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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本《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他的目的正是为了对常态心理,特别是日常生活中的心理现象进行分析。所以,他有意地尽可能少使用精神病人的心理现象。
在分析遗忘现象时,弗洛伊德引用了自己的大量经历。我们不妨也引用其中数段,了解弗洛伊德的理论观点,了解弗洛伊德的性格、作风和品质。
一九零零年夏天,有一次,为了一件芝麻小事,弗洛伊德太太惹起了弗伊洛德的恼怒。当时,他们正在一家餐馆吃饭。有两个不识趣的人坐到他们的对面;其中有一个是维也纳人,而且同弗洛伊德曾经有过交往,但后来关系决裂,弗洛伊德很讨厌这个人。弗洛伊德太太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对此人的声名狼藉也毫无所闻,所以,就很自然地与他攀谈起来。在谈话中,弗洛伊德太太还不时地询问有关的问题,对那个人的谈话表示欣赏。在这种情况下,弗洛伊德终于忍不住,发起脾气。
几星期后,弗洛伊德偶然地向一位亲戚抱怨他太太不懂事,但一谈起饭馆里他太太同那个人的谈话,他却连半句话也回忆不起来。
这是什么原因呢?须知弗洛伊德并非健忘的人。弗洛伊德说:“我原是个常陷于自我烦恼的人,不轻易忘记那些令我困惑的经历。所以,这次健忘症,显然是尊重我妻不愿失她面子的结果。”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弗洛伊德又举了一次类似的经验。那时,弗洛伊德太太偶然地说了一句蠢话,不由得使弗洛伊德发笑。几小时后,弗洛伊德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来访,彼此畅谈甚欢。弗洛伊德想重述太太讲过的蠢话,不料连一个字也记不得了。倒是他太太大方,主动说了出来,才解了弗洛伊德之窘。这又一次说明,弗洛伊德的遗忘是他热爱和尊重自己的太太的结果。
与此相类似的例子则表现在:弗洛伊德每当来到他的亲密朋友的家门口,就不由自主地掏兜拿钥匙,就象他到自己的家门口所作的那个动作那样。
弗洛伊德分析,这也说明,两人的感情密切,可能导致潜意识中的那些原来积自家人关系的因素突然冒现出来,表现出“如同到家一样”的错觉。
与此相反的例子则是那些关系恶劣、感情疏远的人,常常使弗洛伊德在遇到他们时,不由自主地作出一些表示疏远的行为,以致使自己发生“遗忘”、“误置”、“误判”等言行。
有一次,一位公司主管请弗洛伊德去看病。一路上弗洛伊德总觉得自己对那个地方很熟悉,似乎常去那幢建筑物的楼上应诊,而那家公司的招牌就在那幢楼的楼下。但是,关于这些事情弗洛伊德却想不起更多的具体内容,也忘记了那所建筑物的模样。
一般人遇到这类事情往往弃之一边,不加注意。弗洛伊德却不然,他时时抓住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想方设法去寻找与这些小事有关的心理活动规律。
弗洛伊德对上述小事也抓住不放。他全神贯注地进行思索,点点滴滴,收集一切有关的材料,终于找到了线索。原来那家公司就是他过去常去探望病人的费希尔公寓。一想起这件事,原来模糊的那些事情顿时清晰明白起来。
弗洛伊德回忆,费希尔公寓的病人,并没有给他造成不好的印象。造成上述遗忘的,是另一件事。不久前,当弗洛伊德到这个公寓探访病人时,在路上遇到一个泛泛之交。此人曾在几个月前被弗洛伊德诊断为患泛发性麻痹症,但没几个月他的病症就消失了。实际上,这是一种假象,这种表面的和缓恰恰表明他很可能患上了更严重的麻痹性痴呆,这是一种晚期梅毒。但这个病人却自以为病症好转了,所以,在街上遇到弗洛伊德的时候,表现了自鸣得意和嘲笑弗洛伊德的姿态,弗洛伊德对此大为不满。大概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弗洛伊德才忘掉那幢房子。
这个被遗忘的事情是怎样被回忆起来的?弗洛伊德认为,在一般情况下,这种遗忘较难重新忆起。因为这种不愉快的经历照例已被压至潜意识中去。
弗洛伊德发现,它所以能被忆起,主要是其中的一些因素与意识层的某些因素有联系:第一,那个人患的麻痹性痴呆,由于属于性病一类,所以,往往会引起潜意识的兴趣。第二,那个病人的身分与弗洛伊德这次要探望的病人一样,都是公司的老板。第三,同弗洛伊德一块给那个病人诊断为麻痹症的医生恰恰是姓费希尔,与费希尔公寓同名。
德国哲学家尼采曾说:“我的记忆说:‘我曾做过那件事。’但我的骄傲说:‘我没有做过’,而且坚持不让。最后我的记忆让了步。”弗洛伊德很重视尼采的这句话,因为它表明,在人的一生中,那些痛苦的、引以为耻的、有损良心或尊严的经历,往往被压抑至潜意识而被忘得一干二净。
弗洛伊德认为,凡是那些能去除痛苦经历的事情,都自然地成为最牢固、最可信的记忆。居歌、传说、民族传统等等,具有着振奋民族精神、扫除民族耻辱的“净化作用”,因此,它们往往传播得很广,为人们所记忆和传颂。
关于《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这本书,其内容之丰富、生动,并不亚于《梦的解析》。在这里不可能—一引述。我们从引用的极少数材料中,已经足以看到弗洛伊德研究科学所特有的品质。而且,由此也使我们看到,他的潜意识理论及整个精神分析学,不仅适用于变态心理,也同样适用于常态心理;它是以研究整个人类心理活动规律为对象的科学理论。在《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一书的最后一部分,弗洛伊德作了简要的结论。这一段结论非常重要,有助于我们把握精神分析学的核心,也有助于我们了解常态心理与变态心理的密切关系。摘录如下:
“我们应用精神分析学了解到错失和偶发行为的机制,发现它们基本上与梦的形成机制相一致……两者都有‘浓缩现象’与‘妥协形成’或‘混淆’。潜意识思想,用种种奇特的方式,借着肤现的联想,并依附于或转化成他种思想,而成为梦或日常生活中的种种错失……梦和日常生活的错失所以会产生黑白不分和是非颠倒,都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各具意义的行为奇特地干扰的结果。
“由两者(指日常错失与梦)的一致,得到了如下的结沦:在人心深处,有一股潜流存在;从前我们追究梦中隐藏的意义时,触及到了它们的惊人力量。如今,我们已拥有更多的证据,发现它并不是只在睡梦中才大肆活动;它在人们清醒的状况下,也不时地表现在错失行为中。这种一致性,更使我们相信,这些看来奇特反常的心理活动——错失现象,恐怕并不是精神活力败坏或官能病态的结果。
“除了错失行为和梦之外,要正确地了解这个奇特的心理力量,还必须从心理症方面下功夫,特别是歇斯底里与强迫性精神病。它们的机转基本上与前述运作方式相同。……
“总而言之,不管是错失行为,偶发行为或最轻微的和最严重的精神病,它们的共通点就在于我们都可以将之追溯到那些最可厌的和被压抑了的心理因素。这些心理因素虽然已远离意识,却永远都在伺机而动,只要一有机会便会表现出来。”
在《自传》中,弗洛伊德谈到了他对日常生活心理现象的研究,他很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研究成果的重要意义。他说:“如果已经弄清梦只是一种征候,而且各种错失也和梦一样有共通的特点——即冲动的抑制、代用品的形成、妥协形成以及使意识和潜意识分成不同心理系统,那么精神分析学就不再是精神病理学领域中的一个分支,而应是一个深入了解正常人心理状况所同样必不可少的、崭新的和深遂的精神科学的根基。”
弗洛伊德传第十章 少女杜拉
第十章 少女杜拉
一九零零年十月十四日,弗洛伊德写信给他的好友弗莱斯,提到他得到了一个值得记载的病例。“这些日子过得很愉快,我有一个新病人,她是一位十八岁的女孩。这个病例为我开启了无数智慧之门。”一九零一年一月二十五日,弗洛伊德给弗莱斯的另一封信,提到上述病历已完成。他说道,完成了这次治疗并整理完这一病历之后,他已经精疲力尽,“我终于感到自己需要吃点药。”这是一个极其典型的病例,它吸引了弗洛伊德的全部注意力。为了治疗和研究这个病例,在三个月的时间内,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工作。这一病例的主人公乃是一个被称为“杜拉”的女歇斯底里患者。
这一病历整理完以后,弗洛伊德一直用很长的时间来思索和分析。弗洛伊德承认,“在未经其他专家验证以前,我便把研究的心得、特别是那些会引起人们惊异和不满的部分加以出版发表,确实有点唐突。尤其,现在我要先发表一些作为理论基础的原始资料,也将难逃指责。会指责我未交待清楚病人的具体病况,还会指责我擅自公开病人不欲泄露的秘密。”
弗洛伊德虽然不在意各种批评,但病历本身的发表也存在着各种难题。难题的一部分是属于技术上的,一部分是属于环境本身。如果说歇斯底里病症是根源于病人的生活中某些痛苦的经历及其在病人心中引起的创伤的话,那么,公布他们的病例就必然牵涉到病人的私人生活的秘密,也会联系到与病人有关的某些人。
在技术上,主要的困难是弗洛伊德无法当场记录病人关于病况、病因的供词。正如弗洛伊德所说:“当一位医生一天必须对六个到八个病人进行治疗工作,而且唯恐病人动摇信心及影响自己对病情的观察起见,不愿当场做笔录时,这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上述种种困难,使弗洛伊德拖延到一九零五年才把杜拉的病历拿去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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