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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话,打心眼里,他对方浩然还是十分尊重的。
程一路听见方浩然在那头叹了口气,说:“程书记,那就这样了。其它的事,我会向组织上说的。……谢谢你了啊!谢谢!”
方浩然一连说了两个谢谢,程一路的鼻子有些酸了。早在好几天前,他就听方浩然的家人讲,方浩然的时间不多了。人心将死,其心也诚啊!
放下电话,程一路以发了会儿呆,才打电话给方良华秘书长,让他通知组织部的同志,这两天到省城去一趟,好好地见见方浩然主席。方良华说我这就安排,又问哪些人去?齐鸣同志和守春同志还有一路书记,是不是都去?
程一路想了想,说:“齐鸣同志和守春同志,你再征求一下意见。我是一定要去的。就这两天吧,最好是明天!”
“这么急?”方良华问了句。
“是啊,就这样吧。”程一路挂了电话,他猛然想起去年方浩然拉着他一道去南州禅寺,后来通过统战部的渠道,给了南州禅寺一笔资金。那次回来后,方浩然就病倒了。本来,一般的癌症手术后,存活的时间不会这么短。可是,方浩然不行。医生们给他下的结论就是:心火太旺了,心火一旺,焉有不伤身之理?
临下班时,方良华上来,说齐鸣书记找程一路副书记,一道商量个事。程一路一上去,齐鸣就说:“香港威远的田总,邀请我们去香港考察。主要是考察他们的公司。我最近有事,去不成了。一路同志啊,你跟良华秘书长一道去吧。不行,再请政府把个副市长过去。人家真心实意地邀请,我们不能拒绝啊。礼尚往来,有往才有来啊!”
程一路没有想到威远的田诗铭会来这一招,香港他以前去过,但是,这是工作。就说:“如果齐鸣同志决定了,我就去吧。好在有良华秘书长一道。他对这个项目熟悉。”
“那就好,什么时间哪?良华?”齐鸣问。
“下周一吧,田总现在在美国,他周日回香港。周一,他让人到省城来接我们,然后乘机去港。”方良华道。
“那就周一吧,准备工作就请良华同志做了。我明天要去省城。”程一路看了眼齐鸣。齐鸣问是去看浩然同志吧,代我向他问好。
程一路说行,齐鸣说晚上一道去湖海山庄吧,温雅温总生日,大家给她庆祝庆祝!让她有一种南州就是她的家的感觉吧!
19
方良华从湖海山庄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点了。胡菊早已睡下,他悄悄地坐到沙发上,头有点晕。倒不是因为喝酒,而是太吵了。吵得头晕。
晚上温雅温总过生日,齐鸣书记请程一路和方良华一道,在湖海山庄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齐鸣书记看来真的是对温雅上心了,宴会上不仅仅喝了酒,吃了蛋糕,还唱了歌,跳了舞。虽然宴会是齐鸣书记让人办的,但是,方良华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温雅在对待齐鸣的态度上,其实一直存着距离。好几次,齐鸣邀请温雅跳舞,温雅似乎都拒绝了。他们也跳了好几支舞,但看得出来,温雅跳得并不太投入。倒是在和程一路跳舞时,温雅那种神态,仿佛一个妙龄少女般,三分沉醉,三分天真,还有三分可爱。
“这很危险!”方良华看着温雅和程一路跳舞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这念头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太可能吧?他随即否定了自己。
程一路是个什么样的人,方良华很清楚。一个从部队出来的团长,一个经历过南州官场地震的市领导,一个一贯谨慎、又处事有条理的市委副书记,在男女的的问题上,他是会有自己的分寸的。去年外界就传着程一路与简韵有染,但后来简韵调走了,传言不攻自破。这可能正是程一路的成功,也恰恰是程一路吸引了像温雅这样的在商场打拼多年的女人眼光的缘故。
相比较起来,程一路比齐鸣在某些方面,要相对地沉实一些。齐鸣早年在南州挂职,有“小开”之称,意即潇洒之人。回省城任发改委主任后,齐鸣是省直出了名的少壮派。他这出名,既给人一种“办事干练,潇洒开放”的感觉,但也给自己添了“过于张狂,少年意气”的影响。四十二岁时,齐鸣便成了副省长的侯选人,但没有选上。陪着相公坐了一回轿子。四十五岁时,到南州来当书记。应该说,这不是他最好的选择。然而,这是组织上给他的别无选择的安排。
到南州后,齐鸣着实地改了很多。面对南州官场大地震后的现状,他基本上是按兵不动,以稳为主。大部份事务,他自己都没有过多插手,而是交给了副书记程一路。方良华明白,齐鸣依靠程一路,来作一个过渡,这是必须的,也是明智的。他更欣赏和佩服的是程一路。在过渡时期,程一路内敛有加,成熟和理智的心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因此,像程一路这样的一个人,把他和温雅连在一起,本身似乎有些滑稽。方良华在他们跳舞时,特地看了看程一路。程一路目光前视,把握得恰到好处。
上次,程一路副书记特地把他找去,名义上是谈老爷子的事,可内在里,方良华一直有一种预感:程一路是知道举报信的。一定知道,他所说的话,句句都有来头,且句句都有所指。
如果,程一路真的知道举报信的事,那……
方良华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离开桐山半年多,贾红旗就出来告他了。曾经看到报上说,如果一个当官的,在某地有了些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窝着不动。你不动,事情就不发。你一动,事情就出来了。总有人算计着你,可不?现在贾红旗出来了,也许过几天,还会出现李红旗、张红旗呢。
吴起飞送的卡已经交上去了。高晓风这个人一贯多事,方良华真的还有些担心,纪委这一块会有什么对他不利。他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两桩:一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向齐鸣书记汇报;二是在省里找一些关系,以防止高晓风做出某些不规则的动作。
唉!
方良华坐在沙发上,他的嘴有些干了。晚上唱了几首歌,又喝了许多酒,此时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他起身去倒了杯水,然后到书房。他一眼就看见书房的地板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袋子。那些袋子里都是些来人丢下的烟酒和其它礼品。这些事,都是胡菊处理,方良华是不经手的。胡菊收了东西,有时也以方良华的名义去给一些单位说说。大部分时候,她一说都能成。其实不是她多能说,而是因为她是秘书长夫人。为此,方良华也提醒过她,但胡菊一句话就把他给噎住了:“人家好心找来了,你能不给他办事?”
书桌上放着一只玉兔,这是殷眉儿送的。当然胡菊并不知道。那时候,他刚刚和殷眉儿认识,殷眉儿送的这只小玉兔,先是放在他桐山的书记办公室里。搬到南州来时,便放家里了。殷眉儿属兔,现在,这只小玉兔正向他一步步地跑来。橘黄的灯光下,温和而恬静……
天气有些热了,南州的六月底,梅雨刚走,天便燥了起来。方良华开了窗子,窗外的天空,星光闪烁,一阵夜风吹来,夹着丝丝缕缕的香樟气息。
方良华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正要回房休息,手机上有短信提示音。他打开一看,是石妮。
“在这静静的夜晚,我们同在一片星空下。此刻,我在看星,也在想你!你也在吗?”
这石妮!方良华没有回短信,而是把手机关了。
躺在床上,方良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明天找程一路副书记谈谈。
第二天早晨,方良华竟然醒得十分的早。他醒来烧了水,泡了杯茶,胡菊才起来。两个人梳洗了。正要出门。方良华喊住了胡菊。
“胡菊,等一会儿,我想跟你谈点事。”方良华坐在沙发上说。
胡菊似乎有些吃惊,夫妻嘛,搞得这么正式。便道:“谈什么啊?说吧,嘿嘿……”
“是这样,上次有家工程公司送了我一张卡,上面可能有不少钱……”方良华停了下。
“钱?卡?我怎么不知道?”胡菊诧异地问。
“你当然不知道,他送到我办公室了,前几天我把它交给纪委了。”方良华把杯子端了起来。正要喝,被胡菊给拉住了,“什么?交给了纪委?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干吗交啊?干吗?”
方良华把胡菊的手推开,“不交行吗?桐山那边有人举报到省里了。我想了想,先交了,以防万一嘛。我跟你说这事,是要告诉你,最近千万不能再接待来家里的那些人了,更不能要东西。我就怕……”
胡菊有点乱了,毕竟是女人,“这个……这个,不会出事吧?我再不要了。以前的也退了。”
“以前的就算了,关键是从现在起,什么都别要了。”方良华说着站了起来,“一定要记住,这个时候,可是关键时刻。”
胡菊点点头,眼神有些张皇。方良华心想:一个女人家,平时再了不得,到这时刻就发慌。就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了,知道了就行。上班去吧。”
到了市委,方良华简单地看了下文件,就问高天程一路副书记在不在办公室,高天说好像在,刚才看见陈阳上去了的。
方良华点点头,端着茶杯就出门往楼上走,在楼道上碰见岳琪,岳琪笑着招呼道:“秘书长好雅兴,端着香茶优哉游哉啊!”
“我哪有雅兴,是忙里偷闲哪。怎么?要出去?车派了吗?”方良华笑着答道。
岳琪说:“到湖西去,车派好了。那我下去了。”
方良华继续上楼,到了程一路办公室门口,他停了会,然后才慢慢地走到门前,朝里一看,程一路正在看文件,便走进去笑道:“一路书记到香港的准备,差不多了吧?”
“啊,良华啊,我有什么准备。一人一包,足矣!”程一路哈哈一笑。
方良华看着程一路面前的文件,把茶杯放到了桌上,笑道:“也是,嫂子也不在家,一个人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