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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林依依梦见自己回到了广州,回到了玫园,可她站在玫园的门口就是进不去。她起初一眼就看见铁门上那个绿色的信箱,她正想去找开它,它却变成了一只狗张大嘴对她“汪、汪、汪”地扑了过来,她慌张地躲开了,脚下却一滑,险些摔倒,低头一看,啊,是蛇!她的脚正踩在一条大蛇的身上,那蛇抬起头,伸出长长的舌头对她怒目而视!她吓得拔腿就跑,她想跑进玫园里面去,躲到房间里去,可她刚一迈脚,才发现,地上竟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它们有的蜷成一个圆盘,有的蜿蜒成波浪型,有的正拖着长长的身子往前爬,有的脑袋高高地昂起……
啊,那么多蛇!从
客厅的门口到院子的门口,一直到她的脚下,全都是冷冰冰的蠕动着的蛇!她眼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家却进不去!她看见阿英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着炒菜,她看见尹国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谁都不理她,谁也没看见她!她放开嗓子喊国华,嗓子都喊哑了,可他就是听不见,连头都没抬一下!怎么?他的身边还有个女人?那女人正躺在他的身边,头枕着他的膝盖?她看见尹国华放下报纸,俯下头,嘟起嘴,要去吻那个女人……“不!不要!”她大叫了一声,尹国华抬起头来,侧脸看见了她,他先是一惊,然后就笑了,他对她笑,笑得那样深情深邃,他的眉毛还是那样粗黑浓密,他的鼻梁还是那样挺直帅气,他的笑容还是那样令人心醉……她想对他说她进不去,她怕蛇,可她的声音似乎总是太微弱,穿不过那宽大的院子,他什么也没听见,他只是坐在那儿,用手抚摸着怀中的女人。啊,不!他抚摸的是一条蛇!一条好大好大的花皮蛇!那蛇突然转过头,张开嘴,一条血红血红的长舌头向她延伸过来,那舌尖上还冒着青烟,那是毒气!它向她伸过来,它就要将她一卷而去!它就要吃了她!
别墅里的女人 38 (4 )
“啊——”她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已经大汗淋漓!她忙摸索着拉亮了床头的台灯,原来自己还睡在镇上的小屋子里,身边还躺着大病初愈的女儿帆帆,地上也没有蛇。眼前没有玫园,没有尹国华,更没有那个像花皮蛇一亲的女人。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恶梦!可恶梦醒了又能怎么样呢?从恶梦醒来面对的却还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的场景。明天一大早起来,又要去打开那扇沉重的店门,又要去招呼顾客,又要重复着烦琐平淡的一日……
难道,这就是她所要奔赴的新生活吗?她真后悔自己在几个月前一时冲动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没有考虑后果。其实,她当时应该是考虑过了的,只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考虑到的只有浪漫,只有新奇,而考虑不到苦难和凄凉。可现在,还有回头的路可以走吗?没有了,身后已经被千山万水所阻隔,她回不到她的玫园去了!可眼前的路却又茫茫然,布满荆棘……这就是她所选择的人生旅途啊!
别墅里的女人 39 (1 )
大约又过了十来天,店里有一些商品卖完了,又到了该进货时候了。以前,每次去进货她都将帆帆托给大卫照看,可现在她显然是不能这么做了。可帆帆不愿去别的邻居家玩,所以林依依只好带着她一起去。这天中午,她们来到了丽江新城区的精品批发市场。
精品精品,精致美丽的装饰品。来到这里,你的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眼花缭乱!太多太多美丽绝伦的物品,太多太多花里狐俏的东西,一排排,一堆堆,一串串,着实让人不知看哪样好。林依依紧拉着帆帆的手在花花绿绿的市场这儿看看,那儿问问,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帆帆高兴得一边走一边拍手欢呼,蹦蹦跳跳的比在公园里玩还要兴奋。林依依来到一个批发水晶蝴蝶标本的档口,那透明玻璃中的蝴蝶们实在是太美了,有的“孤芳自赏”,有的“成双成对”,有的“三五成群”,花的、白的、黑的、灰的、鲜艳的、素雅的,真是各具姿态,美不胜收。依依拿着那些蝴蝶标本,在手中看了又看,然后问:“这个批发多少钱一个?”
“一百个六百块钱。”
“一百个?”林依依心想,一百个要什么时候才能卖完啊,再说这样一百个,没那么多钱不算,就是买回去店里堆也堆不下呀!
“买五十个好不好?”
“五十个?”老板打量着她,见她满口外地口音,想了想说道,“五十个我们一般不卖的,不过妹子你实在要买,就算八块一个吧,五十个四百块钱。”
“八块一个?我们店里卖给客人才九块呢,顶多卖十块。”
“你卖九块、十块,我卖给你八块,你不是还有赚吗?”那皮肤黑黑的满脸精明的老板一看就知道了林依依是个“生手”,便巧言祟服道,“妹子,现在生意本来就难做,都是薄利多销的,有一点赚就很不错了,不要太贪心!八块钱一个卖给你,我已经没有赚什么钱了,很抵的,我给你装五十个吧?”他一边说已经一边拿起袋子准备装了。林依依见他这样“热情”,不好怎么拒绝,只好默认了,从小坤包里拿出钱包,准备数钱给他,后来一想,上次批发了二十个白玉雕塑就有两个是破了的,害得现在还没卖出去,这回进货得一件一件检查了才行。她于是复又将钱放回包里,慢慢挑了起来,心中还在为自己终于学到了几分精明而暗自高兴呢。
“买冰糖葫芦啰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买冰糖葫芦啰冰糖葫芦,一块钱一串的冰糖葫芦!……”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人由远而近走了过来,他高高地举着一个大大的把子,把子四周插满了串串的红色葫芦,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硕果累累的葫芦树,煞是馋人。
“妈咪,我要吃冰糖葫芦!”帆帆顶不住这葫芦的诱惑了。
“妈咪现在忙着呢,等会儿再买给你吃,好不好?”
“不好!”帆帆迫不及待地说,“等一会儿,他就走了!妈咪,我现在就要吃,现在就去买,好不好?妈咪,帆帆自己也会买,一块钱一串,两块钱两串,帆帆要两串。”
林依依回过头看见卖葫芦的就在街对面离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坐下了,便拿了两块钱给帆帆:“去吧,不要乱跑,买了赶紧回来!”
“知道了!”帆帆接了钱,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林依依挑选着那些水晶蝴蝶标本,越挑越觉得有学问,那蝴蝶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素色,有的花俏,有的是“一只(枝)独秀”,有的是“成双成双”,有的是“三五成群”,每一个都不一样,真是各有千秋,难以取舍。正当她挑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心中一阵慌张:帆帆呢?帆帆怎么还没回来?她急忙回头朝刚才那地方望去,卖冰糖葫芦的人已经不见了!帆帆去哪里了?林依依“格登”一下一颗心就往下沉去,她扔下手中的水晶蝴蝶标本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就往对面那卖葫芦人坐过的地方跑去,那台阶上人来人往,就是见不到举着一棵红彤彤糖葫芦树的人,更没有见到帆帆。天哪,帆帆去哪儿了?
别墅里的女人 39 (2 )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她去哪里了?”
林依依像发疯似的问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可大家都以一种好奇或莫明其妙的目光望着她,然后摇摇头,回她一句“没见到!”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是啊,来这儿的都是生意人,满脑子都在“念着生意经”,谁会去注意一个孩子呢?可帆帆呢?上哪儿去找我的帆帆呢?按理说,这么近,几乎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不可能走丢的,她会不会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跟着跑了?或者……或者被人抱走了?天啊,会是这样吗?难道她又一次遇到绑架的人了?不!不可能,在这千里之外的丽江,谁也不认识她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千万富翁的丈夫,绑架她的孩子有什么意义呢?那么,那么,如果真是人拐走了帆帆,那一定是人贩子了?人贩子?!这三个字一旦出现在脑海参里,她的全身突然一阵痉挛,如果真的遇到人贩子,那可真就惨了!人贩子可不比绑架的人,人贩子一旦得逞,就不可能再与孩子家人联系了,他们只会躲着一切耳目将孩子卖个好价钱。这也就意味着能找到孩子的可能性会很小很小,比上次绑架的情况还要小得多!上帝啊,我林依依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我的身上?就算我有千般成般的错处,可帆帆没有错啊,她是那样聪明那样乖巧那样漂亮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如此小小的年纪却要承受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灾难呢?林依依在人群中疯狂地找,疯狂地问,“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
“没有!”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
“没见到!”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
上帝啊,让我找到我的帆帆吧!让我的帆帆出现在我的面前吧!如果这只是一个恶梦,让这恶梦快点醒来吧!上帝啊,如果您真是万物之灵,如果您真的有好生之德,如果您真的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如果您真的能普渡众生,请成全我吧,成全一个做母亲的最虔诚最普通的请求,不要让我的孩子离开我,不要让我的孩子被坏人带走,不要让我的孩子去承受她不该承受的苦难!上帝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连这最起码最合理的请求都不能应允?!林依依已泪流满面,汗如雨下,她的嗓子都喊哑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两条腿酥软得不断打颤,一颗心已凉得僵硬了!她完全变得六神无主了,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她的口中只不断地重复着:帆帆!帆帆!我的帆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