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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党政干部提拔任用条例。比如现在,乔晓阳给程一路说了,事实上是希望南州市委把吴光大列在考察人选名单上。只要列上,一切就正常了。余下的事,组织部门会按照有关条例去认真处理的。
官场,哈哈,官场。程一路坐在沙发上,笑了笑。
一个人的屋子,空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一般情况下,程一路很少这么早回家。细想想,可能也是缘于怕这一个人的空落。起身,然后进了书房,打开电脑。程一路习惯性的看了邮箱,有一封邮件。但不是程小路的,也不是张晓玉的,地址很陌生。程一路先是有些担心,是不是垃圾邮件。再一看,似乎不像。便打开,第一行字就让他吓了一跳。
“秘书长,您好!”
居然还在称呼秘书长,可见这发邮件的人,也许是不太了解南州这半年来的人事动荡的。程一路再往下看,他清楚了。发来这封邮件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现在正在外逃的原南日集团的老总蒋和川。
蒋和川在邮件中,礼节性的问候了一些。也问到了一些南州其它的人员。甚至包括任怀航。并且,向程一路秘书长表示了歉意,说自己一走,让秘书长为难了。秘书长以前那么关心他。他也是没有办法了,他的钱,带到加拿大的并不多。更多的部份是送给别人了。还有一大部份,是他到境外赌博输了。根子还在于赌上,越输越多,越多越输。最后只好一走了之。
“我也觉得我对不起南日集团的员工们,现在在国外,我的心情也很复杂。回想南州,觉得在那里过的每一天都是幸福!”
蒋和川的信看得出来是动了感情的,当然这信的主旨还是想告诉程一路。他在海外一直也还惦记着这位老秘书长,老领导。对于南州政局的动荡,蒋和川只用了几个字:权力一当只为个别人服务,就成了腐败。自己也是腐败的牺牲品。这么多年,为了经营南日集团,他蒋和川同大大小小的官们打交道,明的,暗的,送钱,送美女,送房子,送绿卡,所有的手法几乎都使尽了。到头来,却落了个流亡国外的下场。“作为一个搞企业的,我们何尝不想不送不请,一切按照规矩来办?但规矩是什么?规矩就是官哪,就是官员的嘴巴,就是权力啊!”
蒋和川这话说得让程一路有些痛心,一个外逃在海外老企业家,却对官场发出了如此的感叹。蒋和川是有理由这样感叹的。在邮件的后面,蒋和川提到:“对于秘书长您,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清白相处。这也是我写信给您,向您说说心里话的原因。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但不会是现在。我现在回去,会有很多的人感到恐惧。他们怕我说出更多的东西。其实我是不会说的。这半年多在这里,我一个人想了很多。也许当初不搞企业,不与官场来打交道,我的人生也许会平平常常的,却踏踏实实的。秘书长您是一个好官,至少是我看到的一个好官。现在这样的官不多了,请保重!”
程一路读到这儿,一瞬间想起蒋和川那发着光的头顶,和那逢人都是笑着的面孔。在中国,做一个企业家难,做一个跟官场打交道的企业家更难。
蒋和川一直是公安部通揖的经济犯,他的案件,列在年度重点督办案件名单上。但关键是人根本没法弄回来,他申请了政治避难。经济犯罪一旦与政治挂钩,立即就会引起一些国家的关注。这几年,中国有成百上千的经济犯跑到了加拿大等国,原因就是钻这个空子,中加两国没有签订引渡协议。那个地方,似乎成了外逃经济犯的天堂。
也许他的心里并不好受,负罪感,担忧,离乡背井,等等,等等。程一路想蒋和川现在给他写这封邮件,或许只是想倾诉一下心思,或许只是给他一个信号,他还活着,在世界的另一边。虽然活得并不是很自在。
程一路没有回信,又随便在网上看了看新闻。然后便上床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程一路拿起来,是荷花写的:“叔,将被子晒了。那天叔到我们村上,没吃饭就走了。村里人很难过。那块碑已经拆了。村里人让我告诉叔,请叔下次一定去吃饭。荷花。”
荷花的字很清秀,这个乡下的女孩子,虽然年龄不大,倒是很机灵。去年,程一路就曾让她把一些别人送的钱,捐给了希望工程。荷花这么一说,程一路又想起了那块碑。说老实话,那块碑上的碑文写得真是不错,虽然不长,但字字都有意义,句句都有感情。现在,写出这么好的文字的人不多了。可是,那块碑又确实是很不适当的。除了二扣子,没有人会知道,程一路的那些用于学校改建的钱,并不是他自已的工资,也不是张晓玉的工资,而是用别人送的烟酒兑换的。这些钱来路本来就不是太正,用在学校改建上,算是积了些德,做了好事。但为这事树那么一大块碑,程一路是受不了,他甚至觉得有些讽刺的意味。即使村里人完全是出于感激和好心。但他自己不能这样想,所以他要求村里人把碑拆了。拆了,至少他自己的心里平衡些,舒坦些。
早晨,程一路刚走进市委大楼,就碰上了温雅。温雅看见程一路,突然有些不太自在了,吞吞吐吐道:“那天真是对不起,程书记。”
“什么?啊,那天哪,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后来也是有事了嘛。”程一路哼哼道。
“那天……后来,齐书记一再地打电话。真是……我一直想跟您解释。哪天我专门请程书记喝茶。”温雅望着程一路,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程一路笑着,避开了温雅的目光,说:“也好啊,我等着。”
温雅也笑了,笑过后说:“程书记总是这么理解人。”说完她大概感到说得有些不妥,马上转了话题说:“总是关心我们这些搞企业的,跟您在一起能学到很多啊!”
程一路边走边笑,一会儿两个人到了大楼前,进了门,陈阳迎上来,接了程一路的包。方良华从后面也过来了。
方良华道:“一路书记今天很年轻哪,多精神!”
“哈哈,我老哪。哪像你们。小伙子一个。啊,怀航部长什么时间到啊?”程一路问道。
“大概上午十点多吧”,方良华答道。
程一路看看四周,皱了皱眉,问:“余百川还没来上班?”
“前几天来了,这两天下去了。说要到基层去调研调研。这人哪……”方良华望着程一路,不再说了。
程一路也不问。温雅说:“我先去齐书记那一会儿,再去拜访程书记。”
程一路对陈阳说:“你去把纪委的高书记找来。我有事。”
陈阳出去了,程一路进了办公室,陈阳茶已经泡好了。刚喝了一两口,高晓风来了。
程一路说:“坐,坐吧”,又问了问徐硕峰案件的进展,高晓风说快了,即将要提起公诉。程一路道:“可惜啊,硕峰工作很能干哪!唉!”
高晓风问程书记找一定有事吧,程一路说:“是有事。昨天晚上我收到了蒋和川的邮件。这个事情重大,因此我找你来,也是向纪委通报一下。邮件的内容,待会儿我让陈阳给打印下来,送给你。”
“蒋和川的邮件?写了些什么?”高晓风有些吃惊。
“写倒没写什么。但他毕竟是在逃犯。我没有回复,你们看着办吧。”程一路说着,咕陈阳进来,让他马上把邮件打印出来。
“这事我要向省纪委汇报。”高晓风问:“程书记觉得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请你来,就是请你们纪委去处理这事的。”程一路道。
陈阳将打印的邮件送了过来,高晓风拿了,说我会处理的,便走了。陈阳看着程一路,说:“有些人在背后说程书记干涉办公室用人。”
“……”程一路抬头望了望。
陈阳道:“可能是指余主任吧。”
“啊,我知道了。让他们去说。你别听。”程一路将看过的文件交给陈阳,道:“为了工作,干涉点算什么?”
陈阳出去后,程一路站在窗子边。樟树更绿了,从上一看,一大蓬的绿堆着,让人的心里充满了春意。
14
程一路副书记坚持拉着马良部长,亲自到高速南州段出口,来等任怀航副部长。
按理说,一个省里的副部长过来,市委的副书记是不必要亲自来接的。但任怀航不一样。任怀航是南州的老书记,对程一路个人,也是十分关心的。南州官场地震中,任怀航在最后时刻全身而退,但退后也还在省里的有些领导面前为程一路说过好话。而且,人已经离开了,重回故地,程一路觉得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接一下的。何况今天任怀航来,还是送中宣部的挂职干部。在中宣部的干部面前,给任怀航面子,也正是任怀航高兴的事。
程一路的车了刚停稳,任怀航的车子就到了。
任怀航开了车门,长长地叹了口气,手在头上习惯性的摸了一下。程一路走上前来,喊道:“任部长,欢迎您再回南州啊!”
“一路啊,半年不见,南州变啦!”任怀航好像有些感叹。
“没变,一切都还是任书记的南州。齐鸣同志在市里等您。”程一路做了个请的手势。任怀航上了车,车队继续向市内开。程一路坐在车上,感到任怀航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老了一些,也瘦了些。
车子驶过滨江大道,进入市区繁华街段。然后,直接转向了湖海山庄。
进了门,下车后,任怀航指着身边的一个女人介绍道:“这就是岳琪同志,中宣部外宣司的处长。”
“欢迎岳处长,不,岳书记。”马良马上喊道。
程一路只是笑笑,任怀航介绍了下,他上前跟岳琪握了下手。他看到岳琪看他的眼光里,似乎有某种他曾经熟悉的东西。他也没有多想,一行人就进了会议厅。
岳琪从外表上一看,并不是十分打眼的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年轻干练,有京官的气质与一个知识女性的优雅。她几乎是拿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