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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和这酒席不相干,钱员外是不会让他呆在这里的。
藤洛明白钱员外的意思,留徐五在这里,就是希望两人能一释前嫌。而这个事,由藤洛先说起,自然会让钱员外更有面子。因此,藤洛才主动要求敬徐五一杯酒。
徐五是个粗人,不会过多场面上的客套话,藤洛也不喜欢嗦,两人互说几句道歉话,一饮而尽。
“好!”钱员外再次向藤洛挑起大指,“钱某没看错人,阿洛好气量。”
藤洛坐下,连说惭愧。
钱员外挥挥手,徐五又退回原位,恭敬地站着。
钱员外甚至没让徐五回敬藤洛一杯,看来,化解两人之间的过节,也不是今晚酒席的主题。
“阿洛啊,”钱员外向藤洛这边凑了凑,“方才酒席之前,我曾问你,钱某为何施舍无数,却单单不舍给咱城里城外丐儿,你可知为什么?”
“藤洛不知,不过,藤洛知道一点,员外不肯这样做,绝不是嫌我们穷。”藤洛心里知道答案,但如果他说出来,势必会给人卖弄心机的感觉,因此藤洛只是开个玩笑,等钱员外讲。
今晚酒席上,只有这个话题,直接牵连着钱员外和藤洛这两个身份地位相差如此悬殊的人。
也许,从这儿,才能引出今晚酒席的主题。
听了藤洛的回答,钱员外哈哈笑了两声,却立刻严肃起来,挺拔端坐,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按,正色道:“钱某舍财,向来是帮勤不帮懒,帮难不帮穷!勤快人家,偶遇难处,有了过不去的坎儿,钱某自然会帮。但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者,就算跪倒钱某面前,磕破了脑袋,钱某也不会舍一个铜子!”
钱员外这话,说得可谓堂堂正正,掷地有声。藤洛不仅点头赞许。
一直没机会插话的江九天赶紧站了起来,深深地向钱员外鞠着躬。
又转头向藤洛解释道:“是啊,钱老爷不仅是大善人,还是嫉恶如仇、嫉懒如仇的大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起大早在城里城外寻看,哪家炊烟不起,老爷都要进门看看,如果是有难处无米下锅,老爷定会舍米舍钱;如果是因懒惰,还没起床干活的人家,不论怎样,都不会施舍,还会训斥一番。”
钱员外听江九天说完,伸手指着江九天对藤洛道:“江举人有才学,有本事,遇到难处找到钱某门上,钱某就要帮!”
江九天连连称谢,不停歌颂着钱员外的仁善。
藤洛却不以为然,之前的江九天,虽算不上好吃懒做,却也算不务正业,钱员外帮他,和方才所说的那些堂堂正正的话,颇有些矛盾。
“而那些丐儿,在那个兵痞的唆使下,横行街里,坑蒙拐骗,这样的家伙,即使冻死、饿死,钱某也不会帮他们!”钱员外说起原来将军丐那一伙丐儿,脸上不见了和善,换成了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钱员外盯着藤洛,狠狠地道:“那些家伙的恶行,钱某早有耳闻,若想惩戒一顿,不过碾死蝼蚁而已。”
藤洛警觉起来,钱员外这番话,明着是骂将军丐,暗含着,却也是在提醒藤洛:你洛哥带的这群乞丐,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小爬虫而已。
“钱老爷嫉恶如仇……”江九天恭维着。
“钱某一直未插手城里乞丐的事,不过是觉得,你们也的确是可怜人啊……”钱员外的话虽缓和下来,但藤洛却听得别扭了,钱员外已经将“他们”换成了“你们”。
“钱老爷心善、心善……”江九天依旧巴结逢迎着。
藤洛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只是偶尔点点头,以示自己在认真听。
“阿洛啊,你现在带了头,可就不一样喽!”钱员外使劲拍了拍藤洛的肩膀,“阿洛你能好好管教他们,又能带着他们自食其力,好、好、好!”
藤洛谦虚地笑着摇摇头。
“就冲这一点,钱某就要帮你们,大大地帮衬你们!”钱员外说完,微笑着看看藤洛,又看看江九天。
“多谢钱老爷,多谢钱老爷啊!”江九天受宠若惊,若不是看藤洛坐着没动,江九天怕是已经跪倒地上给人家磕头了。
“有钱老爷这句话,藤洛就替兄弟们感激不尽了。”藤洛客套地回应着。
“小事,小事。”钱员外很大气地挥挥手,“你们住的那地方,原是人家供奉祖宗的祠堂,不大合适。呃……”钱员外略一沉吟,一招手,徐五赶紧趋身上前。
“小五啊,你这就去把边上新建的小庄子收拾一下,让阿洛他们搬过来住。”
江九天闻言,早已感激涕零,虽没跪到地上,那腰弯得,脑袋也要触碰到地了。
“员外,不可不可……”藤洛连忙推辞,“兄弟们懒散惯了,不敢打扰您老。”
“诶!哪的话?”钱员外道,“你们既然肯自食其力,就算是浪子回头,今晚就搬过来,明儿在庄子上,给你们找些事做。一应花销用度,都算在庄上,我这可不是施舍,而是鼓励你们自食其力哦。”
“老爷您大恩大德啊,江九天替弟兄们谢您了……”江九天满脸鼻涕眼泪。
藤洛虽不停以目示意江九天,但江九天还是“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不住地给钱员外磕着头。
钱员外“哈哈”大笑几声,道:“老江啊,之前你有了难处,还在聚宝德借了笔款子是吧?”
江九天赶紧感激钱员外的帮衬,同时连连磕头。
“等搬了过来,就让老郑把那笔款子消了吧。”钱员外说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端坐着,瞧着藤洛。
藤洛明白,钱员外这是在等待,等着自己像江九天一样,跪倒地上,感激他的恩德。
藤洛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拱手,说道:“藤洛替兄弟们谢过员外,只是员外的美意,恕藤洛不敢接受。”
钱员外闻言,脸色一变,眼角急速地跳动了几下……
第144章 绝不做走狗
“哈哈哈……”
钱员外慷慨行善美意,竟被藤洛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趴在地上的江九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徐五向前迈了半步,怒视着藤洛。
只有钱员外大笑几声,并暗暗挥手,制止住冲动的徐五。
这一切,怎能逃过藤洛的眼睛。
“阿洛,是你听错了,还是钱某听错了?”
“员外,你没听错,藤洛也听得明白。”藤洛淡淡一笑,“员外愿施援手,赐我等乞儿庄子,并赐予谋生之路,藤洛万分感激,只是我藤洛,懒散放荡惯了,受不得约束,也没规矩,难免吵扰员外,办砸差事,实不敢接受员外美意。”说罢,藤洛很正式地向钱员外躬身施了一礼。
钱员外眼角又抖了一抖,强忍怒火,道:“阿洛,你莫不是误会了?钱某并非让你们做什么苦力,更不会让你阿洛亲自做。”钱员外指指藤洛,又指指地上的江九天,“你阿洛,还有江举人,来到我这里,不需做事,只是管着你那帮兄弟即可,至于待遇嘛,便按庄上管事一般!”
江九天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只差蹿起来把藤洛按趴下给钱员外磕头了。可是,他不敢。
藤洛仍很客气,道:“员外,您怕是也误会了。藤洛和兄弟们,虽卑末乞丐,却重情重义,藤洛就是兄弟,兄弟就是藤洛。我等,既没有一技之长可做事,又不习惯被人呼来喝去,更没替人看过家、护过院。员外美意,实难接受。”
“你!”徐五跨前一步,双拳紧握,怒视藤洛。
藤洛并不正眼看徐五,脸上仍挂着微微笑意,笑意中,还有着不卑不亢的骄傲之气。
“呵呵”钱员外的脸阴沉下来,笑声里也透着明显的寒意。“如此说来,你是不想给钱某面子了?”
“员外盛情,藤洛心领,却不敢从命。”
徐五再也憋不住了,跳过来,伸手指着藤洛的鼻子吼道:“臭要饭的,你别给脸不要!”
钱员外布满阴霾的眼睛盯着藤洛,徐五对藤洛恶语相加,钱员外仿佛并没听见。
“五爷五爷,别别别……”江九天见场面已僵,连忙爬了起来,一边劝着徐五,一边焦急地用眼神暗示藤洛,他还是想努力促成这桩“美事”。
来的路上,藤洛早已盘算好了。
钱府的酒菜,不会那么容易下咽的。
钱员外是本地首户,势力极大。今晚,不论人家摆的是鸿门宴还是和头酒,为了攒上可怜的兄弟们,藤洛只能竭力隐忍。
来之前,青衫说了“贫不与富敌贱不与贵争”,藤洛也是这个想法。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徐五虽把手指向自己的鼻尖,藤洛还是忍下了。
“美酒佳肴和员外美意,藤洛一并心领了。”藤洛一拱手,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这酒是不会再喝下去了。
“阿洛,老江,回去再好好想想吧。”钱员外冷冷地道,也算是给了藤洛最后的机会。
“呃……”江九天连忙向钱员外鞠躬,却被藤洛一把拽住胳膊。
藤洛使劲捏着江九天的胳膊,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江九天心中一凛,不敢再说。
“多谢,告辞!”藤洛客气的一拱手,“至于江举人在欠府上的银子,我会替他还的。”说完,转身走了。
江九天犹豫一下,十分尴尬地冲钱员外哈哈腰,倒着退出大厅。
“啪!”
钱员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妈的!”看着藤洛的背影,钱员外骂了一句。
钱员外的骂声虽低,藤洛却听得清楚。轻轻一笑,脸上虽显得轻松,心里却很明白,和钱员外的梁子,这就是结下了……
……
“洛哥……”
离钱府远了,江九天追上藤洛。
藤洛猛地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江九天险些撞到藤洛身上。“洛哥……”
“闭嘴!”藤洛怒道。“老江,你就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