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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环境捞食吃,两大阵营觉得打仗不是办法还是搞经济算了,全球经济进入全面转型发展期。发达国家也不全面围堵了,大公司挑头搞起了全球化。虽然这里面没有一个善男信女,陷阱无数,可要混好了,是有不少机会的。中国抓住了机会,把纺织品与机电产品两大块占了。所以,现在还能有闲心讲讲发展道路选择之类的,想想当初是不是做得不好,以后该怎么走,都还有得说。要是不占住几块,那整个就是抓瞎,尽想着怎么维持生计维持政权,哪有功夫想道路问题。
本来中国政府对全球化根本没什么感觉,那时考虑的问题现在看看都有些邪性。一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哲学问题,居然能炒上好几年。后来“姓资姓社”问题又争了十多年,都不明白在争些什么。有一段时间居然连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的优缺点都成了政治问题,得靠“南巡”搞出个“市场经济姓社”的搞笑方案解决了问题。那时中国人的话语与思维环境太政治化,不能从本原去分析经济问题,说话写文章得用政治语言包装,局外人根本闹不清关键问题是什么。
要说中国利用上了全球化的机会,这个根源很奇怪,得归到拎着包来内地招摇撞骗的港台商人头上。我们实事求是地说,这些商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少坏事都是他们带进来的。可再怎么说,这些商人算是见过点世面的,确实比内地中国人更知道商业与全球化是什么东西。曹操用人,不管人品只看本事,中国政府就此把港台商人请进来了。港台商人借着内地的各种资源,大发特发,连带台湾香港经济飞速发展上层次。回头还到内地欺男霸女,还闹台独。这都是些窝心事。但没有办法,你没有商业人才,只好让这些“侨胞”挣你的钱了。
连机会都利用得这么窝心,要说起危机来,真是太多了。头一个危机是翻船。大气候小气候地一闹,要是没搞好,就比苏东波更早吃大亏了。这是政权问题,非常重要,但本贴主要从经济角度分析,因此不细论。
从经济角度论,一个大危机是不改革或者改革又退回去,总是想搞计划经济。不要看现在论坛上左派反市场经济或者反臆想中的“自由主义精英”反得很热闹,其实在政治上根本不值一提,“主流”或者根本不理,或者居高临下扔几句话。因为市场经济派已经全面大胜,牢牢掌控了经济权力。但十几年前还不是这样,那时连说“市场经济也姓社”还得老邓在背后硬挺才行。而且老江刚上台没想通的时候确实搞了一阵子计划经济,是有退回去的危险的。这还是对经济发展的本原动力认识不清,就是不信最基本的经济道理,总是迷信人为规划能胜过市场。原先因为有政治框框,市场经济派没法把话说透,又有些人走向另一个极端成了自由化派,反而损害了市场经济的说服力。最后还得靠老邓的“不争论”,狠狠地干了几年以后,实践解决,这才把情势倒转。现在有了这些年的实践经验,人们对市场经济的认识已经完全两样,深入了许多,话语环境也好多了,可以把道理讲得很透。计划经济的道理已经完全讲不过了,以至于搞市场经济的主流都懒得去辩论了。
另一个大危机是对市场经济瞎幻想,其实就知道个皮毛,却迷信市场经济万能,其实不知道后果如何,却“敢想敢干”,这就比退回去搞计划经济还要坏。在政治上就配合“自由民主”,用一些衷惑人心的宣传哄骗头脑简单对现实不满的人。这也曾经是现实的危机,赵紫阳弄得那一群人,现在看真是些SB,却个个专家学者一样眼睛只望着洋人,转头教育低等中国人要转向海洋文明搞民主自由。经济政策上就理想化,削足适履,发达国家怎么办,中国就怎么办,以为一切就都好了。这种对市场经济的认识,实际上是一种形式主义的粗浅认识,发达国家经济好,发达国家搞市场经济,所以市场经济好。但真正管用的是市场经济本身的规律,市场经济怎么样用到具体环境特别是中国这样的转型经济里来,这些绝对是要对经济有精深的理解才能领会到的。例如一定先要知道,引入市场经济的目的不是为了搞市场经济,而是为了解决资源利用率的问题,是因为计划经济资源配置会失效,不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比发达国家穷。那么就要时刻去考察最根本的微观生产过程,而不是只看形式上市场与计划的架构。
只有把两大危机防住了,那才能真正提高资源利用率这个国际竞争力的根本,才能胜过那些投身到国际经济环境里的国家,在全球化中捞到些汤喝。
就是两大危机,保守了不行,激进了也不行。这个时候,老邓最初初定的实验方案就显出了厉害来了。以老邓多年的经验,他一定知道会出乱子。他一点也不理想化,知道改革肯定会犯错误。甚至他自己说的话有些看起来也很可笑。我记得邓选里面说过“不能扭屁股跳舞”之类的话。后来我明白了,老邓他不可能什么话都有道理,他当然可以有很多模糊错误的认识。他厉害不在于说的话全是圣人一样的超级真理,我认为从经济学角度上看,老邓的话没有任何值得一提之处。但是他有一套做事的方法,错了去纠正,改革停滞了就去推动,这个相当了得,因缘际会之下,可能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做实验的级别非常大,总书计接班人都换了两次,居然商量着把老江推上了台。所以,如果他认为错了,那是没有二话会改正的,开枪驱散人民群众这种事都做。到88岁上,居然以一普通党员身分亲自出马威胁老江“谁不改革谁下台”。又出奇着隔代指定了十年后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他不是说小胡你来当常委,而是叫组织部海选给我找出这么一个人来,于是找出了小胡)。最后,还都实现了。这应该是世界政治史上绝无仅有的奇事了。
就这么奇奇怪怪的没什么理论不断出错地搞经济,搞到后来官办经济基本有了个样子,请看下一节“官办经济运行大法——网中央的蜘蛛”。
(十一)官办经济运行大法——网中央的蜘蛛首先,画一个九宫或者3*3 的矩阵:
紧紧紧中紧松中紧中中中松松紧松中松松
我认为,这就是中国政府官办经济运行大法的要诀所在。下面解释一下,不难。
一个格子两个字,分别代表“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每个政策有“紧、中、松”三种选择,组合一下就是九种选择。简单地理解,财政政策,就是政府“花钱收税发国债”这些政府进行的投资与消费的经济行为,紧就是收缩控制花钱,松就是扩张花钱,中就是二者之间的常规行为。货币政策,就是银行等金融机构通过“利率、公开市场操作、窗口指导”等金融工具来影响社会的投资与消费行为。这些金融工具的细节不论,如果货币政策偏“紧”,社会上就觉得贷款集资进行消费投资不容易了,如果偏“松”,就觉得比较容易,“中”就是二者之间。
如果看GDP 的构成,可以分成两大部分,政府消费投资与社会消费投资,就可以用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分别来调控指导了。用“松紧中”两大政策组合来调节的目标是什么?是希望经济增长“平稳”,社会经济的“供给”与“需求”要“平衡”。
这个平稳与平衡绝对是非常要紧的。中国建国以后,经济发展是世界上有名的不平稳不平衡,所以特别知道不平稳不平衡的危害。改革开放以前,经济增长高就是20% 以上,低就是负增长20% 以上,经济零增长负增长好几次,画出图来,整个一“强波震荡”。震一次,就是一堆问题出来,消耗大量资源苦干之下,最后成了浪费瞎忙活。简单的算术问题,如果各个年头的增长率相加是个常数(相当于受客观条件限制,现在增长多了,后面增长就会少些),那么想使各年增长率的乘积最大,那么应该使各年的增长率尽量一致。
例如每年增长9%连续增长10年,一共复合增长了2。367 倍,增长率相加是90%。如果搞成“强波震荡”,五年各增长18% ,五年各负增长0%,那么10年复合增长率是2。28。 平稳增长理论上虽然增长高一些,好象高得不多。但问题不在这里,关键是一次增长18% 以后,会搞得好几年缓不过劲来,根本不可能马上又来一次18% 的增长。所以改革前基数低的情况下平均增长率只有不到7%,远低于改革后的年均9。6%(改革后增长其实也不能算平稳),关键就在于以前震荡得太厉害了,好多本来该增长的年份结果不得不去调整收拾局面。而过热增长会造成供给与需求很不平衡,浪费很大。花大钱建个大工厂,结果没原料或者没市场卖不出去,就全部浪费了,一个这样的大工厂就可以让一个地区好几年翻不过身来。
商品价格对过热与短缺还特别敏感,一点子短缺一点子过剩就可以让价格差个几倍。国际原油市场比原来高了三四倍,其实供给与需求的差额与总量相比并没有多大。中国原来焦炭紧缺,出口价格高到400 美元以上,结果山西地方上眼热争相上了几个焦炭项目,就过热了,价格立刻降到一半以下。出口多了,耗得资源多了,挣得反而少了。这都是过热导致不平衡闹得。这不平衡的危害真是讲也讲不完。
政府要去用财政货币政策去调整,一种极端情况就是经济明显过热了,就得用“紧紧”去调,把投资消费降下来。要是做晚了,就成了“硬着陆”,不用政府调整,整个社会投资消费难以为继,自己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大跃进就是一场“超级硬着陆”,经济负增长20% 以上,耗了五年才回到起点(这也说明五年18%,五年0% 是不可能的)。另一种极端情况是经济过冷,国际国内环境闹得投资与消费需求不足,商品普遍过剩,工厂日子都不好过,投资人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