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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一下,却不置可否,只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我身上你想看哪里,我都随你看,瞒别人,却绝对不会瞒着你。谁让咱们是夫妻!”
呸!他居然绕到这里来了。谁要看他!
“当然,我也要看你的,到时候不许哭!”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会越说越不像话,说不定我会又一次被他弄哭。
“你可还记得明天望舒要嫁入宫中?”我问。
“怎么?”他的声音冷下来。那是他不喜欢的地方。
“望舒连个婚礼都没有。”
“她只是妃嫔,还想要什么婚礼?”
“我也没有。”
揽着我的大手一抖。
“算了,”我用指尖戳他的胸口,“你心中自有正室,我算什么!”
“不许胡说!”声音好凶!
“那就不说。望舒嫁后,中秋也快到了。皇上已下旨那日要与民同乐,还有镇南军的献俘仪式,望舒必然露面。到时,你说昨日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出现?”
他狠狠的用脸颊蹭我的额头,“也许会。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的目标还在我和皇上,不在你们姐妹。”
“我总觉得他和你……”
“你的小鼻子不要四处嗅。”他打断我,“那是我和他们的事情,你知道得多了会有危险。还有,明天的宴席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大惊小怪,少吃少说,完事我们早点回来洞房。”
可恶的家伙!
说实话,看到他脸以后,我前所未有的觉得我的日子有了希望。虽然那天后来他也没能陪我多久,很快就起来戴上面具出去了,晚上也没来我这里厮缠。但我直到夜里还躲在床上想入非非:如果他能一直这样与我坦诚相对,我们今后还是会有希望的吧。当然,那得是他心爱的那个姑娘永远不出现才行。
黑蝙蝠近来总是出乎我预料的忙,我知道他目下处境艰难,失去了武威军的军权,还有人打劫他的王妃,夏家最美的长女嫁入宫中。这一切都显示出他势力的衰微。而他作为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现在肯定有许多事要做。我乖乖的退到一边,不给他添乱,当然,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第二天的宴会只是个小小的家宴,算是给夏家的面子。我真不懂望舒为什么会嫁皇帝,虽说皇帝是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她却只是天下第一身边无数女人分之一。
秦妈在一堆宫装中千挑万选,吃不准望舒那天会穿什么?这种宴会从没有过,按制查不到旧例。秦妈忍不住念叨:“宫中旧例,不是皇后,出入都从侧门,也无纳吉之礼,昭仪有品,该穿霞帔吧,她会不会穿红?可又说是家宴,说不定就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这些问我,我更不懂,略一琢磨,我说:“红蓝两色不用,相近的颜色也不用,选件其它的颜色罢了。”
“那这件鹅黄可好?上面绣了橘色的花样,看着也喜庆。”
“好。老黑他不会又穿黑吧?”
“这孩子!就老黑老黑的叫上了!他是你夫君!”
“好吧,王爷今天穿什么?”
“还是黑,不过绣了些红色纹样。”
“红黑配,好酷啊!我也想要这么一件!”我现在这叫不叫持宠而娇?敢要东西了!
“呸!那你们可真是两坨老黑了!”秦妈说。我们俩全都笑坏了。
※ ※ ※ ※
晚间的宴会,我跟在黑蝙蝠的后面步入宴请的小厅时,我真想抽自己了。望舒一个人站在那里迎接我们,她今天没穿霞帔,没穿嫁衣,也没穿她心爱的蓝裙。她今天穿的居然也是鹅黄!只不过,她的衣服上用了金线,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一闪一闪的,倒有些华美的气息,而我橙色绣钱显得活泼一些而已。
糟!这也算撞衫了吧,今天还算是望舒的好日子,居然发生这种事!望舒看着我也愣住了。
黑蝙蝠似乎没注意到我们两的尴尬,只恭恭敬敬上前施礼,“恭贺夏昭仪。”他大约从来不注意女人穿的衣服。
“呃,这么巧,都穿黄,还真是姐妹啊!”不知何时,太后娘娘已经到了我们身后,我只顾冲着望舒发呆,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母后好,皇兄好。”黑蝙蝠行礼如仪,我赶紧跟着做一遍。太后娘娘身后还紧跟着皇上呢。
尉迟澈的眼神已经好奇的在我和望舒之间打了好几个来回了,“嗬!还真是大家都心有灵犀呢!”他自己穿了一件紫衣,可上面绣了黑色龙纹,和老黑居然也有些撞了!难怪他要说心有灵犀。这叫什么事啊!
黑蝙蝠好像没听懂皇帝的话似的,行完礼就恭敬地让到一边,完全不打算有所应对,我该怎么办?不能大家都大眼对小眼一言不发吧?
“啊呀,我来迟了来迟了,大家久等。”没想到救场的居然是我那位舅舅。我差点忘了,他也是自己家亲戚,还是个标准的长辈。这种场合当然会请他的。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我不用担心冷场了。
他标标准准的向皇帝、太后行礼。行完礼,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些站着的人的尴尬。只高高兴兴地说:“我今早送来的贺礼,皇上可曾看到?”
“太丰厚了,谢舅舅!”尉迟澈高高兴兴地说。
“舅舅好。”“窦公好。”我和黑蝙蝠几乎异口同声地向他施晚辈礼。
“啊呀,不必不必。”他上来扶起我们,“宁王,侄女婿,等一下我和你可还有要事要谈哟,你可不许中途跑掉躲我哟。”
我这位舅舅和我上次见到的他,有了些不同,明显的,人比那次略微圆胖了一圈,脸上油光重了一些,虽然还有乡土气,但自信也明显强了一些。他近日在京城算是混得志得意满,顺风顺水吧。
大家各自落座,黑蝙蝠仍是他一贯的性子,在人前话不多的。皇帝和望舒也不知为什么,今天都不怎么开口。我是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座上就只剩下两个人唱双簧,基本上是太后一句,舅舅十句。说的全都是些没要紧的村话,不过是逗个乐子罢了。不过有他们在,场面倒也不算冷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后起身更衣,皇帝也站起来作孝子状扶着他老娘出去了。我看出舅舅要和黑蝙蝠谈什么的样子。我没有大惊小怪,明白这宴会终究不是全为了望舒。
果然,望舒只略坐片刻也站了起来,我识趣,叫了声姐姐,跟了出去。
望舒当先,她走得很慢,步态一如往常的优雅。
“姐姐。”我们在一池湖水边站定时,我又叫她。
“你穿黄很好看。”她望着水中的半轮月影幽幽的说。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那个……你为什么不穿红?”我已看到今天太后穿了蓝,明白她是为了避太后的色,才没穿她喜欢的蓝。可是她仍然可以穿红的呀!
“还早,我想,以后我会有机会穿的。”她似乎非常自信。
我知她指的是册封皇后那天,可以穿大红的吉服。可……
“姐姐,别怪我说话直,皇帝已经二十余的年纪,听说成亲也近十年,可却一直没有孩子,你不觉得……”我想把从梅相处听来的事说出来,却又不知怎样说合适。
“你想说什么?”望舒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我有些害怕,“没,我只是觉得姐姐应该慎重。”
“你现在来告诉我要慎重?”
我无语了,是啊,现在说已经晚了吧。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春风得意,脸上的笑影藏都藏不住。他对你很好吧。那天在麟德殿上,他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你出去。”
“嗯,我们……还好,那天不是……”
“你也得小心,男人往往不是他表面上的样子。”
“姐姐,怎么了?那个人欺负你了?”我有些担心,他们这还是才成亲呢。
“没有,不过是些普通的女人罢了,”望舒笑,“我也不在乎多那么几个。我其实早有准备,女人只要做了男人最重要、最离不开的那一个就行了。”
我懂了,“姐姐,你不开心,莫不是那人还要收别的女人?”
“那个想来免不了的吧。你别理我,我也就是发发牢骚。今天有那一起来我这里道喜的妃嫔告诉我,这一年中,他在宫中已经纳了好几十人了。这其实原也不算大事。我只是心里不快,想起娘来了。”
“娘?”
“啊,你不知道娘的故事。我今天告诉你吧。”
☆、第72章 夜宴
“啊;你不知道娘的故事。我今天告诉你吧。”
“我猜是个负心汉与怨女的故事。”
“是;咱们的爹爹原本是个孤儿;想从军争时。穷得连匹战马都买不起;若不是外公爱才,还把女儿嫁他;爹是不会有今天的。”
“后来日子好过了;爹就移情别恋了?”
“对,我和二哥小时候;很少看到爹回家的;那时娘的眼泪都哭干了;却无法让爹回心转意。因为那时,晋中窦家除了钱以外,没有什么势力。娘生你难产后那几年。爹爹索性长年不回家。这样两人冷了几年后;爹就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说是新纳的妾,且已怀有身孕,不多久,生下个儿子,就是小雷。那时候娘想死的心也有了,可爹爹却毫不怜惜,只顾当着娘的面与那女子缠绵。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后来的事。”
“后来?后来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