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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个人一听全都傻了眼,但又全都无可奈何。只有钟顺喊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进行第二次?”
“我是奉总管大人的命令行事,”钱洪不满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什么事你们跟总管大人说去,我只管扫荐。”
“还是忍着点吧,说不定还能少割下一点肉来。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头。”玉宝材说道,无可奈何地,但眼里射出的是两道愤怒的目光。
“扫荐”开始了。其实这并不能叫做扫荐,只是再向里挖下来一块肉而已。
听着六个太监的惨叫,李莲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的冷笑。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李莲英又再一次恶狠狠地说道。》》
李莲英二、“总管李寓”
二、“总管李寓”
紫禁城外李莲英的大宅院门口,挂了一块十分醒目的金色招牌,上书“总管李寓”。一天,竟被偶然路过此地的慈禧瞧见了,慈禧的脸马上就阴了下来,李莲英的胆顿时就吓破了……
李莲英愈发得到慈禧太后的宠爱,权势日重。慈禧太后最喜欢得到李莲英的侍候,而且也只有李莲英最知道慈禧太后的脾气,对慈禧侍候得最好。李莲英也乐于整天陪着慈禧太后逗笑取乐,博得慈禧的赞赏,以稳固自己这来之不易的权力和地位。
一天,李莲英却变得不高兴了。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想起以前母亲和父亲一起,不分昼夜地辛勤劳作,含辛茹苦地把几个儿女拉扯大,是多么不容易啊!如今父亲早已过世,家里虽有不少人陪伴着母亲,但自己这个作儿子的无论如何也应该去看看母亲,让她老人家享受一下和儿子在一起的天伦之乐。于是李莲英便向慈禧太后请了两天假,准备第二天回家去看看母亲,也顺便检查一下几个儿子的功课近来是不是又有进展。
第二天一大早,李莲英便坐着轿子,由小太监们前呼后拥地直奔海淀而来。在那里有一处深宅大院,虽没有什么标志,但每天也是门庭若市,车马如云,俨然一副官僚世家的气派,这就是李莲英多年苦心经营的私邸。随着颐和园的兴建,这座深宅大院也就悄然而起了。都是因为李莲英在做建园总监时,趁机用建颐和园的上等砖石木料建成的。
这么大一处深宅大院,为什么连个标志都没有呢?
有一次,李莲英陪着慈禧太后到恭亲王奕䜣家去,途经这里,看见大门上挂了一块金色招牌,上书“总管李寓”四个大字。慈禧一副阴森可怕的脸孔,眼睁睁地看了这块牌子好大一会,才转身向恭亲王家里走去。
李莲英一看这个架势,心里犯嘀咕了:老佛爷这样看着这个招牌,一定有不合乎她心意的地方。不行,得赶快命人拿下。
到了恭王府以后,李莲英便找机会向慈禧太后请了一会短假,心急如焚地赶回私邸,命人摘下牌子,又急匆匆地返回。
“奴才在宫中当差总不回家,家人又不懂规矩,擅自挂出总管字样的牌子,奴才刚才回家命人把他摘掉了,并对家人进行了责罚。”李莲英气喘嘘嘘地向慈禧太后跪禀道。
“你做得很好,别太招摇了,就像小安子似的,得不到好的下场。凡事都得小心点,别让人算计了自己。”慈禧太后点点头说道。自从安德海在山东被丁宝桢先斩后奏以后,慈禧太后总是告诫自己这个心腹处处要小心自己。
李莲英坐着轿子,不一会便来到了家门口,李莲英也不让家丁通报,就径直往母亲的屋里走去。
“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儿子回来看您老来了!”李莲英见了母亲低头便拜道。
“哎呀,英泰呀,你可回来了,都要想死娘了。还站着干啥。快坐,快坐呀!”老太太一看儿子突然像从天而降似的,惊喜得老泪横流地说。
“娘呀,儿子也想经常回来看您,只是当差不自由呀!娘要是愿意,儿子情愿不再当差,经常守候在您老人家的身边。”
李莲英落了座,也流着泪说。
“儿子呀,你说什么傻话呀。你这样偶而来看一下娘,娘也就心满意足了,哪敢指望让你辞了差使,长久守候在娘的身边呢?”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打开让老太太尝尝。”李莲英对站在一边的小太监喊道。
“是,师傅!”小太监一边回答着,一边把满满一大包东西全掏出来放在老太太面前。
“娘,您尝尝吧,这些都是宫里的好东西,有些是我平时舍不得吃,都放看给您老人家一并带过来了。”李莲英边说边拿了一块凤脯条放在老太太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呀?那么好吃。儿子呀,你也来一块吧?”
老太太也拿了一块递给儿子。
“不,不,还是您老人家吃吧,我在宫里已经都吃过了。”
李莲英赶忙说道。看到老太太吃得津津有味的,李莲英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娘,您先坐着,我去看看成武他们几个去。”李莲英说道。他们几个指李莲英的几个儿子。李莲英作为太监,没有儿子,但却过继了四个儿子:李成武、李福德、李福康、李福荫。
“好,你去看看他们也好,他们都正在书房里做功课。”
李莲英虽然身为内廷大总管,但总觉得不如科举出身的仕官荣耀,便把希望寄托在几个嗣子身上,盼望他们能中几个高科,步入仕途,改换一下门庭。在北京建有豪华的宅邸后,便把一个同乡赵树宜聘为家馆先生,为几个嗣子延师教读。
赵树宜满腹文墨,又善作八股文章。虽未中举,但乡间邻里多称赞其才华出众。李莲英和赵树宜的父亲赵惠田本有旧谊,往来甚密。赵惠田死后,赵树宜靠着这一层关系,得以被李莲英聘为家馆先生。虽为世侄之辈,但赵树宜在李家还是被视为上宾,很受尊敬。
李莲英来到书房时,几个嗣子在赵树宜的教导下正在读书,一看父亲回来了,便都赶紧放下书本,齐声向李莲英请安问好。
“孩儿叩见父亲大人。不知父亲大人回来,有劳父亲大人亲自看视,罪过!罪过!”
“免礼,你们都起来吧。”李莲英说道,见赵树宜站在旁边,便向他招呼道:“先生好!”
“总管大人好!”赵树宜一拱手也说道。
“几个犬子书读得怎么样了?”李莲英问赵树宜道。
“他们很是聪明,也都进步很快,将来一定可以金榜题名。”赵树宜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几句话让李莲英听了很是受用。遂向家丁喊道:“摆酒菜来,我要与赵先生对酌几杯。”
不一会家丁便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又摆了两瓶经陈多年的老酒。李莲英坐了主座,赵树宜便在一旁落了座。
两人猜拳行令,无非谈些日常琐事,以及几个嗣子的功课如何如何。
酒至正酣,李莲英突然说道:“赵先生,你知道宫里的生活吗?”
“不知道,老世叔能不能给晚辈讲一讲,增长增长见识。”
赵树宜换了称呼,并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哎呀,宫里那个排场,那个富丽堂皇你就不要提了。”李莲英呷了一口酒道,“别的不说,就说那个皇帝的金銮殿吧,那么高,那么大,金碧辉煌的,里面的柱子全是用黄金镶成的。皇帝、皇太后、妃嫔等都住在不同的宫中。皇帝住在乾清宫,老佛爷住储秀宫,以前东老佛爷在世时住在钟粹宫。里面的古玩珍宝、名人字画,摆得是琳琅满目。再说那个御花园吧,那才叫大呢,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让你叫名字都叫不出来。宫里人穿戴也非常讲究,绫罗绸缎的,绝对与民间的人穿戴不一样。”
“宫里真有那么好?”赵树宜瞪着一双惊异的眼睛,长嘘短叹地说。
“真有这么好?这只是我说的,还不大好呢,如果让你亲眼见了,那才叫绝呢。”李莲英不经意地说。
一句话提醒了赵树宜,心想:都说宫里如何如何好,我如果能进宫去看一下,饱饱眼福,也不枉来世上这一遭。
“老世叔,您老人家能不能带晚辈进宫去看一看,也见识见识这人间美景,开开眼界。”赵树宜嗫嚅着说。
“这……”李莲英犯难了,如果说带他进去吧,宫禁森严,外人是不能够随便进入的,况且上边知道了是要杀头的;如果不带他进去吧,自己身为内廷大总管,乡里人都知道自己深受慈禧宠爱,自己权力是如何如何之大,如果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岂不被乡里人耻笑和看不起?李莲英再看看赵树宜,见他正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横一横心,说道,“外人擅自进宫是要杀头的,不过,你想进宫去,我可以想想办法。”
“谢谢老世叔了!”赵树宜唯恐李莲英再变卦,赶紧磕头谢恩道。
“把你装扮成太监怎么样?”李莲英想了一想,说道,“你装扮成太监,随我入宫,我带你混进众太监之中。但是你必须记住,不要走近后妃的宫室,只能远看。大内之中太监有数千人之多,不常接触的人是不认识的。只要你听带领人的话,是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的。”
“只要能进宫去看看,装扮成什么都可以。”赵树宜忙不迭地说道。
“你就不要回去了,”李莲英又对身边的一个随侍小太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教给赵老爷宫廷礼节和宫监互相称谓以及言谈规矩等。等都学会了,我再寻机会带入宫去。”
李莲英走后,这个小太监果真就教给赵树宜宫里的一些礼法来了。
“赵老爷,你在宫里也不会呆得太长,一些礼节,比如向主子请安啦,侍候主子啦,这些事也不会去让你做的。我就教给你一些太监们之间互相常用的一些礼节,你看怎么样?”
小太监向赵树宜说道。
“行啊!”赵树宜满口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