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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农家女的样子。这才骑在驴背上悠然的上了路。
一路上没遇到任何阻碍,很是顺利。不过半天的工夫,我就到了山北县下一个叫古盘的小镇。此镇已深入到终南山中;四面青山叠翠,有一水环绕。我来的时间刚好,正是过了晌午,远远看见小镇上各家的屋顶上炊烟袅袅。是打尖吃饭的时间。
我跳下驴背,卸下它的鞍鞯,对着驴屁股踹了一脚。那驴受了惊,疯了般朝山中跑了。我把鞍鞯向水中一抛。来个毁尸灭迹。这样看谁还能找得到我!
我步行走过一座小小的木桥,走进了镇子。
镇子很小,不足百户人家。只有小桥边的一户人家挑了个招子在房檐下,算是个可以打尖歇息的地方。我信步走了进去。店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也许见我是个女子,那娘子抢着迎了上来。
“姑娘是想投亲问路,还是要打尖休息?”
“打尖,也问路。”我在店中找了个座位坐下。仔细观察这个小店。
小店布置简单,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四面墙上挂了些兽皮曾骨,还有弓箭兽夹之类的工具。看起来这户人家的主人还以打猎为生。店家娘子面善,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好奇。
我对她笑笑,“我要两只烤饼,一碗白水。”我不敢形迹太露,所以要得简单。
店家娘子笑着应承:“有。”转身便去取来。
我一边慢悠悠的吃饼,一边问:“阿嫂可听说这附近有一座叫正果寺的尼庵?”
店家娘子想了一下,摇摇头。又有些好奇地问我:“姑娘找尼庵做什么,你有亲人投在庵中修行吗?”
我笑,“不是,我找的是一位叫静善的老尼,她曾给过我些好处,现在我很想找到她还愿。”
“哦,姑娘真是个好人。还记得别人恩典。不过,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什么静善师傅,山中道观倒是有两座,但显然不是姑娘要找的。”店家娘子说话干练,不多打听不相干的事。显然是个机灵人。
听她这样说,我倒也并无失望。我本也没指望能一下子找到那神秘的静善老尼,想来找她还得花些工夫。在和店家娘子说话时,我倒是对这店里的男主人起了些好奇。因为在我和他娘子说话的当口,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大大方抬了眼看他,这是一张老实忠厚的面孔,浓眉大眼生的孔武。不过此时,他脸色发黄,眉头深锁。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儿。
“那是我当家的,姑娘莫怕,他只是样子生得凶些。”店家娘子笑起来。
我说:“大哥平日是打猎的吧?”
“可不是嘛,我家里平日里全靠他打猎挣些口粮,这几日他不方便出门,我才做主开了这家小店,靠做些进山香客的生意维持生计。”终南山本就是长安民众的游览胜地,山上庙观众多,近日更有许多高官在山中修建别墅,以为盛夏避暑之用。所以这家小店客人应该还是有的。
“大哥常出门行走,可曾听说过一位叫静善的女尼?”我问。作猎户的,不就是整日在山中寻找猎物嘛,对山中的事应该比他家娘子知道得多些吧!
那汉子嗫嚅半天,“我并不知哪里有姑娘打问的尼庵。但我记得梁先生走时曾说,他要去看望的正是一位道行高深的女尼。”
“对啊,”他娘子一拍额,“梁大夫的先生不就是一位女尼嘛!他在这住了两日,时常说起。”
我惊得站了起来,“梁,梁大夫!”
“你认识?”他们夫妇异口同声地问。
“认识,他在长安城中开了一家梁记药铺,还曾向我舍过药。”
“啊,那可真巧了,梁大夫几日前才路过此地。还给我家男人治了伤,若不是梁大夫,我家男人此时哪里还能坐在这里!”
我再去看男主人,果然看出他的脸上分明就是病容。此时他坐得笔直,样子颇怪异。“大哥是什么病?”我问。
“其实不是病,是伤。他前些日子进山打猎时,被熊瞎子拍了,肚子上划开老长一条口子。虽没伤到内脏,但伤口太长,躺在床上三日。原以为已经没用了,结果正好遇上进山采药的梁大夫,这才救下他一条命来。”店家娘子说。
原来如此!“那大哥为什么不好生歇着,还在这里坐着多累啊!”
“他坐不住,盼着梁先生来呢,原本梁先生约了半月后回来,把那缝皮肉的丝线拆了。可这不到旬日,那线头处红肿的厉害,这两天更是流出水来,我当家的就有些怕了,盼梁先生早日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我再一次跳了起来。她刚才在说什么?缝?她这是在说我手术缝合吗?梁先生会手术缝合!我可以肯定,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异世里,还没有手术缝合的技术。可梁医生居然会!我想起了他那时曾给我的包扎布条,虽说宽了些,但那分明就是绷带啊!还有小梁说他爹常和我一样说一些古怪的话。这说明什么?一个会缝合会用绷带的梁大夫,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的手心里攥满了汗水。
“我想看一下大哥的伤口。”我说。
店家娘子惊疑看了我,“姑娘也懂医术?”
“一点点。”我说。
店家娘子面露喜色,“太好了,离梁大夫约好的日子还有好些天,这两天,我当家的渐渐有些发热。我们正在担心呢。姑娘快帮我们看看。”她倒也爽利,上去就掀自家男人的衣服,她那汉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解开他身上的绷带,没错,那是真正的手术缝合,和我一个同学做盲肠手术时的缝合相差无几。在半尺长的伤疤的一边,还打了一排漂亮的蝴蝶结,看上去非常喜感。我细看了一下,所用的线不是什么合成手术线,而是这个时代能很容易找到的普通丝线,这也许就是梁大夫每一针都打了蝴蝶结的原因,丝钱的摩擦系数不高,不容易固定伤口。
我上前去按按伤口,“里面疼吗?”我问。
那汉子摇摇头。
针眼处确实有红肿流脓的迹象,这应该是消毒没做好。在这个时代,条件所限,消毒的确是个大难题,就算当时处理好了,人家伤员本身却未必会小心对待,事后感染也是常有的事。我看他们解下来的绷带很脏,就知道梁大夫走后,他们从来没有换过药。更何况有人本身就是过敏体质。对丝线可能产生排异。
“缝上多少天了?”我问。
“今天第六天了。”店家娘子答。
我仔细看了伤口愈合状况,觉得应该还是愈合的比较好的。我记得我同学盲肠手术后,是第七天我陪去拆线的。
“梁大夫还有九天才来?”
“是啊,他说是半月后回来的。”
“不能等了,得提前把线拆掉。”我不懂医,但看这大汉眼下的情形,觉得还是应该立刻拆线。因为他现在的伤痛已经不是被熊抓伤的伤口,而是手术线脚处的发炎了。
“这……梁大夫……”
“没事,相信我吧,梁大夫的老师也曾教过一点点医术。”我随口胡扯。心里却有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期许。
他们终于同意我动手拆线。
我按照在同学肚皮上看到的方法,挑断丝线,捏住那些蝴蝶结,轻轻一拉,一针针把丝钱全拆了出来。
然后,我一点也没客气,在他们家里乱翻,找到些板蓝根之类现成的消炎草药。配合梁大夫留的药给伤者口服外用。我也没让他们再用脏稀稀的绷带包裹伤口,而是让伤口尽量处在干燥通风的环境下。
到了傍晚时分,药水冲洗过的针眼处,明显止脓,伤者的体温也下降了。店家夫妇对我也已经敬佩有加了。
我问了他们梁先生的去处,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梁先生对他们说要去蓝田县看教他医术的一位老尼,一路上还要采些草药,所以来回需要十五天。
果然不出所料。那位静善老尼看样子就是住在蓝田县一带,这和我在长安东门外被驴踢了正好吻合。只是不知具体在什么地方。
天已经晚了,我一个姑娘走夜路实在不方便,店主夫妇殷勤地留我住下,我也没客气。睡上一夜,明天再上路吧。
睡到半夜,我被马蹄声惊醒了。
这荒野地方,哪来的马?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61章 路途
门外已经响起了急躁的拍门声。“起来起来。”门外的呵斥声听起来有些吓人。
我穿好了衣服;准备着随机应变。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各位军爷;这么晚了;到我们这乡下地方有什么事啊”是店家娘子的声音。
“找人,你们这里可有一个骑驴的年轻的姑娘来过?”
“年轻姑娘?我们这山里地方;好几天都见不到什么生人。骑驴的更是没有。”店家娘子答得干脆。
我开始穿鞋。
“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眼下就三口人;我和我家当家的,还有一位我娘家妹妹要进山烧香还愿;在这里住上两天。我当家的打猎伤了身子;正在家中养伤。孩子们都在他们外婆家呢。”
“娘家妹妹?在哪里呢?叫出来看看。”
“这……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半夜叫出来见人不好吧。”
“少啰嗦,叫出来看一眼又不会少了皮肉,不是的话我们立刻就走。”
“各位军爷息怒,我这就去叫。只是各位军爷到时别吓着,我家妹妹可没这画上的女子漂亮;我家妹妹生得粗眉大眼的,又没见过世面,一付村孩子的样子。”店家娘子的声音扬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