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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慈禧太后亲自焚香,然后跪在地上,闭住双眼,咕嘟着嘴,口中念念有词,约摸一刻钟方作罢。
看着慈禧太后那虔诚朝拜的样子,李莲英也不由得心动,人都说观世音的法力无边,我何不也去消消灾?因此伺候慈禧太后用过早膳,便借机溜出宫直奔白云观而去。见了高云溪,李莲英叹了口气,便心有余悸地把宫中闹鬼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高云溪听后淡淡地笑了。这些年虽说他设香弄火,赚了不少香火钱,但对鬼神一事他从来不信,因此说道:“总管,你呀真糊涂!哪有什么鬼呀神呀,那都是骗人的。我看你必定是太劳累了,阴虚则易产生幻觉。只要丹田固守体壮身强,精气不失,自然无虑。”说着就令徒弟取来一大包宁夏特产枸杞子。
但无论他怎么说,就是解不了李莲英怕鬼之疑。于是李莲英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为了免灾,咱家给你捐四万两银子,以资修葺,明日就让人送来。只求你在菩萨面前给我多多美言几句。”说完抱着那包枸杞子急匆匆回了宫。第二天果然让人送去四万两白银,可把个高云溪给乐坏了。
其实还真让李莲英给说着了,昨晚李三顺撞上的正是尤忠。那尤忠本想趁天黑去行刺慈禧太后,看见前边有光亮,以为就是寝宫,谁知近前一看却是个人,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因此灵机一动,将李三顺手里的灯吹灭。就在李三顺惊魂未定时,迅疾转过墙角,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本想躲会再行事,可谁知李三顺那一闹,慈禧太后调来了禁卫军,眼看无法下手,只得又回到房中。
再说尤忠回到李莲英房里,真是越想越气,眼看就要进入慈禧太后的寝宫了,可谁知功亏一篑。这下倒好,反而来了大批的禁卫军。这可如何报仇呀?苦思冥想,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烧死她们,把她们统统烧死在里边!
又一天过去了,这天晚上,尤忠头裹黑布,身穿黑衣,又偷偷出了李莲英房间,向慈禧太后寝宫摸索而去。只见寝宫外面,禁卫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尤忠心里不由得凉了许多。他窥视多时,无从下手,看看已近四更,不免发急。幸好,那些禁卫军们看看天已快亮,渐渐松懈了下来。只见他轻步来到西角门,用蘸过洋油的棉花和大取灯把檐柱上的洋油灯点燃。顿时,西角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失火了!失火了!”
虽说马上大就亮了,但慈禧太后和李莲英此刻才刚刚睡着,听到外边慌乱的吵嚷声,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吓得赶紧披上衣服跑到廊檐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皇室威严了。
眼看大火即将蔓延过来,急得慈禧太后直喊:“快,快救火!”忽然,李莲英颤抖着说:“太后,原来是……是他!”
慈禧太后一愣,问:“什么是他呀?”
“尤忠!”李莲英一边用颤抖地手指给慈禧太后看,一边说,“你看,火是他放的!”
顺着李莲英的手望去,只见火中的尤忠面北而跪,虽浑身已被火包围,可嘴里依旧高喊:
“我恨,我恨没有烧死你们这些阴险狠毒的家伙!主子,弟弟,等等我,我随你们来了!”
看着火中尤忠那坚毅的面庞,慈禧太后的心颤抖了,她仿佛看见慈安太后、孝哲皇后、小凤、尤义……正一个个向她走来,嘴里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太后,太后!您怎么啦?”站在一边的李莲英着急地问。
“哦,”慈禧太后这才缓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扶我回房去吧。”
“太后,火还没灭尽,回去不安全,您看咱去哪?”李莲英小心地问。
“先到你房里歇会。”
大内失火,可非儿戏!回到房里,李莲英服侍慈禧太后躺在床上,开口问道:“太后,您看这事,该怎么向外边说?”
“找个可靠的人办理一下,你盯着点就是了。”慈禧太后无精打采地说。
不久,李莲英的换帖,身为刑部尚书的刚毅上了道折子:
“护军富山、双奎因年老体弱,特关照在西角门两边值事房驻夜着守锁封。西时一刻,掌灯时节,该二护军按例将挂在楠木檐柱上的洋铁油灯点燃。因木柱经年过久,风化烤焦,至四更时刻,风起引燃檐柱,致使大火延烧各处……”
慈禧太后看了,当即恩准发布,这场大火的原因就这样定了下来。只可怜那些站岗守门的:双奎、富山被处决,前锋统领恩全被降品罚俸,其他职司相关人员有的开去职务、有的罚俸、有的充军戌边。
尤忠、尤义兄弟死了,皇宫内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可慈禧太后依旧是心神不定,一躺在床上就梦见有人要她的命。
最后,在李莲英建议下,索性搬到了储秀宫。》》
李莲英八、千年老参
八、千年老参
李莲英为孝忠主子累病了,太医说此病非用千年老参做药引子不可。……慈禧传旨:凡有千年老参者,献进宫来,官升二级……这字里行间充满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体贴和柔情……
北风凛冽,寒气逼人,夕阳透过云层。在储秀宫的鸱吻上投下了一缕冷冰冰的光芒,便匆匆隐入地平线下,夜暮迅速地笼罩了北京城。
宫内,慈禧太后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她那神色,仿佛是碰上了难以抉择的军国大事。可又有谁想得到此刻的她乃是在为她那忠实的奴仆——李莲英的病情着急!
“三顺,你师傅的病今儿好些了没?”
李三顺知道,由于师傅的病,慈禧太后这几日情绪暴躁,于是小心答道:“回太后的话,师傅今稍感好些了点,只是……
只是仍不见大的起色。”
“太医看过没有?”一听李三顺的话,慈禧太后的脸不由得沉了下来。
“看过了,开了些药。”
慈禧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给我把衣服取来,去你师傅那看看!”
“太后,外边正刮着风,您……”
“快去,罗嗦什么!”
原来自从尤忠纵火、尤义下毒后,慈禧太后整日心神不安,搬了个地方还不顶用。李莲英见了便衣不解带地在她身边连守了两个把月,困了就靠在椅子上打个盹儿。端饭拿水,亲自动手。见她精神稍好,就说故事让她散心,直可以说是体贴入微。眼见慈禧太后一天天精神好起来了。谁想他竟倒下了,最后竟至卧床不起。
一阵寒彻骨髓的冷风吹过,慈禧太后不由得打了两个冷战,赶紧加快了步伐。看见慈禧太后亲自来看自己,可把个李莲英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翻身想下床叩拜问安。
“免了,免了!莲英,今天感觉怎么样?”慈禧太后上前按住李莲英问道。
“谢太后关怀,这么冷的天,您老人家还来作甚呀,万一有个闪失,奴才怎担待的起?奴才今天感觉好了些。”
看到李莲英病中仍想着自己,慈禧太后不由得也动了感情,说道:“小安子早早死了,尤义又那样,我身边就你一个贴心的人,怎能不关心呢?太医来看过了吧。怎么好的这么慢?三顺,你再去找庄守和来给你师傅看看。”
太医院院判庄守和这会正坐在火炉旁吃着饭,一听又让自己去给李莲英看病,真是一万个不情愿。不就是个奴才头吗,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一天看个四、五次?可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太后的旨意,岂敢违抗。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穿上衣服,跟着李三顺来给李莲英看病。
进了屋子,一看慈禧太后竟然也在,赶紧叩头问安。一见庄守和,慈禧太后的脸就不由得沉了下来,喝问:“庄太医,你是不是吃干饭的?哼,这么点病都看不好?”
慈禧太后的脾气他能不了解吗?一看慈禧太后发怒,赶紧趴在地上,谨慎地答道:“太后息怒,是微臣无能。”说到这里,庄守和偷偷瞥了一眼,看慈禧太后脸色没甚变化,又接着说道:“太后,李总管这病嘛,要想早些好也不是没办法,只是……”
“快说,只是什么?”慈禧太后一听有办法,急忙问道。
“只是没有药引子——千年老参!”
“千年老参?宫里不是有两只吗?”
“宫里原先是有两只,可一只太后您用了,一只当年让‘东边’用了,所以……”
只要有了法子,还有什么能难住慈禧太后?只见她当即令李三顺传旨:凡有千年老参者,献进宫来,官升二级。这可是个诱人的消息,一传出来,京城顿时哗然,可谁知两天过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为啥呢?那些想升官,想趁机巴结李莲英的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找不到;那些有千年老参的人,因不耻于李莲英的为人,就是不献。这可把个慈禧太后给急坏了。
却说李莲英的换帖、刑部尚书刚毅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格外卖力。这日里,刚毅一早就出了门,直到正午时分方才回家,刚进屋,夫人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刚毅一见,就没好气地说:“笑,整天就知道笑!也不会帮我想个法子出来。”
“老爷,我正想到件事,兴许有门。”
刚毅一听,赶紧把夫人按在椅子上,笑着脸说:“夫人,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刚夫人依旧满面笑容,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说我整天就会笑吧?为啥不自己想法子?”
“唉呀,好夫人,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刚毅急着问。
“这还差不多!前阵子我去恭王府聊天,无意中听恭王福晋说他们有只千年老参,就是不知他们用了没?”
“真的,你没骗我?”刚毅半信半疑地问。
刚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刚毅也顾不上吃饭,抄起衣服就往外走,夫人一见忙说:“老爷,您还没吃饭呢!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呀。”“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