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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近了,她给了我一个打击性的消息:“小余,燕子她妈闹的凶呢,在办出院手续,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没说一句话,在他们几个的注视下狂奔而去。
我能去哪儿呢?
到医院门口,提了五瓶啤酒,没头没脑地冲到那座熟悉的小山上,在小山的最高处,是我和燕子常来的地方。
记得有一天清晨,我们为了看日出,买通了小川,天还没亮就溜达出来了。
老天让我们彼此记住了那个清晨,我相信,在燕子和我的生命里,那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忘记的早晨,我们还没到小山上,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我们穿着短裤短袖一直走到山顶,可是,雨越下越大,我们俩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行走在林阴道上。本地的山水已经能淹过脚踝骨了……
等坐在山顶的时候,大雨磅礴。
反正已经湿透了,受琼瑶阿姨的影响,我们就那样在雨中坐了一个小时后,天才大亮,然后像个落汤鸡一样冲进医院,幸好大夫护士还没上班,小川吐着舌头,伸着拇指,对我们的行动表示了极大的精神支持。
那次燕子没事,我感冒了,老曲一直从先锋一号升级到头孢七八号才治好了我的感冒,那几天精神恍惚,我的灵魂一直意犹未尽地飘忽在小山顶上,差点,他就没回来!
如今,我提着几个啤酒,想再次让灵魂停留在那个昔日的山顶上。
110
山不高,但对整个医院一览无余。
当我喝到第三瓶酒的时候,开始头晕了,开始鼻涕眼泪一塌糊涂地出来了。
我问自己,我在干什么!
我很清晰地看着燕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医院,坐着她妈找来的破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喝到第四瓶,我哭不出声音了。
躺在还有余温的石头上,脑子已经不能很清醒地支配自己该去做什么。蓝天,白云,飞鸟,还有城市的嘈杂,昆虫的鸣声……
它们伴我入眠。
约莫两个小时后,我醒了,旁边多了几个空瓶子,还多了一个人。
是马崽。
他自己早已喝的酩酊大醉,我数了一下瓶子,最少有12个。凭那家伙的酒量,这个程度,他应该是爹妈不认了。
我随手拿起一个瓶子,继续和马崽对吹。
无语。
两个男人,或者两个男生,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在山顶一直坐到天黑,然后到下面的面馆胡乱吸了一碗拉面。
出来的时候,马崽轻描淡写地说:“你的病是消化道的,要是再喝,你恐怕就下不来了!”
我说:“这大半年,就这一次。死了也值得吧。你不懂什么叫爱!”
在ICU里,金凤像凶神恶煞一样等着我:“你死哪儿去了,说,大便,脉搏,体温!”
我机械似的答道:“3次,78次,37。4度”
金凤一本正经地记在本子上,开始盘问我的行踪。后来,她估计闻到什么了,她将口罩解下来,仔细凑过来像只警犬一样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好啊你,你是不要命了,还敢喝酒,这次,臭葱,我告诉你,这次我铁定要给你爸打电话,别拿断交来威胁我,你等着!”
她刚咆哮着闪出去,小川穿着便装冲了进来,她揪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
“丫真他妈的能整呀,一个燕子出院你就不要命了?要是她死了,你还不陪葬去?”
“我日,你再说一句!”我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乖乖,你还真是男人,老子还不管了呢,你喝吧,喝死算求了!”说完她扬长而去。
躺在病床上,手里抓了那把足有二三十颗的西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去打开床头柜找水杯的时候,发现有些异样,水杯下面有一张纸条:
聪哥,迫不得已,提前出院,我跟郭絮的仓促出院性质不同,他们居然怕我出事,我回家会好好养的,你放心好了!
我给你留了一个包,在郭絮奶奶那边,你过去,她就给你了,等你的情书!等你的拥抱!等你的红地毯!以下是我们学校的通信地址:
……
燕子 即日
吃完药,我到郭絮病房拿包。
里面的一切让我吃惊!
他妈的这个世界就一天时间咋变化那么大呢?整个病房里大包小包堆了一地,郭絮奶奶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吼后叹了口气: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然后把包递给我,再也不说话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郭絮,她好像早就不认识我了。郭絮有气无力地蜷缩在病床上,眼睛木木地看看我,再望望她奶奶……
我叹着气走出了那间再也熟悉不过的病房!
连李湘都换病房了,也许,这件事情对她们打击太大了。
111
阴魂不散的韩大夫最终还是俘虏了我。
我拿着燕子的包刚想躺在病床上看个究竟,进门后却发现韩大夫皮笑肉不笑地在ICU里徘徊。
“小余呀,听老曲讲,你明天就进普通病房了,可是……”
“可是老这么折腾也不是办法!对不?”我接过韩大夫的话,心里十分不爽。
他翻着死鱼眼睛楞了半天,这家伙怎么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呢?
是啊,我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吗?我的病,已经输入20多个人的血了,要是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谁都知道,那是死路一条。韩大夫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茬,并不是不善于观察风水,他太能见风使舵地把握时机了。
对一个大夫来说,不论他是中医的,还是西医的,甚至是巫医,某一个病人要是按照他的方法治好了病,这个广告效应先不说,光是成就感就能享受一辈子。何况,在我身上不断发生的一些医学数据足以能让任何一种见效的医疗方案发表在国际性的医学期刊上,那是什么?
是金钱!是名誉!是前途!
得病能得到这个份上,那也算有创意了。
我拿着燕子的包,跟韩大夫说:“韩大夫啊,我理解你,我他妈更同情我自己!我答应你,按你的方案治疗,但前提是我从北医回来后!”
他笑了笑,显出一副变幻莫测的表情。我知道这个急功近利的家伙正在考虑我去北医的事情呢,那件事情,可长可短,可近可远……
打发走了韩大夫,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将来。
如果真按这边医院的安排,让我转几天医院到北医综合检查,然后再专家会诊,再回来决定是否需要手术……
就我这血色素,手术失血量要是稍微大一点,我就挂了。
翻开燕子的小包,里面又是一个杂货铺,我干脆一股脑地倒出来了:手机、一套牙具、一个崭新的毛巾、一包内裤、700页信纸,还有一个小手绢……
我将小手绢拿起来,躺在床上,让小手绢盖住自己的脸,深深吸了几口,熟悉的体香浸透了我的呼吸系统,然后慢慢扩散到血液里、心脏里。
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信封,将手绢装到里面,我怕气味很快就消失了,折叠后不放心,又加了一个信封,再折叠,直到自己觉得牢固了,才将它们装到抽屉里。病床上摆满了感动,还有一张燕子写给我的信。
在信中,她解释说:
……
聪哥,我本来想着要换手机了,这个旧手机的功能你已经熟悉,就留给你吧,我父母这边,随便找个理由就交代了。
……
我望着满床的小东西,视线渐渐模糊。点点滴滴总关情吧,这时候要是不哭一嗓子,感觉自己就不是男人了。
我真的就哭了,我为什么不哭呢?
这个女人,这个女生!那天让我的心情大起大落,大落大起,我还能说什么?
112
所以在爱的路途上,永恒的不是孤独也不是团聚,而是祈祷。
——史铁生《爱情问题》
我一直以为,一遇到爱情,似乎人类的理智就失灵了,在爱情里,存在着另一套规则。所以,特排斥那些成天挂着爱情专家的旗号招摇过市的老者,你问问他自己离过婚没有,他们有的对自己的感情都扯不出几个好蛋,但为了生存,还要装模作样地给你谈出点所以然来。
在当下的社会里,人们普遍需要发泄,一些人没事干吃饱了饭就去送钱给那些老东西,然后满面悲恸地诉说他们不幸的感情,鼻涕眼泪一流,那老专家在旁边哼哼哈哈几句,奇怪,心情好多了,一些不知道心理暗示的小青年还真以为自己碰着高人了呢!
每一个人都是情感专家,尤其是经历了一些风雨的人们。他们知道什么该珍惜,什么不该珍惜;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只是,岁月沧桑,人们的生命就像大街旁边那条臭水沟一样,臭着臭着,就流了一生,你想重新来过,可为时晚矣。
我们每个人,都是某人一生的挚爱。可是,很多人却被浮躁、名利、繁华等等这些尘世的嘈杂迷离了双眼,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匆忙间将自己以一种不知名的理由托付了。
那是一生!
谁能输得起?
我总是用这样不紧不慢的语气给燕子写着情书,有时候,写着写着,自己就笑了。当我将第一组,100页情书发出去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成就感,那是多么壮观的100页!
很快就收到了燕子的来信,一共十多页,开篇几页都是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辞,读之,心如蜜桃,那叫一个甜,燕子说,读我的情书,作文成绩能提高,那是肯定的事情。到了后半段,她的话锋就转了,是莫名其妙地转。
我将陈年的情书再拿出来,原封不动地摘录一段如下:
……
我对你的做法早就了如指掌,不要试图用粉饰过了的某些动作来掩饰你伤痕累累的臭脾气,对于别人我可以熟视无睹,但对你,我理想化了的老公,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向没落,以下是我在酝酿了好久以后提炼出来的你的劣迹,你看着办吧!
第一,衣冠不整。
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热,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