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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就算古渊思知道,也绝不会是我亲口告诉他的。」
古渊思正在门外听着,乐雅的声音清楚的传出去,所以这件事是乐雅说给古渊思听的,素飞言幷没有
违背他对乐雅的承诺。
乐雅知道素飞言一向一诺千金,他轻颤的道:「没错,我应该是个灵魂完整的人,
但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灵魂的一半分给了另外一个人。」说出藏在心内许久的秘密后,乐雅
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开始娓娓的诉说下去。
「那是阿思九岁时的事,我们到湖边去搬石头,说要用来布置家里的池子。他那时又小又爱玩,且他
水性甚好,所以他潜进水里时我也没多在意,可是。。。。。。」乐雅的身子又开始急遽的颤抖起来,「他
被水草绊住了脚,在水里溺死了,等我发现救起他时,他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他若是不该死,只是遭遇意外,那凭你的神力应该可以救起他才是。」
乐雅回道:「阿思的寿命只有九岁。我那时怎么样使用神力都没有办法让他活过来,我才知道他的寿
命只有九岁,我怕我养父无法承受这个恶耗,于是我把灵魂的一半分给他,但我又害怕这会在他心里
头造成阴影跟不安,所以我封住他这一段记忆,永远也不让他想起来。」
门外的古渊思已经听得全身冒出冷汗。
「时间渐渐的过去,阿思的爹亲死了,他也渐渐的长大,看我的目光。。。。。。我知道他看我的目光不一
样,他在我心里也是特别的。只有他,我从来都没有替他算过他命定的另一半是谁,因为他是我的一
半灵魂,再怎么说,我们会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他爹爹死后没多久,他就向我坦露爱意,而我心里早就只有他一个人,自然也。。。。。。也。。。。。。」
他声音颤抖得没法子说下去,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但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是让乐雅痛苦到极点,
纵然再怎么调整呼吸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痛苦,「我会替每个我救活的孩子算他命定的另一半,我只不
过是例行公事的替阿思算那一次。。。。。。」
乐雅的声音□哑得几乎难以听闻。
「不是我,阿思命定的另一半不是我,我不相信的算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出来的景象都一样;不是我
,竟然不是我,而且那景象一定只有中原才有。」
古渊思听着乐雅粗重的喘息声,明显的感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所以你不让古渊思留在身边,要把他赶到中原去?」素飞言淡淡的问道。
「没错,我一直反反复覆的想着,他那时对我的情爱正浓,我若忽然对他冷淡,以他激烈的个性而言
定然不能接受,一定是死也要我说出为什么,若是我说出来,他恐怕是就算死也要跟我在一起,而我
怎么能让他陪我一起死!」
说到这里,有种激烈的痛苦电流窜过乐雅的身子。「我是这么爱他,怎能让他跟我一起死?我必须赶
走他,但是普通的方法一定行不通,阿思是那么固执的人,我赶走他几次,他一定会回来几次,我只
好强硬的弄走他。于是在十一年前,我开始盗卖古家的值钱物品,等东西都卖得差不多,银两也足够
他在外面花用了,我才进行计划。我知道尸体很难弄来,除了大夫之外,很难有谁能弄得到,所以我
只好求你。
五月二十日那一夜过后,阿思终于被强硬的赶了出去,而他那时看我的怨恨眼神。。。。。。」
乐雅掩住了脸,痛苦地道:「我连作梦都会梦到,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办法让他
不问为什么的离开我身边。」
古渊思听到这里,震惊得全身僵硬;乐雅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在这一段话里已经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
。
素飞言轻声道:「所以你要我带着那些盗卖东西得来的银两,再加上古渊思爹亲留给他的钱到中原去
,假托一个人说是他爹亲的至交,再把所有的银两全都转交给他?」
乐雅点了点头,「没错,他那么恨我,而恨会让一个人疯狂,他一定会在力图发展后回到苗疆报复我
,十年后,他果然回来了。」
「那你呢?神子,你这是第二次发作了吧,第三次你就要死了,你没替自己算过吗?」
乐雅淡然的一笑,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古渊思比他还重要万分。「飞言,其实你也隐隐约约有感觉是
吗?在十年前我做了那件伤天害理的事之后,我的神力就不见了。更何况就算我有神力,也算不出自
己的未来。」
「你只能等死吗?神子。」
乐雅敛下眼睑,眼里带着哀愁,「至少在我死前,我知道阿思过得很好,他有了钱财,有了。。。。。。有
了。。。。。。」一颗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有了心爱的人,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素飞言没有再问话。
乐雅的泪不断的滚下,「我知道他的灵魂之中有我的灵魂,所以他对我总有些割舍不下的感情,但那
不是对命定之人的真爱,他那时年纪尚小,不能分辨,我。。。。。。我不能。。。。。。害了他。」他说到这里
已经泣不成声。
素飞言温柔的道:「你休息吧,神子,别再想了,你的身体需要的是休息。」
他握住素飞言的手,「我第三次发作就要死了,而第二次与第三次的发作间隔时间很短,能不
能。。。。。。」一颗眼泪又掉了下来,「让我看看阿思,他说不定不会来见我,但是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好
了。」
素飞言替他盖上棉被,「我会让他来看你的,你休息吧,神子。」
素飞言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乐雅因为身体的疲弱跟对素飞言的信任,在抽泣了几下,便昏昏
入睡。
素飞言一走出屋外,就见古渊思全身不断的发抖着。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完全没透露出来?」
素飞言厉声道:「因为你是神子最心爱的人,他除了爱你,要救你性命之外,就再也顾不得自己了,
更何况现在你已有了命定之人。。。。。。」
古渊思狂吼了起来:「没有,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过乐雅,没有一天我能够把我的心给别人的,从
来都没有过;我恨我自己还对他念念不忘,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他,怎么可能会跟别人在一起!」
「那个赵虹儿呢?」
「他是我在中原结识的义兄的娘子,我义兄有事待办,再过一个月才会到苗疆来找我。」
越听越觉怪异,素飞言忍不住想问个清楚明白:「你从来没有发作过吗?从来不觉得心脏很痛吗?」
古渊思捧住头大力摇晃,「没有!我是病过没错,但那是因为刚被赶出苗疆的我失魂落魄,再加上伤
心过度,才会病得差点连命也没有,除此之外,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别说是心痛,就连稍微的风寒
都不曾有过。」
「怎么可能会这样?」素飞言不能置信的喃喃自语:「神子的神谕不可能出错的,
你在中原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让你心动的人?」
古渊思笑得悲戚,「没有,我的心里满满的只有乐雅,越想他就越恨他,但我更恨这样的自己,怎么
样也无法忘记他,说是要回来报复他,但是。。。。。。」
古渊思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经过一番挣扎后,他唯一能问的话是:「他还能活多久?」
素飞言对他绝望的表情视而不见,「半日,最多只有半日,也可能几个时辰就死了,他的身体太弱,
没有体力再撑下去。」
古渊思泪流满面,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后悔过。若是自己再对乐雅好一点,他说不定就还会有些体
力,还能够活久一点。
素飞言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地道:「进去吧,时间所剩不多。」
古渊思抬起头来问素飞言:「为什么帮我?我对你这么的。。。。。。」
素飞言冷冷淡淡的道:「你对我怎样不是重点,而是我本来就觉得这件事中一定藏着秘密。神子虽然
有让你活下来的能力,但是这样你就真的幸福了吗?在最后一刻,是不是该有人让你自行选择你所要
的人生,他虽爱你,也无权把你的人生扛在肩头。」素飞言的公正无私从未变过。
古渊思激动的道了谢,快步的冲入素飞言的屋内,守在床边,紧紧握住乐雅纤弱的小手。在这个时候
,每一刻都显得特别珍贵,他要乐雅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见到最爱他的自己。
乐雅醒了过来,见到古渊思就在身边,热泪不禁流了出来,他哽咽道:「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古渊思握住他的手,不断的亲吻着,悔意跟爱意深刻的在内心交织,他声音嘶哑的开口:「原谅我,
乐雅,请你原谅我!我爱你,我其实一直都爱着你,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我好恨自己为
什么看不清楚真相,你明明还是以前的乐雅,为什么我。。。。。。竟会把你想成那样的人。」
乐雅呼吸急促的喘息着,他的惊慌显而易见,「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乐雅,我爱你,这十年来我从没爱过别人,我没有遇到什么命定之人,赵虹儿是我义兄的娘子,不
是我的,我在中原时心里想念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乐雅霎时明白古渊思知道了一切,他将身子翻转过去,全身颤抖地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你走
开,我不要见你了。」
古渊思抱住乐雅的身子,眼泪潸潸流下,「乐雅,我爱你,不管你要不要听,我还是要说,我爱你,
爱得心都快碎了、裂了,可我还是爱你。」
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声,古渊思吻着他的发。「别不理会我,乐雅,求求你理我好吗?我是那么
深爱着你,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不要再说了,阿思,你不能爱我!呜。。。。。。你要爱的是在中原的人。。。。。。」
古渊思扳过他的小脸,「我不要爱其它的人,乐雅,让我爱你好不好?」
「不行,你不能这么任性。」乐雅推着他的胸膛轻打,泪水更加狂涌而出,「你绝对不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