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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在门口再一次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然后下了决心。
这个时候,靖鹏已经站起来了,他以为我要走。
我伸手把门反锁上。
靖鹏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兴奋的脸颊有些发红,显出几分微醺之态。两个人好像同时获得了某种赦免,整个书房的空气似乎都换了一种流动方式。靖鹏扑上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知道吗,我早就渴望这一刻了。见你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真的?”我松了松太过用力的手臂,抬头看他,“是不是我像你以前的女朋友?”
“傻瓜。”靖鹏腾出一只手来抚摩我的头发,“你以为我把你当成某个人的影子么?我只是对你,我只是对你!”
“对我什么?”我对病句向来很敏感。靖鹏刚才的话有语病。
靖鹏决定少说些话,他低下头把嘴唇凑向我。靖鹏太高了,我们接吻的时候,他弯着腰一定很不舒服。
“看来我有些过高。”靖鹏自我检讨。他看了看我们身边的书桌,然后我们的目光又相遇了,彼此心领神会。
靖鹏放开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书桌上的物品全部搬到墙角,由于动作过急,茶杯被碰翻了,文件也弄的乱七八糟。我拿出自己的手巾,正准备去把弄湿的桌面擦干,靖鹏已经从后面把我抱了起来。
他的呼吸很急促,一阵一阵地打在我脸上。当我的身体在书桌上躺平的时候,我的灵魂已经抢先和他纠缠在了一起。我的短T恤,我的及膝裙,甚至我的丝袜,一时间都成了我的敌人。
靖鹏的手像某种海洋生物,柔软又坚韧,起初它们只是轻而又轻地来回蠕动,然后就去了它们不该去的位置。它们是那么熟练,让我害怕。那是什么感觉?只是他的手才知道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另一个人。是谁呢,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想,我难道还需要知道得更多么?
但是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的脑子里面已经变的一片混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那种表情应该怎么描述。每一次撞击都令我感到眩晕。我爱这个男人吗?我问自己。也许并不是在那个时刻。在那个时刻,我的脑海早已一片空白。只剩下沉闷的耳鸣回音。似乎并不是在享受,而是在完成什么。确实是在完成什么,我知道。这不可避免。
闭上眼,感觉黑暗像我压来,世界似乎在转动,像小时侯玩过的旋转木马,一高一低,一起一落,周而复始。他越来越快,我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好像彼此抗争着要赶去某个终点,生命在那个时候变得不太真实。然而它又是那么真实。说它不真实的我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的确如此。
我已经不愿意清醒了。那天我离开的很晚,靖鹏没有送我,我想他太累了。
何文昕日记之五
爸爸怎么老找段熙谈话啊,今天晚上他们在书房谈了起码两个小时!天啊,段熙不会告我的状吧?我表现的不错呀!
嗯,让我想想,我得送一个礼物讨好讨好她。送个发卡怎么样?不行,那玩意我才不买呢?女孩还会喜欢什么东西?明天得去跟班上那帮小娘们打听打听,嘿嘿,我叫小麦去问,他脸皮比我厚!(1998。5。26)
7
做爱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就显得自然而合理了。靖鹏是个高手,不折不扣的高手。每次伏在他胸口,我都有种在爸爸怀里的幸福感觉,而他能给我的远远不止这些。我在心里叫他“爸爸情人” 。比起第一次在书房的慌乱和毫无准备,后来的感觉惬意了许多。
我们在靖鹏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做爱,那张床大得有些离谱,我心里扭扭捏捏地升起一股醋意。靖鹏没有察觉,他兴致很高,不断地和我变换姿势仿佛要让我尝遍每颗糖的甜味。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冲向终点,像两个不知疲倦的斗士。
那么多糖,我想,会不会有一天变成毒药呢?或者说它们原本就是毒药。
气温攀升,那可能是近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
那天晚上的经历,让我终身难忘。
靖鹏本来只是下楼送我,穿过花园的时候我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靖鹏伸手来扶。我就势倒在了他怀里。我们在楼上刚刚做过,可很快又纠缠在了一起。也许靖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现在的我们只要一接触对方的身体,就马上无法自控自己的欲望。那种欲望好像可以上瘾,两个人都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花园里的植物正是茂盛时期,那几棵树几乎把凉亭完全淹没在黑暗中。靖鹏把我拦腰抱起,钻进树丛。树叶发出些的声音,我有些害怕被发现。蛐蛐的叫声让我觉得时间几乎停了下来,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
任何人穿过花园都不会觉得它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偶尔有丝凉风拂过来,树叶就继续的响。而凉亭里面的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汗水散发出各自身上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即让人窒息又让我觉得它是我惟一活命的氧气。我压抑着不敢发出声音,我快死了,真的快要死了。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我身体的感觉。
无法抑制。声音穿过了树林,有鸟飞走。一支乌鸦毫无生气的划过空中。
我无法停止下来。也不可能停止下来。有的事情开始了就不可能停止。现在就是。
我喃喃道:“让我死在这里。”
“我要你活着,不断的享受那种死的快乐。”他说。然后是重新开始。
天空就在我的眼前,空旷无边。
8
周二,周五。辅导,做爱。日子开始像沸水一样翻滚,我跌入了黑洞,不知所向,不知所终。
恐怕我爱上靖鹏了,那么靖鹏呢?他爱我么?
何文昕日记之六
今天段熙真奇怪!老走神!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把一个语法连讲了三遍,还讲错了!
我真该问问她究竟怎么了,说不定能帮帮她。就算我不能帮,找爸爸,他应该能帮上忙吧。唉。
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刚才我听到几声猫叫!家里什么时候养猫了?不可能,连我都不知道。难道是外面的野猫钻进花园来?有点意思,明天晚上我得去花园巡逻一番。
不会是什么犯罪团伙的暗号吧!哈哈。
我一定要写下来!我很喜欢段熙,我想和她谈恋爱!
可是……
???(1998。6。13)
何文昕日记之七
段熙为什么不每天都来辅导呢?一个人学习一点劲儿都没有。唉。昨天和前天的小测验,我都考的不错,下次她来了我要好好向她炫耀一番。
我决定继续喜欢她,甚至爱她。爱她,是我的权利。至于她爱谁,我没必要去在意。
我一天一天地长大,很快她就会发现我不是什么小男孩,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1998。6。22)
何文昕日记之八
惊人的发现!!!
今天我默单词的时候,段熙一直在看我!我一抬头就正好看见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可真漂亮。段熙不化妆,她不化妆都那么美,要是化起妆来一定会……哦,那个词叫倾国倾城!对,就是这样的。什么时候能看见她化妆的样子呢,真想看看!
段熙为什么要那样看我?我脸上又没有写单词,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她喜欢上我了?天哪!我都要糊涂了,直接问她:“段熙,你喜欢我吗?”她会怎么回答?“喜欢。”
放屁!我在放什么屁啊,我简直在做白日梦!
可谁知道呢,她喜不喜欢我只能问了才会知道啊。我问不问呢????(1998。6。30)
9
今天是周五,是去辅导的日子,也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文昕的进步比我预计的还要快,我们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自然,不像一开始他老低着头不说话。为了给他鼓励,我买了一本蓝色封面的日记本送给他,他欣喜地接受了。我一高兴,就亲了他一口。
“文昕,有信心参加期末考试吗?”辅导结束时,我打算再给他打打气。
“放心吧,段熙,你所有的法宝都被我偷走啦!”文昕倒跟我开起玩笑来,好像在安慰我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复习不要放松,不过也要早点休息。”我收拾好资料,站起来,“我走了,文昕,等你期末的好消息。”
“等等!”文昕急忙拉住我,“段熙,是不是我成绩提高了,你就不会再来给我辅导啦?”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啊!下学期你就不来了对不对?”他的声音里全是失望。
“要是这样。”他一屁股坐下去,“我期末就继续考倒数!”
我没有料到最后一次辅导会这样不欢而散。更没有料到,一直到我离开何家的时候靖鹏都没有出现。这是第一次靖鹏没有和我见面,却是最后一次我以家教的身份去何家。
他为什么不见我?想逃避我?还是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回事?想故意伤害我?还是只想给我一个悬念?我没有搭公车,一个人有些失态地在人行道上晃来晃去。
第二部分是爸爸,还是情人?(3)
何文昕日记之九
今天是段熙最后一次来了。我本来要告诉她我爱她,结果又失去了勇气。还说了些很幼稚的话来气她,看来她很伤心。
她送给我的日记本我将终生收藏!对了,段熙今天亲了我一下。我脑门一直轰轰做响,她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