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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良华在桐山养了个小蜜。
“这还了得!这样的干部,虽然是我的儿子,也要管!不管害了他啊!”方老情绪很是激动。
程一路只好安慰说:“这些都只是传着,也没有实际根据。何况良华同志也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您老放心,过后我再问问他。”
方老拉着程一路的手道:“你是要问问他。这小子,我找他他不理。组织上找他,他总要理吧?”
“一定会的,您放心!”程一路继续安慰道。
方老走后,程一路找方良华简单地说了,但他不能挑破了说。这事不是一般的事,是关系一个人一生的大事,程一路也不能冒然地去批评。他只好将自己父亲生前给自己的做个好人、当个好官这八个字转给了方良华。他希望方良华能意识到些什么,能够及时地处理和解决这个问题。
站在窗前,程一路看见香樟树的叶子更绿了,六月的南州,梅雨季节的天气,时晴时阴。晴来的时候,阳光灿烂;阴了时候,则是潮湿晦暗。香樟树在这一晴一阴中,越来越高了。从上面看,它碧绿的树冠,更加地广大了。
齐鸣书记早晨问到有关人事安排,程一路说基本有个框架了,如果齐书记有空,随时可以请组织部过来汇报。
齐鸣说那就下午吧,正好有空。
对于组织人事,最近程一路也是很有些为难。南州官场地震后,虽然市委的班子调整了,但人大政府政协和市直班子一直未动。这些班子不动,就容易引起官场上众多人的注意。他们把目光盯在那些别人将要腾出的位子和一些稍好些的位置上。有些人想进市领导的班子,有些人想从差一点的单位调到更好的单位,还有一些是相恰似副职提成正职。凡此种种,都只为一个目的,就是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按理说,这也是对的。水涨船高,人往高处走,有什么错呢?但是,一窝蜂地都来找,都把希望寄托在所找的领导身上,这就职不上太正常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守在程一路的家门口。程一路回家一般很迟,他总能看见这些人和那些停在角落里的车子。他也不问,上了楼开了门,进去后就再也不开门了。任你在外面不断地按门铃,或者不断地打电话,他就两个字:不理。有时,门铃和电话会响到十一点。前几天,他索性让人把门铃给拆了,把电话线也给拨了。这样别人在外再按再打,也是寂静一片。可是只管了两天,外面的人就知道了秘密。开始往程一路的手机上打。电话线拨了,手机不可能再关机。好在手机有来电显示,程一路一般看看,基本不接。这些人有时就开始往办公室跑,程一路给陈阳一个交待:所有市直的领导来,必须先请示,他同意后才能允许进来。进来后,办公室的门也是敞着的,陈阳也是呆在里面的。那些人往往是没话找话地汇报上三两句,然后便侧头看着陈阳,意思是让陈阳回避。可是陈阳哪能回避呢?程一路早就指示过了,他要一直陪着,直到这些人离开。
程一路的为难,其实还不仅仅是这些。
齐鸣书记把组织人事安排这样一个敏感性极强的担子交给他,看起来是对他的无上信任。但内在里,程一路知道,一方面是因为齐鸣对南州干部还并不太熟悉;也还有另一方面原因,那就是齐鸣有意识这么做。南州官场经过去年的震荡后,人心不稳,这一次的人事安排,要想做到安排得准、安排得让大部份干部满意,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程一路弄好了,是市委的功劳;弄得不好,是程一路个人的失误。最后的决定,其实还是齐鸣来定,程一路只不过是先给齐鸣铺一段路而已。
干部工作无小事,程一路也确实为此伤透了脑筋。这件事情不像干别的事,还可以边想边在纸上划划。这事只能在心里想,也只能在心里划,还不能与别人商量。上一周,为这事,他和组织部长徐成专门躲到湖海山庄,好好地研究了一下午,总算拿出了一个初步的市直人事安排的建议。本来这事只有他和徐成知道,但现在,程一路可以保证,已经有很多的人知道了。组织部里最机密,组织部里也最无秘密啊!
果然,临下班时,张风来了。
陈阳报告后,程一路本想不接待张风,但张风已到了办公室门口,就让他进来了。一进来,张风就问:“听说程书记要调我出建设?”
“谁说的啊?”程一路没有抬头。
张风有些尴尬,“我也只是听说。程书记啊,我一直在建设干,怎么忽然要动哪?”
程一路抬起头,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了啊?你是一个局长,这点组织原则难道不懂?”
“我当然懂。只是……程书记,我真的不想离开建设啊,还有很多的事……”张风有些急了。
“这事还没有研究,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但服从组织安排是每个干部的原则。”程一路又问:“程畈村的帮扶搞了吧?”
“搞了,钱已经拨过去了,给了三十万,先把路再修修,然后帮他们搞一些养殖业。同时,我让建工处给他们村安排了个把工程,一年给个几百万的工程标的吧。程书记,这行吧?”张风往前倾了倾身子。
程一路笑道:“当然可以。你们啦!”他本来想说你们以前怎么不安排这话,但吞了下去。现在那里都一样,领导一帮扶,资金项目都跟着来了。其实不是冲着帮扶点,而是冲着帮扶的领导。“也不能只给钱,可能还要加强对村级工程队的管理和培训,这是最重要的。”他改口道。
张风点点头,“这个我记着,您放心。”
陈阳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却不说话。张风朝陈阳使了个眼色,陈阳装着没有看见。张风又磨蹭了一会儿,见找不着机会,也就只好告辞了。
陈阳笑着,“这些人一定会气我,说我不识相。”
“让他们说,怎么只呢?他们要来,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委屈你了。”程一路边笑边问:“小陈啦,让你出去,愿意吧?”
“我出去?到哪啊?我很愿意跟在程书记身边的。”陈阳脸涨红着,声音也小了。
程一路站起来,陈阳这小青年,他还是很喜欢的。跟了他这几年,他很满意。但是,他也不能老让陈阳呆在他身边,因此这次调整,也准备让陈阳出去到市直干个副处。他拍了拍陈阳肩膀,“我知道你啊,但出去锻炼锻炼,也是有必要的。等定了再说吧。”
“这个……这……我真的,程书记,就在办公室不行吗?”陈阳问。
“再说吧。让叶开把车开来。”程一路支开了话题。
中午,程一路和岳琪一道参加接待中央有关新闻媒体的记者们。
岳琪刚到南州,在跑了一段后,感到南州还有很多亮点,还有很多值得宣传的地方。于是向齐鸣书记作了汇报。齐鸣也是很重视,让她具体负责,请中央有关新闻媒体来南州做一次深入的宣传。
对于一个挂职的市委副书记,接手这样的工作,应该是最合适,也最得心应手的。岳琪本身就在中宣部工作,找几个记者来,不是难事。很快,这事就落实好了。一大班记者,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南州,打出了“中央媒体看南州”的采访大旗。
前天,齐鸣书记亲自接待了这些记者,并且接受了专题采访。齐鸣嘱咐程一路:好好地组织好活动,要让中央媒体真正地宣传出南州的特色、南州人的精神。
其实具体的工作是宣传部在抓,岳琪副书记一直陪着。今天,岳琪请程一路出一下面,去陪记者们吃饭。程一路当然不好推辞。这些记者们果然厉害,在餐桌上语词犀利,谈锋甚健。好在程一路一般情况下只是微笑着倾听,没有把握的话,他绝对不说。偶尔,他也插嘴说上一两句幽默的话,让这些记者们见识一个市委副书记机智的一面。程一路心里清楚,中央媒体的记者们,见过大阵势,在这些人面前,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喝酒是程一路的强项,岳琪也是酒量不错,加上宣传部的马良部长,左冲右突,也把这些记者们喝得有些状态了。新华社的一位记者突然道:“南州看了两天,我倒是想起一句话。”
有人就问:“什么话呢?”
“啊哈,阵痛后的希望!”这记者说着,大家也懵了。
程一路却在第一时间反映过来了,但是他没有说。这记者看着大家懵着,就笑道:“大家也许都没有忘记,去年南州经历了一场官场阵痛,这次我们来看南州,不是来看南州官场阵痛后的希望吗?”
“确实是”,有人附和道。
岳琪看了看程一路,程一路装作不知道,继续听着别人说话。岳琪大概是觉得这记者这话说得不是时候,就茬开话题,“大家不管怎么想,每个人都得给南州添一点彩,不然我可不放过你们。”
“这个当然”,人民日报的记者显然是这次活动的牵头者,年龄也稍长,“南州正在发展,大家重点是要看南州的现在与未来。”
程一路点点头,“是该这样。南州市委市政府谢谢你们了。在下面不比你们在北京,辛苦了。需要什么,尽管由岳书记安排,到了南州,大家就一家了嘛。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为着我们的相聚干杯!”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酒席气氛因为程一路这几句话和一杯酒,又被调动了起来。更重要的是,谈话的方向变了。
酒席散后,岳琪和程一路一道出门,岳琪到湖海山庄,程一路回家。可程一路临上车时,岳琪喊住了他。
岳琪问:“程书记中午不知是否有空?能请我喝茶吗?”
程一路看了眼岳琪,“好吧,请岳书记喝茶当然是好。走吧!”
到了得月轩茶楼,两个人坐下来,中午的阳光从二楼的窗子照进来,桌上的茶杯也被镀上了阳光的古铜色。
岳琪说:“我刚到南州,以后还请程书记多多指点。”
“我们是同事,都是副书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