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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小子平日里挺机敏的,看他那样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好主意?谁呀?原来就是他那个小老乡——李三顺。
“三顺,是不是有了好主意?有了就快些说出来,别坐在那傻楞着。”
“师傅,主意徒儿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您老中意不中意?”
李莲英听了,心花怒放,连忙催促:“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圆腔了?有屁就快些放,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中用不中用?”
“是,师傅。常言说的好:人言可畏!我想咱就在这上面作文章。太后不是骂她是狐狸精吗?咱们不如在宫里散言,就说她狐狸惑主,媚死了先帝。只要这话在宫里传开了,到时候,她何以面对众人,又有什么脸活着?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李莲英想了想,反正一时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倒不妨试试。说不定还真能发生作用,便吩咐道:“好,就这样办。三顺,你就领着他们几个着手去办吧,办好了,师傅我自有重赏。”
谣言是散开了,但从表面上看去,孝哲皇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下可急坏了李三顺。如果办不好这事,在师傅面前该怎么交待呢?也亏得这小子脑子活,灵机一动,便又想到一个法子。你道是什么?原来,他把主意打到了孝哲皇后那只爱猫头上,想到这里,连忙去和李莲英商量。一场新的阴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帷幕。
这天,孝哲皇后带着小凤及一帮太监,怀着喜悦的心情去御花园了。她没有料到就在她一出休顺堂,就有个小太监把这事告诉了李莲英。听到这个消息,李莲英兴奋地一拍大脚,喊道:
“太好了,机会终于来了,三顺,快些备轿,去休顺堂。”
不大一会儿,一行人便直奔休顺堂而来。随着轿夫强劲有力、整齐有序的步子,轿子有规律地一晃一晃,坐在轿上的李莲英此刻真可以说是神采奕奕,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奸笑,嘴里哼着小曲,仿佛这场戏没有开场自己就已取得了胜利。片刻功夫已来到休顺堂前。“落轿!”随着三顺的一声吆喝,李莲英迈出了轿子,径直走进大门。当值的太监正在打扫庭院,听到脚步声,心里正在纳闷:怎么皇后这么快就回来了?李莲英已走了过来。看到李莲英,吓得他慌忙扔掉扫帚,作揖叩头道。
“小的不知总管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您老恕罪。”
“起来吧,不怪你就是了。皇后可在?”李莲英明知故问道。
那太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遂谨慎地答道:“皇后刚才去了御花园,不知您老有什么事吗?”
“慈禧皇太后这两天心里不舒畅,让我来抱皇后的猫过去解解闷。既然皇后不在,你去替我抱来就可以了。”
一听此话,那太监可着急了,心想:这可是皇后最心爱的东西,万一皇后怪罪下来,我可怎么交待呀!遂陪着笑脸说:“总管大人,不是小的驳您老的面子,这猫是皇后最宠爱的,她人不在,小的实在不敢作主。您老是不是先在房里歇会,等皇后回来了再说。”
“嗯!”这可把李莲英惹恼了,心想:皇后回来,我不就露馅了?遂厉声道:“你是昏了头啦!居然敢让太后老人家在那干等着,你也不摸摸你长了几个脑袋。太后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小太监这下可犯难了。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后,他哪边也得罪不起呀。细细一想,还是太后那边要紧些,遂进屋抱了猫,交与李莲英。怀抱着那雪白的猫,李莲英忍不住心花怒放,心想:这下可有你皇后好瞧的了。
回到长春宫自己的住处。李莲英便迫不急待地嚷:“三顺,快去把太后前些日子赏我的褂子拿来。”待李三顺拿来褂子,只见那李莲英便把猫塞进去,两头用绳子系住,扔在地上,不停地用脚踢了起来。那猫受疼不住,在里面乱滚,过了会,竟忍不住在里边撒了泡尿。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李莲英便停了下来:“好了,大功告成。三顺,也别让这猫再受折磨了,拎出去勒死得了。对了,可别忘了一定要把它给我扔回老地方。”
说罢便躺在床上,悠闲地吸起鸦片烟来。本来宫里是严禁吸这玩意儿的,不过李莲英仗着有慈禧给他撑腰,因而也没人敢说什么。
却说那孝哲皇后与小凤在御花园游玩了大半个时辰。略感有些累,便起驾回宫而来。刚迈进大门,便见从墙外扔进来一个雪白的东西,定眼一看,原来竟是自己的爱猫。只见那猫头已破碎,殷红的鲜血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地刺眼。刚刚游玩时的喜悦心情立刻被愤怒所取代,大声喊:“小凤,快去把值事的太监给我找来!”
那值事的太监此刻正忙里偷闲,躺在床上歇息,一听皇后喊他,也不等小凤进来,慌忙穿上鞋子,跑了出去。当看见皇后脚前那死去的猫时,顿时傻了眼,心想:怎么会这样呢?赶紧跪在地上,头象拨榔鼓一样叩个不停,额头已殷殷渗出血来。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这不干奴才的事。您刚走一会,长春宫总管太监李莲英就来了,说慈禧皇太后要用猫解解闷,奴才说您不在让他等会儿,可他不听。奴才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带去,至于怎么会这样,奴才真的不知晓,一点也不知晓呀。”
“好了,你起来吧。”看着值事太监那副可怜相,孝哲皇后心中有些不忍,便说:“即是如此,那么你去把李莲英给我唤来,我自有理论。”小凤闻言,急忙劝道:“皇后,您再仔细考虑一下,现在‘西边’掌着权,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了吧。”气头上的孝哲皇后这会儿怎么听得进去?她哪里知道,她这样做正中了李莲英下怀。
听到孝哲皇后唤他过去,李莲英心里一阵窃喜:这场戏终于要进入高潮了。可转念一想,不禁又有些犯愁。皇后这会正在气头上,我这一去少不得要挨顿臭骂,说不定还要被痛打一顿,这可怎么办呢?对了,让这小子去,遂连忙喊:
“三顺”。
那李三顺也听到了孝哲皇后发怒一事,心里正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师傅喊自己,更是吓得魂也没了。可有什么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走进房内。
“三顺,刚才皇后那边来人让去一趟。你就替师傅去吧。
如果问我,就说我正服侍太后,走不开。”
“师傅,这,这……”
“这什么呀!让你去你就去,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撑着。快去吧,回来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
李三顺跟着那执事太监进了休顺堂,看见孝哲皇后正满脸怒气地站在院子里,脚边躺着那只猫。不由得两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奴才请皇后娘娘安。”
“李莲英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禀皇后,总管此刻正服侍太后,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所以差小的来看看有什么事?”
孝哲皇后一指地下的猫,冷冷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您是说这猫呀?前阵子有只猫钻到了总管大人的房里,不仅把房子搅得乱糟糟的,而且还在太后刚赏给总管大人的褂子上撒了泡尿。总管大人回房后,气不打一处来,就令奴才们把猫打死了。奴才不知道它是皇后您的,如果知道,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死它。求皇后饶了小的吧。”
孝哲皇后看看那值事太监,只见他急得一个劲儿地摇头,不由地大怒。心想:这岂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主子欺负我不说,连你也敢对我无礼。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是谁厉害。
“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让他以后记着点儿。”
旁的小凤急得直使眼色,可孝哲皇后根本就不理睬。
挨了四十大板的李三顺颤颤悠悠地回来了。见了李莲英,垂头丧气地说:“师傅,我回来了。让皇后痛打了四十大板。”
李莲英听了,哈、哈笑了两声,安慰道:“好了,过去了就别再想了,和我一起去见太后,有她好看的。”
长春宫内,刚刚用过午膳的慈禧太后,一边吸着烟,一边把玩着她那些鼻烟壶。慈禧太后爱吸烟,但不喜欢吸旱烟,而是吸水烟。这是南方进贡来的,又叫潮烟,吸起来既柔又令人舒服。再看那些鼻烟壶,真可谓琳琅满目。有长的、方的、圆的、扁的,材料也从玉器、象牙、漆器、珊瑚、水晶、玳瑁到木头、竹器,它们融汇了绘画、书法、雕刻、镶嵌各种艺术,特别是那些玉器的,晶莹剔透,光亮爽手,白如凝脂、黄如新栗、紫如玫瑰、红如胭脂、绿如嫩柳、蓝如天际,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绚丽多姿。就在这时,李莲英拎着那件褂子,和李三顺一起走了进来。
“奴才给太后请安。”
“起来说话吧。又有什么事?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下吗?”
看着李三顺那张沮丧着的脸,慈禧太后心里就不舒服。
见此情景,李莲英心里可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心想:这时候该不该说呢?万一太后……。就在这时,慈禧太后又催开了:“有什么话就赶快说,磨蹭什么?”
“太后息怒,奴才本不想打扰您,可一想这事,就气不过,所以就……。今一大早,忽然有只猫钻到奴才房里。奴才赶它,谁知它竟在太后您赏奴才的褂子上撒了泡尿。奴才一时气愤,就将它打死了。谁知刚才皇后派人来说那猫是她的,怪奴才打死了。奴才一听赶紧就让三顺去解释。皇后不但不听,还把三顺打了一顿,还说,还说一件破褂子值几个钱,她那猫才紧要呢……”
经过李莲英一番添油加醋,倒好象是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那慈禧太后虽明知李莲英从中做了手脚,也不细问,就发起了脾气,心想:这个骚狐狸精,我立个皇帝,你反对;现在又打我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你眼里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