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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丽的姑妈忙说:“程科长,你太客气了!你怎么办就怎么好!”说完,她从皮包里拿
出一大串钥匙,亲手交给程科长,又拍拍小梅的肩膀说:“为了争取时间,小梅先带你去,
房间里的情况,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先到丽丽病房一下,因为当时她坚决不肯通知你,
今天你来了,她也许会埋怨我。我得去安慰她一下,随后就来。”
程科长迟疑一手说:“房间里有贵重的东西,你不来怎么行呢?没有一个亲人在场,我觉得有些不便……”
“程科长,你三番两次搭救我的女儿,我们都把你当作亲人,有什么信任不过呢?一一
你先去吧!”说完,把程科长的手臂推了一下。
这时,刘院长也从旁极力怂恿。他也不再拘泥了,笑着向刘院长和丽丽的姑妈告别,带
着小梅,乘吉普车直到“苏庐”。
黎丽丽的房间,不在原来的楼下,已经搬到二楼。这是中西式结合的房间,十分宽敞,
东南两面临窗,空气新鲜,光线充足。墙壁和天花板油漆成天蓝色,色彩调和爽目,壁上挂
着古代名人字画。室内全套桃花心木家具和沙发床椅,正北床上锦被绣枕,旁边放着一张床
头柜,柜上放着一架漂亮的台式电话机。床左边排着一个大型圆镜梳妆台,圆镜直径约一米
二。是真正的比利时玻璃砖。梳妆台上面陈列着欧美各种名牌化妆品,琳琅满目,光彩耀人。
床右边。排着一架新式的全身镜橱,镜旁边有一架特制的书橱,图书满架。靠东背窗,有一
架大型钢琴,还有一架落地式收音机。房中间排着一张大理石圆桌,四张大理石圆椅,看来
为着下棋而设。西面排着一套花色沙发,正南临窗放着一张大型写字桌,整块厚厚的玻璃板
盖住桌面,深绿色的绒面上面,镶着丽丽在不同场合、不同姿式的影照。桌前放着一张沙发靠背自动椅。
房里最引注目的是,压在玻璃板正中的那张黎丽丽的放大彩色玉照,妩媚动人,散发出
酥人骨髓的魅力。程科长几次怀疑是林映雪的照片,因此联想翩翩,木立好久。
小梅沏了一怀香茗,端到他的面前,很有礼貌地对他说:“程科长,请喝茶!”
小梅的叹声把他的灵魂从回忆中招回来。他一边接过香茗,一边向小梅微笑,随手拉着小梅,坐在沙发上。
小梅天真无邪地对程科长说:“看来你很喜欢我家小姐,但是你为什么过去都没来这里?”
程科长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家小姐?”
“因为你站在小姐的照片面前,望得出神。不过到这个楼上的客人,不论是老的、少的,
都会被这张相片吸引住的。但是,他们所得到的代价都没有你大。”
“代价,什么叫代价?”小孩子讲大人话,程科长不禁笑起来,他满有兴趣地逗说。
小梅没有回答,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起到书橱前面,打开玻璃橱门,蹲下去,拉出橱
下面的抽屉,拿出厚厚一大本精装相簿。捧着它,走到程科长面前,两脚并拢,双手递上,
稚气地笑说:“喏,这是我家小姐的心血,你一看就明白了。”
程科长接在手里,端详一下,这是一本最新型的大相簿,外表十分美观,厚度两英寸,价值两钱金子。
他怀着好奇心,立即翻开它,想不到扉页上竟贴着他的一张最得意的四寸美术照片。他
怔住了:“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到她手里?到底她是从哪里弄来的?”真是不可思议!他一直
翻下去,里面贴的不是相片,整本却贴着他几年来破案事迹的文章,是从各种报刊杂志和画
报里面的集而来的,内容十分丰富,比他自己剪集的还要完整得多,而且贴的技巧很艺术性。
要搜集这许多材料,实在不容易啊!他掩卷惊叹,感激之情无以复加!
小梅在旁边插嘴说:“为了收集这本材料,我家小姐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时间,她好像集
邮的爱好者一样,为了一张珍爱的邮票,千方百计,到处寻求。看来她对你十分好感!”
程科长报之一笑。
他很想进一步了解黎丽丽近年来的社交情况,便趁这个机会,探索她内心深处的奥秘。
因此,对于她来往的信件,检查得十分认真。这些信,多是歌迷写给她的,信的内容。几乎
都是赞美和向往,没有一封能够达到所谓“情书”的资格,可见她还没有“恋人”。还有几
大束信件用绳子捆着。放在柜子里,看来已经被归档了。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程科长开始坐下来和小梅做轻松的漫谈。谈话中,他了解到小梅的
身世。她原籍无锡,迁居南京不久,父亲是个小职员,母亲没有工作,兄弟姐妹很多,她念
到初中一年级,就无力上学了,由一个亲戚介绍,到黎丽丽家中当佣人。黎丽丽待她很好,
平常教她读书,她今年才十四岁,已经有初中三年级的程度了。她长得很可爱,一对清澈如
湖水的眼睛,影映出她内心的纯洁和灵气,虽然她童心未泯,但是对主人却耿耿忠心。
关于黎丽丽的情况,她说得很清楚。黎小姐性情柔和,喜欢恬静。她对唱歌职业很感兴
趣,每天清早起来练嗓子,经常对着镜子不厌其烦地纠正自己的姿势、动作,一举一动,一
招一笑,都融进歌中。
平常来访的人很多,多半被拒于门外,婉言谢绝,凡是接见年轻的客人,她都要小梅相
陪,寸步不离。她很爱清谈,与她交谈的多是社会上德高望重、有才学的长者。她还有一种
嗜好,很高兴到处游览,南京附近的名胜古迹,一般都游过。前三个月,因为到清凉山扫叶
楼游玩,险些发生了意外。从此之后,她怕了,任何僻静的地方,她都不敢去。究竟发生了
什么意外呢?小梅不明底细,无法奉告。
她的生活很有规律,平常情绪一向很好,不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想不到最近一个星期,
突然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报社记者,跟丽丽小姐单独谈了很久,最后拿出一张相片给她看,
她看后脸色遽变。这个记者走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定,不思茶饭了!终于在前天晚上了了大
量的安眠药自杀。
“这个记者长得怎么样?”程科长打断小梅的叙述,显然,这个记者引起了他极大的注意。
“这个记者讨厌死了!年龄在四十左右,矮矮瘦瘦的,穿着一套灰色的崭新西装,脑袋
尖削,有点秃顶,眉头稀疏,眉毛较浓,形成八字,一对三角眼露着凶光,老鼠耳,鹰钩鼻,
两顿瘦削无肉,嘴唇又薄又尖,阴阳怪气,令人可憎!”小梅对这个记者的印象特别坏!
程科长见她形容得惟妙惟肖,不禁笑起来,逗问:“真有这么丑恶?”
“还不止呢!满脸奸相!”小梅一脸正经地回答。说着,走到写字桌旁边,打开边屉,
在名片盒子里,捡出一张,递给程科长,悻悻地说;“那天来访的就是这个人!”
程科长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新都晚报》记者林一鹄”。
小梅补充说:“这个人说话很轻,当时,我离他们太远,听不清楚他讲些什么,那张相片也看不到,真可惜!”
程科长知道,这《新都晚报》是南京一家小报,该报专门采访黄色花边新闻,内容特别
丰富,迎合许多有闲阶级的兴趣,因此订户很多,销路不错。不论哪个人家,发生桃色风流
案件,要是被他们知道,就会尽情渲染,扩大事实,公诸于世。一般人对该报记者都感头痛,
因此这批记者在社会上被绰号为“红头金苍蝇”,他们的副业就是敲诈勒索。
程科长认识该报汤总编辑,因为业务上的关系,搞得很熟。他立即在黎丽丽的房间里,
打个电话给他,查问该报有没有林一鹄这个记者。对方答复说,没有这个人,连特约记者中也没有这个名字。
电话放下后,程科长断定林一鹄这张名片是假的,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新都晚
报》的性质,威胁丽丽。但是,这个魔鬼到哪里去了呢?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脑海里不断思索着,不知不觉走到窗前。他百无聊赖地临窗眺望,
“苏庐”花园全景尽收眼底。他的精神不免一振,哇!多么美丽的花园!上次捕捉飞贼王存
金由于是在晚上,而且精神异常紧张,因此没有机会领略到它美好的风光。
这个花园虽然不大,但幽雅宜人,假山鱼池,错落自然;石隙种兰,碧草如茵,小桥流
水,垂柳拂波;翠竹挺拔,曲径通幽;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虽春燕秋鸦,夕阳疏雨,无所
不宜。一阵微风吹来,程科长感到心旷神怡。
他俯瞰楼下,在近楼处一从芭蕉旁边,有一张有青石卷书长椅,椅面和靠背磨得光滑如
镜,椅面上有许多白玉的碎片,在青石衬托下,特别显眼。不协调的现象引起他的疑窦,他
眼望玉片陷入沉思。他想,这堆白玉片洁白如雪,光滑如脂,是玉中珍品。必定有人在愤怒
之际将其狠狠摔下,以泄心中之气。奇怪的是,在这显眼的地方,为什么不把这难碎玉收拾干净。
他转身招呼小梅过来,经过详细查问,才知道这堆碎玉是羊脂白玉蝴蝶杯的碎片。这怀
子是黎丽丽的女朋友史朝云送给她的,此杯透剔玲珑,皎白光润,黎丽丽十分喜欢它。想不
到在黎丽丽自杀的那天晚上九点左右,她突然抓起玉杯,从楼上使劲地砸下去,当时天已黑
了,黎丽丽不肯让小梅下楼收拾。不料睡觉前她就服下大量安眠药。以后小梅多半在医院里,
更没有时间和闲情去收拾这堆碎玉。
史朝云是黎丽丽中学时的同学,过去她们都没有来往过,她们最近接触的时间只有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