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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找我?”
“会。”
“真高兴。”
“那你会找我吗?”他反问。
“不会。”
后面的身体抖了一下,可并没有离开,“为什么?”
“嗬嗬,免得你有压力,以为讨债的来啦。”
“怎么会。”
我暗暗好笑,什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这些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更何况,我也不想要那种感激性质的友情。我想要的是能够相知朋友。
我正在想朋友这个问题,他突然又说:“我没有朋友。”他是我肚里的蛔虫?
“朋友得慢慢积累啊。”现在我也没有了,这是个全新的世界,我还谁都不认识呢。连身后这个人也不算是认识。我理解他不敢尽言的苦处,我自己也一样。
“我觉得我永远也不会有朋友。”
“为什么?如果以诚待人,总能交到朋友的。”
背后没有回答。
“也没什么,没有朋友,还可以有家人,你爹娘总是爱你的,他们把你养这么大。”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啊!对不起。”
“没什么,我根本没见过她。”
“兄弟姐妹呢?”
后面又不作声了。
我叹了口气。
“你呢?”他问。他还是想打听我的事,就如我对他有好奇。
“我就是来长安找亲人的,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有时候,有亲人,还不如没有的好。”他说。
“不会吧。有亲人相亲相爱多好啊。”我是独生女,说不定到了这里会有兄弟姐妹呢。我很期待的。
“你这样的人很少见。”他又说。
我是怪物?“哈哈,被你看出来了。看样子你身边都是淑女,我这么粗鲁的你没见过。”
“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那么你身边都是些能干聪明的才女。像我这样笨的……”
“你……很好。”他急忙说,“可……什么是木乃伊?”
原来是想说我无厘头,说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当然不敢告诉他尸体什么的,只能信口胡说,“木乃伊么,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有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人们把人用各种灵草制成药水,涂抹全身,然后用布条把人一层层的裹起来,据说这样的人可以灵魂不朽,战斗力一级。这种人就叫木乃伊。”
“啊!还有这种事,不知那是什么灵药?”
他似乎当真了,我赶紧的说:“不知道,只是传说而已。”
“我要能找到就好了。”
我好奇,“你伤好之后,还想去打仗?”
“嗯。”
“其实,你为什么不考虑过另一种生活?比如,隐居什么的。”
“那种生活更难。
“为什么?”
“吃什么呢?你看这个小村庄的人都逃光了,世事不稳,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越是底层越是艰难。更何况,对我来说,那就等同于引颈就戮。”
“这么可怕!”
“所以我不敢给你承诺什么。”
“又来了!”
“好吧。”
“睡吧,明天我早起。”我说,天都完全黑了。
“嗯,你多睡会儿吧,不用起太早。”
“到时若是你先醒了,叫我一声。”没闹钟的世界,我怕我不能及时醒来。
“没事的,放心睡吧。”他缓声说,暖暖的身体又向我的后背靠了靠。
我真的一下子就睡着了,白天没怎么睡,晚上睡得很死。再说,两个人这么依靠着,真的很暖和。
一夜黑甜。
当感觉到有东西明晃晃的在眼皮处时,我突然惊醒了。睁眼一看,天早已大亮,阳光已经通过井口,照到了井底。这已经快中午了吧!
“木乃伊,你怎么不叫我!”我回身。
这才惊觉身后空荡荡的。我坐起来,身后没有人,整个井底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目瞪口呆,不甘心的在稻草堆里乱翻,没有,我发现我放在角落里的药,本来还剩了两包,现在也不见了。我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走了。
不知为什么,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就这么不告而别,把我一个人扔下了。虽说早就知道会和他分开,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快,他的伤其实还没好,只是勉强退了烧,他却急于离开我了。我抱着头,一个人在井底呜呜咽咽,顺手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一样东西从我头上落了下来,我拣起来,是一条发带,脏稀稀的,可还是能看出上面绣的金线。这两天,他的头上一直扎着这个,现在他把它解了下来,悄悄扎在我的头上,把它留给了我。也许他真的希望我们还能够重逢。
第12章
。 风起长安 第12章
我慵懒的又在井底发了一会儿呆,想一阵,哭一阵。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的孤独,现在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长安那座大城就在不远处,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里也是空的。
不过哭这回事,就这点好,哭过也就放过。等我觉得哭够了,我也就该放下了。
他说过,今天可以进城,那么我该去城中找我在这个异世的亲人去了。该来的终归会来。让我看看什么是我的命运。我收拾好东西,也收拾好心情,出发了。
今天的长安城,果然和上次不一样,城门仍是洞开,但城门口有士兵把守。但城门口非常冷清,除了我,也没别人行人。我依然缩脖子,佝偻背,慢悠悠的向里晃。守门的士兵果然一声大嗬:“站住!”
于是我站住。
“什么人?从哪里来?”
真有意思,问一个乞丐是什么人、哪里来?
我索性凑上去,“军爷,仗打完了吧?我又回来讨饭了,在城外呆了两天,都快饿死了。”
大概在那井底和那臭家伙呆在一起熏的,我现在浑身臭气(反正我自己闻不出)。那些军爷不待我靠近,就连退几步,又嫌恶的向我摆摆手,就这么放我入了城。我真的和乞丐没什么不同了。
仍和上次一样,路上有些许行人,仍然都是行色匆匆。我想抓个人问问路都抓不到。大部分人,一看人接近,就远远的躲开。脾气好点的,也顶多回个不知道。
我想候门夏府,应该是个大门脸。他们怎么可能全都不知道呢?或者他们只是因为害怕,不敢说?那我如果问他们皇宫在哪里,他们会不会也说不知道?京城这么大,没人敢说话,那我该到哪里去找夏家呢?
站在半空的长安街道上,我琢磨了半天,其实,我有两个人可以问,一个是那个穿白衣的、身残志坚的所谓云公子。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信息,可以和他交换。还有那个梁大夫,他给我的药是真的,可见他不想害我。
但,这两个人也都有不能问之处。若是找那云公子,这家伙看起来十二分的油滑,万一被他骗了呢?而找那梁大夫,则一定会被他盘问,我得找一个理由,解释为什么我要找夏家。
权衡之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找那个云公子。因为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不问任何关于我自己的问题。他是个善于交易的人。与他打交道比较简单。
而找梁大夫,说实话,我有些不敢,因为我已经对他撒过一个谎了。关于受伤的人是我哥哥这一点,我骗了他。若是找家人的事再骗他,我怕过不了那个精明人的关。再说,人在自己的谎言上会越滑越远的,我还是离梁大夫远点的好。
下了决心就付诸行动,我转回那个看见云公子的小饭店。《酒肉馆》的招牌下,小饭馆居然开着门,这是我今天看到的唯一开门营业的商铺。门口一溜水牌,只有两只翻开。我凑了上去,一只上写着白斩鸡,另一只上写着白肉胡饼!
我乐了,原来他就卖这两样东西。
我踏进店里,柜台后是一位老伯,见了我直皱眉头,“这位小哥,我们今天还没开张呢,若要吃的,请去别处。”
终于有人弄错我的性别了!我以为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精的跟鬼似的。我一下子对这老伯充满感激,他太让我长自信了。
“我找你家主人。”
“找我家主人干什么?他来了也不会随便给你吃的。你不要以为我家主人好说话,他只是长得好看……”他突然不说了。
怎么没下文了?难道长得好看,心却是黑的?我猜测着。
却见老伯直瞪着我的背后。
我急忙回头,那位云公子正背了一双手,歪头打量着我。仍是一身白衣,虽然和上次那件款式有些不一样了。
“啊,啊,啊。”我潦草的表示看到他很高兴。
“偷了我两张饼。”他说。
“是你给我的!”
“两天不见你人!”
“我迷路了!”
他对此嗤之以鼻,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看不起。“好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想不想听听我那天给你送信的结果?”我笃定的问。
“不想。”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过时的消息我不稀罕了。”他冲我咧咧嘴,得意加嘲讽。
我起身就走。小样儿!
“等等!”他却又叫住我。
我站住,觉得有门儿!
“你那天没对见到的人说什么吧?”
这也许是个坑,我得小心,我回答:“忘了!”
他跳起来,想把我抓到他面前,但那手……却停在半空中,眼睛在我周身打了好几个转!终于颓然的把手放下了。他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我身上太脏了!他这种总穿着白衣的公子,肯定爱干净。
“你想和我换什么?”他终于面对现实了,专心对付我。
“其实没什么,想问你路。”
“你能告诉我什么?”
“关于,晋王和齐王的事啊。”
对方想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昨日晚上宫中有消息传出,皇上伤重,说是前晚秦王攻城时受的伤。”
“不知。”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
“这意味着,你现在带来的消息对我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