得一方面在本事上胜过他,在陕西找到冰,另一方面,就得挑拨他与老佛爷的关系。决心已定,他就派他的亲信出去打听,查访,另外再找来陕西地方志,山川地势的书籍,翻阅查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冰的所在。正当岑春暄找不冰,心急如焚,又不敢复命之时,李莲英故意找人多的时候向慈禧太后启奏,道:“老佛爷,奴才以为,这偌大的关中,物华天宝,虽时值盛夏,也绝非无处可寻。想岑巡抚为陕西一方之主,对当地山川地貌,风土人情一定通晓,然而岑大人却不找出老佛爷御用之冰,不知是他没有仔细去找呢,还是真的找不到?”
西太后也没吭声,只用眼睛扫了岑春暄一眼,面有责备之色。岑春暄连忙跪倒在地,为自己辩解道:“太后明鉴,微臣到陕之日不久,且忙于军务,对当地风土人情,物产地理确不熟悉,非是为臣不尽力侍奉老佛爷!”或许是由于天热,岑春暄的汗水一滴滴掉在了地上。
慈禧不耐烦了,说:“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如果你们能争出冰来,那你们就争!莲英,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能找到冰?还不快快说出来,卖什么关子?”说着,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李莲英。心说:“这个李莲英,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李莲英怡然自得地说:“古书上曰,‘太白积雪六月天’,据奴才所知,这‘太白积雪’本是长安八景之一。听说这太白山的得名,还与这山顶上的积雪有关系呢!太白山距长安城不过百里,山中有一岩洞,深邃阴凉,冷气袭人,内有千年不化之冰。怎么能说关中无冰可寻,无冰可采呢?”说着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岑春暄,朝他做了个鬼脸。
岑春暄低下头,不敢看慈禧,说道:“求太后治臣之罪,为一方之主,不知当地物产风土,臣之罪也。”
慈禧太后佩服李莲英的博学多识,看着岑春暄心里就不舒服,说:“既然知道哪里有冰,还不快派人去采?”
岑春暄连连称是,当即就要出去组织人马,却被李莲英挡住了。“别急,老佛爷,这太白山上不仅有千年不化之冰,还有自然而成的‘神泉’呢。”
慈禧太后很是惊奇,问道:“什么是神泉呀?”
“禀老佛爷,在太白山北麓,有个地方叫汤峪口,此处岩缝中,常年流淌着泉水,水温沸烫,为天造的温泉浴池。可是天下少有的好地方!”
“莲英,真没看出来,你知道的东西可真不少!”她说道,朝莲英微微一笑。
“谢老佛爷夸奖。”
此时的岑春暄,心中最不是滋味,又气,又恨,又怕。气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连个太监都不如,连太白山上有冰都不知道;恨李莲英,找到了就找到了呗,为什么在老佛爷面前给自己难堪,让自己丢脸;怕慈禧太后,她会怎么处罚自己呢?鬼才知道。听完了李莲英的话,岑春暄急急地率领兵勇,赶赴太白山。
太白山位于汉江、渭水之间,是秦岭山脉的主峰之一,是关中最高的山峰,山顶多为洁白的石头及终年不化的冰雪,远处看去,山顶白茫茫的,故被称为太白出。当日岑春暄率兵来到太白山,果然发现山高气冷,山的阴面存有终年不融之冰。又转到北麓,到汤峪口查看,果有沸烫的温泉。不得不服李莲英。自此,岑春暄每日派一营多人跋山涉水,从太白山往古城西安运送冰块。
这下,老佛爷高兴了,想吃冰镇梅汤,可能过把瘫,解解馋了。当然李莲英功不可没,没有他就找不着冰,慈禧真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走狗得意,可谁能想到那些早出晚归,头顶烈日的运冰人呢!
运冰是很累的活。岑抚台手下的兵丁们,每天得一个多营的人,被派去运冰。他们每天不到四更便被吆喝起来,赶上马车,组成一支长长的运冰队伍,向太白山进发。等马车出了城,天放亮了,才停下来,自己生了火,烧点水,做点粥,凑合吃点。吃完了再赶路,赶到太白山顶,已是正午,然后再凿下冰来,一块块地背下山来。待到山下,已累得半死,也落不着歇,便又匆匆地往回赶。此时,虽人困马乏,但怕在路上耽搁,冰块在路上消融太多,所以一刻也不敢歇,到了西安才能歇息吃饭。可是,这是老佛爷的旨意,岑抚台的命令,谁敢违抗呢?这些兵丁只能是无可奈何,但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希望天快点凉下来,秋天早点来临。
也许是运冰的兵丁的祈祷感动了上天,或是他们的辛劳使上苍动了恻隐,一连数日,西安一带普降大雨,天一下子比前几天凉了一截了。天凉了,老佛爷的火气也下降了许多,但天再凉,也是夏天呀,这冰块还是要运的,而且,天雨给运冰带来的困难更大。有好几个兵丁在背冰块下山时滑下了山崖。老天的一片好心,为人们赐予的琼液,对运冰人来说,却是雪上加霜。
用兵丁们的性命换来的冰块,给老佛爷带来了好心情。心情一好,她老人家的闲情逸致不禁油然而生,又想起了刚入西安对的戏班。于是李莲英先在西安城中寻找那些太后曾经非常欣赏的戏班。这些戏班,在圣驾到达西安后,因受太后青睐,曾被召入行宫,继而被留在行宫之中,以备御用。但由于洋人要杀拳首,搅得慈禧心烦意乱,把这些班子给解散了。现有又召其入宫,可说是轻车熟路,但老佛爷有个喜新厌旧的毛病,这些老调子,已不像以前那样使她激动,反而有些厌烦。李莲英只得发动群众,派出一大批人到陕西各地去猎奇。这支猎奇的队伍,不是只寻找查访戏班,而只要是“奇”,无论是什么东西,全猎之。东路的梆子,陕北的说书先生,西府的乱弹,甚至河南那边的杂耍,应有尽有。逗得老佛爷欢天喜地,得意洋洋。慈禧的享乐,使其他后妃大沾其光,一个个情趣盎然。而光绪帝,想想死去的珍妃,看看骄横的慈禧,敢怒而不敢言,有怨而不敢发。再看看破碎的山河,无能的光绪只是默默地流泪,一言不发地抽水烟。
李莲英在慈禧面前受宠,是由来已久了。可是岑春暄却使足了劲想挤掉李莲英。但是,不论在天时、地利上他占有多大的优势,在人和方面,他比李莲英差远了,所以在两人争夺势力,在太后面前争宠过程中,注定了他要失败。但他仍不死心,表面对李莲英言听计从,唯唯诺诺,但在暗中,却派人监视李莲英手下的那帮胡作非为的太监们,寻找复仇的机会。
这天,岑巡抚正在吃午饭,他的近身侍从常春德跑了进来,单腿跪地,双手抱拳,说:“报告岑大人,昨天夜里小的带人截捕了一批商犯,在其货中搜出了鸦片。这些商贩中,有三个是李莲英手下的太监。”他似乎对李莲英很不屑。
“好!好小子!李莲英的手下竟让你给抓住了。”转而又恶狠狠地说:“好你个李莲英,老阉党,看老子如何整治你!”
说后冷冷地笑了笑。接着又说:“把那三个小阉党给我带到大堂上去,我马上就到。”
“遵命!”常春德领命而去。
大堂之上,岑春暄威严地坐在桌案之后,三个小太监被带了上来,看了看岑春暄,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连跪都不想跪。
“何方狂徒,到我巡抚大堂竟然立而不跪,是何道理?”岑春暄怒冲冲地问。没等三个小太监说话,常春德已把为首的那个太监一脚赐得趴跪在地上,其余两位没敢再拗,垂头丧气地跪了下“说,你们是哪里的?为什么私运鸦片?”三个太监没有一个吭声。
“说不说,再不说可要受皮肉之苦了!”这句真管用,三个太监向四周扫了一眼,看见了衙役们手中的刑仗。为首的太监说:“说就说,说了看你还能怎么样?我等是李莲英李大总管手下的办事的。前些日子,李总管派我们到山西去给行宫中购买猴头,途中带了一点鸦片烟回来,给李大总管用。你问了又能怎么样,早点放我等回去,如耽搁了行宫中御用的猴头,你担待得起吗?”
“好狂的小子,你私运鸦片,被本抚擒获,不知罪重,却出如此狂言!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劈劈啪啪,一阵杖责,三个小太监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嘴也不再硬了,只一味地喊着“哎哟”喊着痛。岑春暄看着他们的可怜相,止住了衙役,说:“看你还不从实招来!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私贩鸦片?”
“小的叫范平,是李总管的手下。前日,李总管说行宫的猴头不多了,派我们三人到山西去置办。到了山西,小的们看到那里罂栗遍地都是,而且价格很低,所以就想带一些回来换点银两。谁知……谁知被大人手下的人给逮住了!”小太监一下子软了好多。
“这种勾当,你们干过几次啦?”岑春暄接着问。
“小的这是第一次,就被抓住了……小的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让你给我不讲实话!来呀,给我再打!”
“别,别!小的实招便是,实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