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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梦-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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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爱情,何苦误人青春,拆散人家的姻缘,使他们终生痛苦?君子成人之美,我原想成

全他们的美事,自愿给瑶琴几百两黄金,让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来弥补我的内疚。但想不

到他们两个竟昧着良心,做出这样奸盗的勾当!实在令我痛心!”

  我听了朱文彬的一席话,暗地里却为方、叶两人感到庆幸,对他不禁肃然起敬。我拿过

酒瓶,向朱文彬的杯子满满地留了一大杯,笑着说:“朱经理真是快人快语,你这样通情达

理,爱花护花,高谊隆情,求之当世,实在不可多得,我十分钦佩你的为人,来,我敬你一杯!”

  朱文彬听了,有点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举杯,一饮而尽!

  “朱先生,你估计是他们两人偷的?我看未必如此。因为严组长对你说偷者是四川人,

刚好你太太和叶竹青都是四川人,而且又有那样的关系,怪不得你会怀疑他们。不过严组长

的判断,也有他的现场根据。但他所指的是川帮惯窃,而不是一般的四川人。然而我对他的

判断,还是有怀疑,我已经派人落实,马上会得到澄清。这个案件,你交给我。我饮佩你的

为人,我会全力以赴。相信在很短的时间内,会得到圆满的解决,请你放心好了。”我安慰说。

  朱文彬非常感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怡然起立,双手把拱,一躬作揖,说:“谢谢

队长全力成全,敝人感激不尽,高谊隆情,小弟自当报效。”说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八

点半了,神色有点张惶,他抱歉地对我说:“我承包了盐业大厦工程,条件已经全部谈妥,

今天上午九点在白下路双方签订协约,现在只剩半个钟头了,我要赶去,队长失陪,请原谅。”

  我笑着对他说:“你走,你走!不要客气,我在这里稍坐片刻。这里早上倒很清静,我

想在这儿对此案情再推敲推敲!”

  朱文彬走后不久,我从衣架上面取下自已的礼帽,也下楼走了。朱文彬走南,我向北,

驾驶摩托车,又到童家巷二十七号。

  我第二次来到朱家,方瑶琴出来迎接,引我到客厅接待。她调和一杯牛奶咖啡,态度十分热情。

  我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的行动和姿态,她的确很美,身段高佻,风度翩翩,她的面容

洁白有光泽。谁接触到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谁的心境就会豁然开朗。当她端着咖啡敬客时,

那种迷人的醉光,一闪间发出无限的深情。朱文彬五年中难得看到的闪光,我竟然在一接触

中就幸运地看到了,这样美妙的柔光,的确与众不同。

  她坐在对面一张长沙发上,安详而有礼貌地对我说:“你上次来时,因为老朱在这里,

没有怎么招呼,请你原谅!”

  “别客气,别客气。”

  “其实我对你十分敬佩!”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在报纸上,我经常看到你破获各种奇案,尤其是上个月你所破获的玄武湖桃色命案,

抓到了凶手,又替凶手辩冤,千方百计找到凶手给死者的哀求书,用科学的方法验明凶器是

死者的,有了这些有力的证据,使全案改观,由谋杀而变成自卫杀人,从而挽救了‘凶手’

佘倩的性命。这个案件办得迅速漂亮,给人一种信赖的感觉,所以我十分敬佩你。”

  “过奖,过奖!”

  “不,这都是事实!因此,对破获这次窃案,我对你同样感到信赖。”她叹了一声,意

味深长地说:“想不到老朱竟怀疑是我作案!”

  “不会嘛,他没有对我说。”我替朱文彬辩白。

  方瑶琴笑说:“我跟他多年,他的性格、脾气我都摸透了,从他脸上的表情,我可以猜

透九成。本来他没有动这个念头,因为严组长的一句话偷者是四川人,因此引起他对我的

怀疑。程队长,你同意严组长的看法吗?”

  “严组长的判断是有他的根据,但也可能是假像,我已经派人调查落实。”说到这里,

突然她床几上的电话响了,方瑶琴过去接了电话,反过头来对我说:“队长,你的电话。”

  我接过话筒,原来是关副组长打来的。他说,他到了队部,知道我还没上班,估计还在

童家巷二十七号,因此打个电话来。他说,那两根鸟毛经过夫子庙“养闲斋”鸟铺老板柳老

头的鉴定,说是鹧鸪的鸟毛。为了证实,柳老板还带我看活的鹧鸪,它的毛跟那两根鸟毛完全一样。

  我听说是鹧鸪毛,就对关副组长说:“严组长的估计完全错误。”

  关副组长又在电话里对我说:“严组长今晨捉到川帮惯窃‘飞毛腿’刘行三,因为刘行

三昨晚没有在家里,天刚朦朦亮才回家。大家在他家里抄到金镯子一对,金戒指三只,合计

三两七钱,上面有‘宝光楼足赤’的戳印,与童家巷二十七号失主报单里面一部分金首饰是

同店监制的,‘飞毛腿’说不出昨晚到哪里去,说东道西,都对不来,因此嫌疑很大。严组

长火了,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我的判断,‘飞毛腿’刘行三对此案未必有关,不过昨天晚上到哪里去,这点一定要

搞个水落石出,可能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现在我提供一条线索给你,回龙桥一○三号祝光明

过去是搞黑线的,他已经洗手不干多年了,目前他混得很好。这个人对我们的工作很肯帮助,

他当年与‘飞毛腿’刘行三都是川北一派,又是师兄弟,他师父是剑阁赵振飞,外号‘巴山

夜鹰’。所以祝光明对刘行三的情况十分熟悉。你马上向他调查内情,只要他知道的,他都

会告诉我们,因为他很愿意向我们靠拢。这个调查很关键,你马上就去。”

  我放电话,走近方瑶琴,笑说:“根据调查证实,严组长的判断是错误的。”

  方瑶琴噘着嘴娇媚地说:“他判断错误,使我蒙受不白之冤!”

  我坐下来,笑着说:“严组长的判断错误,并不能排除你先生对你的怀疑。”

  “为什么?”她感到愕然。

  我指着那扇被敲破的窗户,对她说:“因为那扇玻璃窗是被人从房间里面打出去,不是

从外面打进来。说明是内窃,不是外窃。”

  “你有什么根据?”

  “这是料学根据,不是凭空臆断。”我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向方瑶琴招手:“朱太太,

你来!我做个试验给你看。”

  她走近我的身旁,我便从胶布里面撕下一块玻璃破片,对她说:“有胶布粘住的是外面,

没有粘住的是里面。’说着,就拿起旧毛巾包着竹刷在粘有胶布的一面敲打一下,玻璃片裂

开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对她说;“你看这片玻璃裂开的侧面纹路跟原先破的侧面纹

路一样吗?”

  “不一样!”

  我又把玻璃被片翻过来,再用那把竹刷在上面敲一下,玻璃片破了,我又叫瑶琴比较侧面的纹路。

  她认真地与窗户上原先被贼打破的玻璃侧面纹路对照,惊喜地喊:“一模一样!”

  “不管从里打,还是从外打,被打的那面的纹路都先垂直后弯曲的。”

  方瑶琴十分好奇地摆弄着破玻璃片,用放大镜很兴趣地照看着纹路。我细心观察她的言

行,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迹象。

  方瑶是把放大镜还我,钦佩地说:“你真有办法!”

  “不,这是物理的力学问题,也是刑事上的普通常识。”

  方瑶琴神情困惑地问:“为什么严组长不懂得?”

  “这是新的科学技术,他没有学过。”

  “啊!这就是队长与组长的道行分界线。”

  “朱大太,你太过奖了,其实这门学问是十分深奥的,各人有各人的专长。”

  我和她边走边谈,又重新坐下,方瑶琴迫切地问我:“队长,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如何?”

  我笑答:“干我们这行的人,多少都会鉴貌辨色,我认为你是属于善良一类的人物,我

不会怀疑你。但是此案既属内窃,你们家里的人口又十分简单,而且你又有暖昧的事,在案

情还没有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朱先生肯定对你有怀疑的。”

  “暧昧的事?”她忍不住砰然心跳。

  “对了,叶竹青先生找你一年多,最近已经登门了吧!”

  她呆住了,眉头一皱,似乎在想,我怎么会晓得她的秘密呢?旋即间勉强挤出笑容,恍

然大误说:“啊,原来你们怀疑的是他!”

  她叹了一声,接着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很想跟你谈谈,因为你没有官架子,知情识

趣,富有人情味。在未说之前,我先给你看看老朱的秘密。”

  她边说边走,走到失窃的壁橱面前,拉开壁板,里面有两块层板,分为上中下三格,因

为箱子都被窃贼偷走,里面空洞洞的。她把两块层板拉了出来,按动开关,把后壁板再拉开。

后面橱子里面又出现两只箱子。她把上面的箱子拉出来,放在床铺上。又从床柜的抽屉里拿

出锁匙,打开箱子,在衣服掩盖下面,起码有七、八十根金条,而且都是十两条的。方瑶琴

关上箱子,指着橱子里另一只箱子说:“那只箱子里面还有。假使我跟叶竹青里应外合,我

何必晚上偷偷摸摸地干?我可以等老朱不在的时候,把它通通拿走,两人远走高飞。万一就

被捉到,这批金条的数目究竟多少,也是说不清的。

  “不过,做人要有良心道德,还要顾到个人的声誉名气。老朱当年虽然在我极端困厄的

时候向我提出条件,要娶我为妻,当时我才十九岁,他已经四十岁了,两人相差二十一岁,

他的外表又矮又丑,不论在年龄、外表上都不相称。但是我当时负了一大笔债,在这家破人

亡、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一口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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