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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摆脱了那些寸步不离左右的执事太监,顿觉身上有一种解除了束缚的轻松之感,说话也变得随便起来了。
“你们看我活得自在吗?”皇帝问瑾、珍二嫔道。
“皇上身为一国之主,万乘之尊,哪有活得不自在之理?
奴才认为皇上活得很自在。”年长的瑾嫔赶紧说道,同时看了看她的妹妹,示意她不要多说话,以免言多出了差错。
珍嫔却似乎是不理解她姐姐的一片苦心,很天真地说道:
“奴才认为皇上活得不太自在。”
“哦?”皇帝很惊异地说道,“那你说说为什么?”
“就从皇上选皇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皇上活得并不自在。”珍嫔可能是因为年纪小,还不太懂事,居然说到了选皇后这件事上。
“妹妹!”瑾嫔听妹妹居然说到了选皇后这件事上,不但自己听了觉得不好意思,而且她觉得这件事也不应该说,于是对她妹妹说道:“别瞎说了!”
皇帝看了看瑾嫔,挥挥手制止了她,同时对珍嫔说道:
“你再说说。不要有什么顾虑,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说了也不会向外传出去的。”
“皇上选的皇后满意吗?”珍嫔问道。
皇帝无声地摇了摇头,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受别人的强迫选的皇后,当然不会觉得满意。”珍嫔说道,“皇上选后时,我全看在眼里了,也许别的人低着头不敢看。奴才当时真为皇上感到不平啊!”
一句话触到了光绪皇帝的痛处,使他想到了自己不如意处境,不禁两行清泪扑籁籁而下。
瑾嫔和珍嫔一看皇帝这个样子,都吓坏了;尤其是瑾嫔,更觉得有大祸临头似的,于是赶紧向皇帝跪下磕头请罪道:
“准是小孩子说话不当,惹皇上生气了,请皇上恕罪!”
珍嫔一看自己的姐姐跪下了,也赶紧跪下说道:“准是奴才说话重了,奴才该死,请皇上不要挂在心上。”
光绪皇帝一手一个扶起她们道:“是我想得太多,不关你们的事。”然后又抚摸着年小的珍嫔说道,“别看你年纪最小,却只有你最理解我的心。”
姐妹俩相对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光绪皇帝说完,又用袖子擦了擦眼上的泪痕,以免让外面的人看出来自己掉过眼泪。
皇帝起身离去,翊坤宫上上下下,跪送如仪。回进宫来,瑾嫔将珍嫔拉到一边,悄悄埋怨。
“从刚一开始我就不让你乱说话。你看这次,差点闹出一个大乱子来。”
珍嫔也有些懊悔自己说话太轻率,但她向来争强好胜,不肯认错:“你看皇上很厚道,也很体恤人的吗!”
瑾嫔认为不出什么事,这固然很好,但她还是不放心,提醒她妹妹道:“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得好。”
却说金生听了皇后的吩咐,便一直悄悄跟在皇帝的后边,看他到底到什么地方去。后来看皇帝到了翊坤宫,好久也没有出来,便回去向皇后复命。
“果然是到那儿去了。”皇后听了金生的话大叫一声道,“这两个狐猸子,我早晚要收拾收拾她们。还有这个皇上,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与光绪皇帝大婚紧锣密鼓同时进行的是慈禧太后向皇帝归政问题。当然,李莲英在经办皇帝大婚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抽出一点时间去过问一下这件事。
“老佛爷如今要归政了,归政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李莲英问慈禧太后道。
“打算?是有一点。”慈禧太后说道,“不过还没向皇帝说过。”
“什么打算?说出来也让奴才知道知道,好给老佛爷出个主意。”
“就是我自从第一次垂帘听政以来,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我就要归政皇帝了,也可以说是功成身退了吧,可在二十多年中,对国家出过力的人,总得有个交代吧。”
“是该有个交代,不但活着的人应该有个交代,就是那些已经去了的人,也应该有个交代。”
“去了的人也应该有个交代,那怎么交待法?”
“还不容易,建一座祠堂,或者只设一个祭坛就行了。”
“说得很好!”
“老佛爷是不是听说过,湖南有个巡抚叫汪祺祥,在湖南做得不错。”
“是吗?我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
“老佛爷是不一定听说过。我知道这个人特别谦虚,做出了成绩自己也不会大加张扬的。不过既然做出了成绩,即使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会看得到,也会说出来的。”
“那你说,对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褒奖一下?”
“那自然了,对做出成绩的人进行褒奖,也是对别人的一种鼓励。”
“好,那时候我向皇帝提一下。”
这天慈禧太后召见军机,光绪皇帝也在场。慈禧太后对皇帝说道:“我垂帘听政了二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中,我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也很有些人为国家出了力,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如今我可以说是就要功成身退了,想想如果不对为国家出了力,帮过我的忙的人有个交代,也确实对不住他们。
皇帝,你说呢?”
“是!”光绪皇帝建议道,“可以开出单子,用皇额娘的名义通令褒奖他们。”
“说得也是,世铎,这单子就由你们来开了。不过我还要建议几个。”
“第一个应该是醇亲王。”
“是!”世铎答道。
“恭王现在虽然被罢黜了,但以前确实出过很大的力,也应该开上去。还有从咸丰十一年冬到现在的军机大臣,都开上去。现任的在前,以前的在后。”
“是!”世铎又答道。
“曾国藩、左宗棠两人为国家出生入死,驰骋疆场,也要特别褒奖。”
“去世的人也要褒奖?”世铎不解地问道。
“对,去世的人也要褒奖。”慈禧太后说道,“这也是对生人的一种勉励。”
“是,遵旨。”世铎不敢再辩了。
“另外,湖南巡抚汪祺祥,听说在任上做得不错,也要特意提出褒奖。”
“是!”世铎答道,但心里却感到非常奇怪:这个汪祺祥,只听说在湖南贪污受贿,搞得民怨沸腾的,只不知老佛爷从哪里听说他做得很好,真是邪了门了!不过他觉得也无所谓,反正对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让嘉奖就嘉奖吧,说不定一争再争出个差错来,那样反倒不好了。
“那剩下的你们就看着办吧,不过不要漏掉了好人!”慈禧太后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意思大概是多多益善。
世铎回到军机处,与同僚商议着,一共开了九张单子,这些人有醇亲王、僧王、头品顶戴赏花翎的总税务司赫德。另外还有现任及前任军机大臣;现任及前任军机章京;各国驻京公使;殉难的将帅及一二品大员;现任各省封疆大吏;以及已经去世的大学士、督抚、将帅。总数有三百人之多,生者加官晋爵,赏赐珍物;死者或建祠堂、或赐祭坛。真是恩惠普施,泽及枯骨。
慈禧太后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便于二月初三在太和殿为光绪皇帝举行了正式“亲政”典礼。
巳时三刻,慈禧太后对光绪皇帝说:“午时一到,亲政典礼就要开始,到时候你就要自己来处理一些政事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亲爸爸住在颐和园后,儿臣每天去给亲爸爸请安!”
“难为你的一片孝心,有你这话,我就放心多了。”
“儿臣自己独立处理政事,只怕有些事会处理不好。”光绪皇帝诚惶诚恐地说道。
“小事你就自己处理,有拿不准的大事,你就到颐和园去,让我给你拿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是!遇有大事,儿臣自然要秉命办理。就怕有时候逼得儿子非立即拿主意不可,会有些把不住分寸。”
“这也是实话,我也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慈禧太后说道,“这个时候,只要你心硬一点就行了。不然,那怕是至亲,也会有意见。”
“心硬?”
“对了,心要硬。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君臣是君巨,叔侄是叔侄。别把这一切都搅和在一起,做起事来就会有分寸了。”
这几句话,皇帝听了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怪不得满朝文武亲贵大臣,正直的也好,有才干的也好,都对慈禧太后那么畏惧、那么驯顺?而慈禧太后说的话、做的事,也有极不高明的地方,却何以不伤威信?大概也就是因为能硬得起心肠,该当运用权力的紧要关头,毫不为情面所牵扯,尤其对有关系的人物,更不容情,就像两次罢黜恭亲王奕䜣那样。
“儿臣一定按照亲爸爸的话去做。”光绪皇帝若有所悟地说道。
“好,你懂这个道理就行了。”慈禧太后说道,“午时快到了,你快去太和殿吧。”
光绪皇帝急匆匆来到太和殿。刚在御座上坐稳,午时的钟声便已经敲响了。于是由军机大臣世铎向百官宣读亲政诏书,然后光绪皇帝便在众王公大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摇地动般的呼声中正式亲政了。》》
李莲英七、“太监杀人不偿命”
七、“太监杀人不偿命”
“天大地大不如老佛爷的权力大!”而老佛爷的权力又有一多半被李莲英“巧妙”地握在了手中……因此,李莲英手下的小太监杀了人,竟可以不与民同法……
慈禧太后归政光绪皇帝以后,便住进颐和园,每日和李莲英等人寻欢作乐;光绪皇帝每天早晨到颐和园向慈禧太后请安,而且风雨无阻。遇有自己作不了主的大事,便须向慈禧太后禀报以后,经慈禧太后同意,方可自己作出决定。
一天,李莲英面无表情地来到慈禧太后面前,往慈禧太后面前一跪,也不说话,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