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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冯教头一巴掌把我打到雪地里的时候,我头一次发现原来抬头就是天空,还有着点点梅花。
“你会胎息法?”这是一个很粗的嗓音,属于刚才和冯教头密谈的另一个男人。
“好久没这么看过天空了。”我不在状态的张开五指,从指缝中去看寒梅与天空的组合。估计下一刻,冯教头就会因为我的偷听,而把我当场击毙。
不过我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姨父喜欢抽大烟,抽完了烟就抽人,和他躲猫猫的时候,我不敢呼吸。婶婶不喜欢我,每次进出家门都要和那条大黄狗玩你追我赶,我只能极力放轻脚步不让它发现。”
如果老天有意款待我,我赌自己这番话,赢。
冯教头的拳头久久没有砸过来,那个男人又开口问了我一句,“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他’应该指的是杨教头。
我收回视线,坐起身,站起来。
“感情这种东西,容易误事。”我照搬了杨教头的话,得到了那个男人的点头赞许。
“你的根基不错。记住了,我姓楼。”
因为这个契机,我有幸和其他两人,跟着楼大人学习‘踏雪无痕’。
直到现在,我一直觉得杨教头死的很傻。影守的选拔是残酷的,好似制蛊一样,把四到五个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蛊王。我不知道杨教头为何要替那个叫修的男孩作弊,说实话,连我都能一眼看出那个男孩的实力绝对不可能是蛊王,历经风雨的杨教头岂会不知?上面的头头,其他明眼人,又岂能看不出?
那个叫修的男孩死是勿庸置疑的,冯教头的口头禅是‘我们不缺人’。
托姨父婶婶的福,我轻功习得不错,颇有天赋的样子。另外两个也不赖。
论轻功造诣,朴技高一筹,可他太心高气傲,我只是小小一激,他就大言不惭,说楼大人已经老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下场,是被楼大人指明切磋,一掌吐血而死。
人生第一课,千万不要和你的上司相提并论,即使你的上司如何平易近人,你们是两个等级的人,这是阶级制度存在的意义。
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含蓄内敛,人如其名,长的很漂亮,是那种在这个年纪很容易被混淆性别的漂亮。
他几乎接近完美,完美的武功,完美的做人,完美的脸蛋。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我一直认为他的心理有问题,更准确的说,我认为他喜欢老皇帝,不是那种尊敬,而是爱慕。十二的他,喜欢五十岁的老皇帝,我足足憋笑憋了一个晚上。
老皇帝来基地视察的那天,他那饱含热情的视线,终于让我笑场,然后我被带到了御驾前。
老皇帝的记性很不错,一眼就认出了我,“你笑什么?”
可是我还在强忍着笑,肠子都快打结了。和人群离得那么远,我都能感觉到舞那两道大胆有余热情不减的视线。
许是我猖狂了点,被赏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疼,嘴里还有血腥味。
“杨教头曾经告诫我们,感情这种东西,容易误事。结果,他死了。”
我似乎又开始了一次赌局。
“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是福,可是有一个痴迷疯狂的忠心耿耿的属下,却不知何时会反咬主人一口。双刃剑,喜欢伤了自己七分,再去伤别人;而一把快刀,纵使指向自己的时候是十分,却唯独有能力者居之。”
老皇帝是聪明人,他肯定比我还早意识到舞那份没有可能的感情。
这一局,我赌上了自己十二年的人经历。
他问我,“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我说,“不开心。”
他又问,“为什么?”
我回答,“因为我又想换个工作做做了。”
他击掌,道‘好’。
于是那天,我跟着御驾离开,结束了两年的选拔。
我不再叫苏三,老皇帝给了我一个新名,苏行之。
《礼记?中庸》十九章有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我继续跟着楼大人学习‘踏雪无痕’,间或的测试是去跟踪监视回报太子的行为。
太子朱琛胤十五岁,比我大三岁,和老皇帝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都不会认错。
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御书房’,不是老皇帝办公的御书房,是他太子学习帝王之道的‘御书房’。
教他的夫子是一个文气秀娟的青年,和我想象中白胡子一把唠唠叨叨的太傅有很大的差距。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那青年是帝师之家南宫名门的嫡长子南宫墨,十四岁就被送进宫来教导太子。
很匪夷所思,十四岁就可以当太子的夫子吗?
那年宫里经常发生窃案,后来我知道,自从三年前太子的陪读进宫后,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不是后宫价值连城的首饰被盗,就是太子殿传来照明的夜明珠又不见了,甚至交泰殿传出玉玺失踪的消息,听说,老皇帝还在早朝上盯着被挖走金边的龙椅半晌,直接退朝了。
这些是六扇门和大内侍卫的事,我的任务还是继续以无声无息随时汇报太子情况来训练自己的轻功,偶尔免费的看看戏,欣赏太子和他的夫子是如何焦头烂额的把一而再再而三被倒卖的玉玺偷运回交泰殿。
有时,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他俩的‘轻功’比我还技高一筹。
对于犯下这些案件的传说中那个南宫名门家的太子陪读,我倒挺想见见。可惜,一直没有机会,陪读的南宫家小儿子,总是在进宫后就挖宝去了。
第二年,老皇帝驾崩。
不知道老皇帝走之前留下了什么遗言,楼大人把我引见给了太子,不,是新主子了。
新主子似乎对我的存在丝毫不感到惊讶,甚至问我,前一年他觉得老是跟在身后的视线是不是我的?
原来我的监视很失败啊。
换了新的顶头上司后,工作量猛的增加了。
老皇帝的过世,新主子的新政,给朝廷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每天的早朝上,总有某某官员猝死家中、某某官员遇袭的坏消息禀报,直到有一天的早朝上不再有死人的消息,新政成功推行。
我恍然意识到,那个在我的监视下,会和夫子做贼似的把玉玺偷运回交泰殿的天真太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老皇帝驾崩的同一年,南宫家的小儿子居然敢为天下先,举办了一个小型生日聚会,宴请了我现在的主子和升任为当朝帝师的南宫墨。
我很想一睹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可我不是安全组,没有那个资格跟着主子,连在暗中也不行,曾经有个企图自荐转部门的家伙,下场是永远的消失了,我明白,新主子和老皇帝长的再像,也始终是两个人。
老皇帝可以容忍有能之士用不同寻常的方式自荐,甚至像我曾经做的那样去赌他的容人之量,但新主子是一个不能容人随便触犯龙颜的存在,若是你为了毛遂自荐,用话去激他,即使他觉得你是个可用之才,恐怕明天就是废才了。在新主子的面前,要永远记住他是主子,自己不过是条狗。
这是绝对的统治,无上的权力,不可侵犯的王者。
听说那夜新主子没有回宫,在太傅府过了夜。
接着连续一个月,南宫大人没有上早朝,甚至没有出现在宫内。
宫里的窃案,也从那一个月开始,不再发生。
监视主子的那一年,我或多或少看见过一些画面,不过主子的事,我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有必要,我随时都要准备好奉献出眼珠的觉悟。
三个月后,主子和南宫大人和好如初。
虽然没有太多的接触,我却下意识的断定,主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我十四岁,正式被分入外交组,派到了江湖,以楼大人的‘踏雪无痕’名噪一时,博得了天下第一神偷的称号,但是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管是在为自己赚取名声还是为主子窃取证据时,如果我暴露了面目,我必须用事先藏在牙缝里的毒药直接了结自己。
我曾经以苏行之的平民身份见过一个同行的死像,原来那毒,不只致命,更是面目全非。
我本来是想以苏三的名字行走江湖的,可是新主子说,他喜欢叫我苏三。苏三这个名字,应该是很好区别等级吧。
所以,我告诉别人我叫苏行之。
特别篇 苏行之的自白书(下)
朝中政局逐渐稳定,各种新法的推行都在我们的协助下,顺利实施,除了皇后一位悬而未决。
宫中太后的积极献策,朝中元老的诚恳请柬,都被主子置之不理。直到所有人的矛头指向南宫大人,甚至在太傅府发现刺客,主子下了一道指示。
之后的七天,有人死亡,有人入狱,有人投诚,有人沉默。
有人在断头台上喊冤,有人留下血书一封自尽。
死人的,自然是行动组所为。
喊冤的,是我栽赃陷害了他们。
那封血书,也被我交到主子手中,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暴君。
结果,我错了。
那七天之祸,死的官员中,有思想腐朽的老臣,有拥兵自重的将军,有图谋不轨的亲王。
意外的是,有一个显然参与了太傅刺杀案的官员,仅仅因为他是主子一手提拔的心腹,主子没有对他下杀手。
我开始不明白,主子到底是为了南宫大人而杀,还是为了龙椅借了南宫大人的名而杀。
我本确定了后者。
可是当看到主子和南宫大人亲密无间的依偎时,我又会迷惑。
到底是主子掩饰的太好?还是我苏三太天真?
如果是前者,我会觉得南宫大人很可怜。
逝者如斯夫。
二十三岁。
在乏味的日子里,我迎来了一次调职,转到了无间组。
我也渐渐明白,主子,是一个理智到令人寒战的王。
他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哪些人他可以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