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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手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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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若嘿嘿笑说:“别,大不了我抢小史的。”
  他浑身湿透在夜风中打了个冷战,却不肯穿衣服,过了一会儿又跳下来,伸长了双手在淤泥里乱摸,越摸越沮丧,叉着腰唉唉唉直叹气。
  他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后脖子上,肩背纤瘦,人仿佛官窑里出产的瓷器,细白、莹润、触手冰凉。
  楚海洋就站在他身后,弯腰轻轻吻在他的颈窝里。
  夏明若吓了一跳回头。
  楚海洋说:“蚊子。”
  夏明若说:“哦。”
  楚海洋说:“还有一只。”
  夏明若猫着腰哧溜蹿回岸上去了。
  楚海洋问:“鞋子不要了?”
  夏明若扭脸看别处:“你找吧。”
  楚海洋走到岸边,笑嘻嘻看他,夏明若便要逃:“快去找。”
  楚海洋压住他的膝盖,嘴角噙着笑意。
  夏明若埋头嗡声说:“不找了,回去吧,穿小史的。”
  他扭动着要挣脱,楚海洋一把拉住他的脚踝:“怎么突然脸皮变薄了?”
  夏明若奋力一蹬腿,跳起来就跑,楚海洋赶忙爬上岸,拎起衣服鞋子跟着追,追上了环腰把那人抱起来:“跑什么!!想踩钉子?!”
  夏明若低着头。
  楚海洋穿鞋,背起他走路:“明若?真脸红了?夏明若?夏别信?”
  夏明若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眼睛亮亮的,好半天才嚅嚅:“走你的……”
  远处的狗儿汪汪叫,两人慢慢地向村庄走,时不时抬头望一下星空。
  第二天小史的鞋果然找不到了,想请假去买,结果又被老头逮住发了通邪火。
  起因是老头要资料,而关于隋墓的资料极少——毕竟隋代只有三十来年——算来算去,比较有参考价值的就是五七年发掘的李静训墓。
  李静训是周宣帝宇文赟的外孙女,但夭折时只有九岁,因为出身显赫而得以厚葬。
  老头发电报回去让人把发掘报告书寄过来,可临时又犯恶癖,为省几毛钱将电报写得极端简洁,结果导致北京那边会错了意,派了个叫王静训的学生过来,还是个物理系的。
  这个王静训稀里糊涂地赶到洛阳,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被赶回去,白白捞了趟公费旅游,把老头气得哇哇叫。

  第二十章

  太子墓墓口的巨石正在紧张地清理中,一旦墓口开启,墓内情形便会明确。
  豹子这时表现得勤学好问,念念不忘:“啥叫地层啊?”
  他师父用碎报纸卷了根烟叼在嘴里,想了半天:“地层,就是地啊它一层一层的。”
  夏明若正好路过,便招手说:“来来,我来跟你讲。地层就是从前有个人,他姓地,叫层,有一天他到楚国做生意,遇见了庄生,庄生说我夜观星象……哎哎哎!豹子你别走啊!”
  豹子忠诚地站回楚海洋身边,楚海洋说:“我们在墓葬东边米处挖了条探沟,你去看。”
  豹子问:“看什么?”
  楚海洋带着他跳进探沟,蹲下说:“看剖面。”
  “地层学是从地质学里借来的概念,在考古学科中很重要,在遗址发掘中比在古墓发掘中还要重要些。”楚海洋说:“你看这一层一层的堆积土壤,颜色不太一样吧?土质也有细微的区别。”
  豹子瞪着泥墙作斗鸡眼状:“看不出……”
  楚海洋说:“哪有那么明显,要耐心。”
  他从军用水壶里倒了点水洒上去,使土壤略微湿润:“现在怎样?”
  “啊啊,”豹子说:“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这就是地层了,”楚海洋说:“人在一个地方居住,就会在原来天然沉积的生土上,再堆积起一层熟土。熟土里面有人们移运过的土,有践踏产生的路土,有建筑物的残迹,还有他们遗留下来的器物,所以也叫文化层。后人再在这块土地上生活,文化层便继续堆积。”
  “那要是没人住呢?”
  “那也会有土,”楚海洋说:“风吹,水冲,动植物腐烂,都会产生堆积。”
  他指着最上面的土层说:“这一层大概二十厘米厚,叫现代耕土层,原来上面种白菜的;往下一层黄|色土,就是明清两代的堆积,所以可以找到一些近代的东西,咱们还找到一个盗洞;再往下褐色的就是宋元地层,找到小片青花瓷和黑瓷;然后就是隋唐、汉、周、商、部落文化时期、生土层。”
  “洛阳地区古代文明很灿烂,文化层也丰富,江南地区就稍微差点,而且墓葬常常也扰乱地层。”楚海洋问:“明白没?”
  豹子说:“啊?什么扰乱?”
  “就是破坏,”楚海洋说:“你看这儿的土,一层黄|色,一层黄褐色,还有交杂红烧土颗粒的,灰色的……一层一层是分开的。但如果要在这儿造墓,必定要把土挖出来再填进去,于是各层土就混在一起了,术语就叫五花土。探铲如果打到五花土,就说明地下可能有墓葬。”
  楚海洋跳出探沟笑道:“据说你那个师父只靠鼻子闻土就能判断是否有古墓,你怎么还跑来问我?”
  夏明若又路过了:“不受待见啊……”他说:“没人要的小孩。”
  豹子便躲到角落里抽闷烟。
  楚海洋拉过夏明若:“工作时间,怎么就你一个人到处转悠?”
  “他们都在看热闹,”夏明若说:“拉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就听到围观人员哇哇叫,说:“起来一根!起来一根!”
  大叔则在铁丝网边抽他的自制土烟,身后是一大批看热闹的村民。
  他一边看着李老教授满头大汗上窜下跳说“小心小心”,一边哼哼样板戏:“……看码头,好气派,机械列队江边排;大吊车,真厉害,成吨的钢、铁、它轻轻一抓就起来!”
  夏明若走过去说:“你很闲嘛。”
  大叔说:“你也很闲嘛。”
  夏明若把铲子亮给他看:“我可是时刻准备着。”
  “哎,外甥,”大叔示意夏明若靠近点儿:“你和你老师商量一下,呆会儿墓口开了,带我第一批进去。”
  “那我可触犯纪律了,”夏明若问:“你要进去拿什么?”
  “看看,”大叔说:“保证不拿任何东西。”
  “你要拿东西谁能发觉哟!”夏明若摇头:“舅舅,我没这个权限。”
  大叔摊手,往墓坑处走:“那我去和海洋说说。”
  “海洋估计也不会答应,”夏明若跟上他。
  墓坑边上却突然起了骚动,周队长声嘶力竭喊:“等一等!!!等一等放下!!!”
  “什么等一等?”夏明若和大叔跑过去。
  吊车及时停下,驾驶员半个身子探出驾驶室,满脸迷惑不解。
  巨石带着大量泥土悬在离地一米五高处,楚海洋小心翼翼钻进巨石腹底,刮掉些泥看了看,再钻出来,冲李老教授他们点点头。
  老头赶忙招呼人:“快快快,同志们都来帮一把,让石头侧面着地!记住要把底露出来!”
  考古人员和士兵们一涌而上,夏明若挤到楚海洋身边:“怎么了?”
  “老头好眼力,”楚海洋说:“刚才一块泥剥落,他突然发现石头底面有图案。”
  周队长在一旁指挥:“驾驶员同志!慢慢放!再慢一点!哎!好!好!同志们推!朝一个方向推!好!好!快了快了!同志们推一把!哎!好!!!”
  巨石轰然落了地,沾满泥土的底部呈现在众人眼前。
  老头第一个上前刮土,其余人跟着反应过来,一时间谁都忘了还有三块石头正堵在墓口上,连吊车驾驶员都伸长了脖子呆呆地看。
  “记录记录!”老头咆哮:“拍照拍照!”又咆哮:“画图画图!”
  夏明若便手忙脚乱地跟着准备。
  结果一清理出来,大家傻了眼:是石刻没错,但这算是什么抽象图案啊?
  楚海洋愣了数秒钟说:“继续取石头!”
  “对对对!”老头一怔,指挥说:“你们把这块推得底朝上,其余的并排放,顺序尽量不能变动!”
  众人答应着开始干活,整整用了大半夜时间,才大致完成这一工程,等到细细剔刮石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人人都累极,老头一向灿烂的光脑袋也黯淡了。夏明若勉强撑到一两点,才跌跌绊绊回去睡觉,睡了半小时不到,又被强拉起来:“不好了!要下大暴雨了!”
  到屋外一看,漫天是黑压压的乌云,只能再撒腿往工地跑。
  工地已经乱成一团,考古队七手八脚地往墓地上盖塑料布,解放军由于换班走得只剩几个人,正和民工一起架雨棚,几个健硕的村妇也在里头帮忙。
  闷雷在云层里轰隆隆地响着,空气中充满湿意,豪雨蓄势待发,就等着倾盆而下。夏明若满身大汗,紧贴身上的衣服粘粘腻腻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老头和楚海洋,然后冲到他们身边。
  “明若!”楚海洋正在打雨棚固定桩:“来帮忙!”
  夏明若跑过去扶着木桩,心惊胆战地看他抡锤。就听到人喊:“哎呀呀!不好了!来不及了!!”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瞬间化为雨幕,直浇得人头晕目弦。几个人咬牙紧拉雨布,等着楚海洋最后一记重锤将木桩牢牢钉进地里,便扶起夏明若一同冲进雨棚。
  夏明若蹲在地上说:“我的天……”
  楚海洋脱下上衣拧着:“你的天说变就变,真让人措手不及。”
  老头则面色凝重:“海洋,记得向村里借抽水泵,这场雨下得不是时候,估计墓里要积水了。”
  楚海洋答应说好。
  老头叹口气。
  一场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工地上泥水汪洋。
  雨过后太阳出来,老头说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收起雨棚和塑料布吧,众人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分批回去休息,路过巨石时突然齐齐惊叹。
  原来这场雨歪打正着,把石头上的泥土冲刷了个干净,清晰的刻痕显露出来。
  只是有两块石头的顺序还没来得及调整,人们于是围着讨论说这拼起来是什么画啊?
  大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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